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气氛剑拔弩张,围绕是否主动出击的争论已达白热化。
北辰瑾满脸涨红,情绪亢奋,双手不自觉紧紧握拳,赶忙跨前一步,大声进谏:“父皇,眼下敌军龟缩营地,毫无动作,显然是忌惮我国军威。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我军将士士气高昂、训练有素且兵强马壮,凭此实力,定能一举击溃敌军,保边疆太平。再者,敌军于边疆按兵不动,时间一长,我军粮草耗费巨大。长久僵持,国库压力剧增,主动出击、速战速决方为上策,既能减轻国库负担,又可彰显国威。”
丞相苏墨染微微皱眉,趋步上前,恭敬躬身,满脸忧虑地劝道:“陛下,此事切不可草率。兵法云:‘兵者,诡道也。’敌军行径反常,一直毫无动静,其中必有隐情。我军对敌军兵力部署与战术谋划一无所知,贸然进攻,极可能中其圈套。一旦陷入重围,后果不堪设想。稳扎稳打、谨慎行事才是当前良策,望陛下三思。”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激烈的争辩声在空旷朝堂回荡。
皇上北辰烨坐在龙椅之上,眉头紧蹙,神色凝重。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在两人间来回扫视,时而低头沉思,时而轻轻摇头。他深知,这一战关乎辰国的兴衰,稍有差错,便会带来沉重打击。可面对敌军的诡异沉默,他实在难以抉择。
就在争论陷入僵局之时,太师苏明远从群臣中稳步走出。虽已白发苍苍、身形微佝,但步伐稳健,透着久经朝堂的威严。苏明远先向皇上郑重行礼,而后抬头,声音苍老却沉稳:“陛下,老臣有话要说。犬子墨染与皇子北辰瑾所言皆在理。皇子欲扬国威、速战速决以解粮草之忧,其心可鉴;墨染担忧贸然进攻中敌军奸计,亦是正常。但当下敌军态势不明,我军确实两难。”
他稍作停顿,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接着道:“老臣以为,可派一小股精锐部队前去试探敌军虚实。这支部队需行动敏捷、作战勇猛,若敌军设有埋伏,凭借其机动性可及时回撤,不至全军覆没;若敌军真有畏惧之意,我军再大举进攻不迟。如此,既能试探敌军,又能最大程度保障我军安全。”
众人听闻,纷纷点头。皇上北辰烨思索片刻,觉得此计可行,遂一拍龙椅扶手,神色严肃下令:“就依太师所言。命人率两千精锐前去试探敌军,务必谨慎行事,摸清虚实即刻回报。”
北辰瑾心中虽有不甘,错失即刻进军机会,但见皇上已做决定,只能将话咽下,默默退回原位。这场激烈争论终于平息,朝堂紧张气氛也有所缓和。
卫骁得知朝堂决议后,准备次日一早启程返回边疆,向钟离御霆复命。
而在将军府内,柳诗音得知卫骁即将返回边疆,满心皆是牵挂。她赶忙回房,点亮烛火,坐在桌前,望着白纸,脑海中浮现出与钟离御霆的过往。
柳诗音眼眶微红,深吸一口气,提笔蘸墨,写道:“将军,见字如晤。听闻边疆敌军未动,虽心有担忧,但知你谋略过人,定能应对自如。我在府中一切安好,每日盼你凯旋。近日天凉,我亲手缝制几件衣物,每一针每一线都满含牵挂,望能为你抵御风寒。战事凶险,你务必小心,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我在皇城,日夜盼你归来。”
写罢,她仔细吹干墨迹,将信小心折叠放入信封。又找出亲手缝制的棉衣,轻轻抚摸,满是温柔与关切,而后整齐包好。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卫骁来到将军府。柳诗音已在府门等候,神色焦急,眼中满是期待与担忧。她赶忙上前,将信和衣物郑重交予卫骁,声音微颤叮嘱:“卫骁,这信和衣物务必亲手交予将军,让他知晓我一切安好,只盼他平安归来。”
卫骁双手接过,表情庄重,恭敬应道:“夫人放心,末将定不负所托。”言罢,将信和衣物妥善收好,飞身上马,扬尘向边疆疾驰而去。
此时的钟离御霆,在边疆营地焦急踱步,不时眺望远方,等待卫骁消息。他不知朝堂决策如何,也牵挂皇城柳诗音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