有种被心眼儿密集的人盯上的感觉，袁媛浑身不自在。
一杯牛奶也没喝完，她就干脆放下杯子站起身，招呼程曼曼上楼去房间：
“走吧，不是要唠嗑吗？”
程曼曼顿了顿，又看了眼袁墨文，“就在这儿说吧，又不是什么秘密。”
“......”
袁媛看着她，无言以对。
袁太太这会儿倒是看出来了什么。
她站起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一份饭菜出来，交代袁媛。
“去，给你爸送屋里去。”
袁媛眨巴眨巴眼，心说之前不都已经送过一次了么？不过想着妈妈这样做，一定有原因。
于是哦了声，走上前接过托盘碗筷，什么都没说，端着默默送上楼。
“曼曼，你坐，阿姨给你洗水果啊！”
程曼曼眼睛笑弯，“谢谢阿姨！”
袁太太笑笑，转身又进了厨房。
这会儿桌子前只剩下袁墨文，看他只顾低头喝粥，程曼曼表情不是滋味儿的咬住唇，倾身悄声喊他。
“袁二哥~”
袁墨文顿了顿，嘴里含着一大口粥，抬头看过来。
程曼曼干巴巴笑了下，小声说：
“我哥有事儿找你，你上我家一趟，行么？”
袁墨文眼睛眨巴眨巴，咕咚咕咚咽下嘴里的粥，装作一脸为难：
“今天不行，我有事儿，一会儿得出去！”
程曼曼没想到他会拒绝，先是愣了下，忙问：
“那，那你干什么去啊？今天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去一趟也行啊。”
袁墨文拧眉想了想，“...呃，还不一定呢，改天再说吧！”。
他说完就低下头呼噜噜喝粥。
程曼曼目光定定盯着他，这会儿，怎么也看出来了，袁墨文这是不想去她家。
与其说不想去她家见她哥，还不如说，他是在疏远程家。
那袁墨文的态度，是不是也代表了袁家所有人的态度？
袁太太端着切好的苹果从厨房出来，就看到程曼曼正坐在沙发上走神，眼睛直勾勾盯着袁墨文。
她不动声色看了眼自己儿子，见他一脸心无旁骛，只顾低头吃饭，心底暗暗掠过满意。
袁太太扬起微笑，把水果端桌上招呼程曼曼：
“曼曼，来，吃水果！”
程曼曼回过神，抬头看她一眼，从袁太太笑不达眼底的脸上，也看出几分客气疏远。
“...哦，谢谢阿姨。”
程曼曼看了眼那盘切好的苹果，表情五味杂陈，想了想，站起身说：
“我想起来还有事儿，下次再过来找媛媛聊天，你啊阿姨，我就先走了？”
“这就走啊？”袁太太佯装诧异。
“嗯。”
程曼曼仓促点头，什么都没说，就快步离开了。
袁媛端着托盘躲在楼梯上偷听，看到她匆匆离开，这才敢迈下台阶，抻着脖子朝院子里望了望，直到程曼曼的身影彻底消失。
她捧着托盘快步回到餐桌前，“妈，您说她到底来干啥啊？莫名其妙的。”
袁太太视线落在院子里，摇头叹了口气：
“不管她来干啥，往后你们俩都别搭理。程昱还在停职，老程又接了你爸爸的班，这个敏感时节，咱们尽量不跟程家来往。”
袁媛点点头，“嗯，我知道，放心吧妈。”
袁太太对她当然放心。
母女俩又看向袁墨文。
袁墨文讪讪举手，“知道啦，我不搭理他们。”
*
程曼曼无功而返，还憋了一肚子的无名火。
袁家人凭什么这样对她？
当初爸爸跟她哥可是因为替袁菲出头，才惹上贺家这个大麻烦的！现在她们倒是反过来避程家如蛇蝎了。
“真没良心！”程曼曼愤愤骂道，“一群遇事就躲的缩头乌龟...”
回到家，她趁着进屋给程昱送水的功夫，把这事如实说了，语气里很是埋怨。
程昱没想到，袁墨文会避着不来见他。
他皱着眉沉思片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难道，是怪爸顶了袁叔的职，袁叔住院出院这么久，我们又没去探望。”
程曼曼听完无语，“哥，人家都这样对我们了，你还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程昱目光温淡扫她一眼，“我跟袁二这么多年交情，他是什么人，我还不至于不清楚，肯定是被家里人给圈住了。”
“......”
程曼曼无语的看着他，忍不住腹诽，你要是对着贺家人也这么善解人意，那还有别的什么事儿？
程昱自顾自说道：“既然这样，算了，有些事菲菲也跟我说过，她还不至于编造什么骗我。”
程曼曼一听，忍不住好奇，“哥，菲菲姐跟你都说什么了？”
程昱眸色暗下来，“当然是有关那个周黎晓的事...”
听到 ‘周黎晓’，程曼曼眼睛一亮：
“你，你要从她身上下手？”
程昱没说话。
“哥，你想怎么做？”程曼曼迫不及待追问。
程昱冷笑，“那个穷乡僻壤爬出来的女人，野心不浅，一心就想往上爬，她嫁了人，跟着丈夫随军，却在军区攀上孤身带着孩子的贺骏山。”
程曼曼目瞪口呆，倒吸一口气：
“什么？嫁...她嫁过人啊？！”
程昱抿唇：“菲菲说的，错不了。”
“不知道贺骏山使了什么手段帮她离婚，还把她前夫搞得身败名裂，最后把她弄来首都还娶回家。”
“贺家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帮她抹去那些过去，不然贺家长子娶了一个二手货，这事怎么也得传的人尽皆知。”
“我猜，他们把那个二手货当香饽饽，一定不止是因为贺骏山被她给迷惑了，还因为，她的真实身世能给贺家带来莫大的利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性永远都是无利不往的。
程昱自认为自己分析的绝对没错，这份自信，缘于他对袁菲的信任。
“那个残疾少年，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贺家这么护着他们姐弟俩，一定是跟她们背后的势力达成了某种交易。”
他目光阴冷，“周黎晓就是这份交易的纽带，毁了她，就能摧毁贺骏山的声誉，顺藤摸瓜揭发他，后面的事自然有人帮我们查。”
程曼曼呼吸急促，听的心惊肉跳的。
“哥...，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周黎晓是个烂货，那就更不配做首长夫人了，必须把她从荣光里拽下来，重新甩回泥潭里去！
程昱若有所思，嘴角慢慢牵起抹诡异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