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的晨光透过雕花窗,落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上,龙涎香的烟气袅袅缠绕,将空气中的肃穆衬得愈发浓重。皇帝握着朱笔的手一顿,抬眼看向阶下躬身行礼的萧战,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景腾,你不在城外整备行囊,急匆匆进宫,所为何事?”
萧战直起身,一身月白常服衬得他身姿挺拔,眼神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郑重与执拗:“父皇,儿臣今日前来,是想求父皇一道旨意——赐婚儿臣与瑶妃李凤瑶。”
“赐婚?”皇帝手中的朱笔停在半空,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他放下笔,指尖轻轻敲击着御案,目光沉沉地看着萧战,“你可知,李凤瑶身份特殊?她是魂穿而来的异世之人,虽立有大功,却终究不是名门闺秀,家世背景单薄,与你靖王的身份,未必匹配。”
“父皇,儿臣不在乎家世背景!”萧战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却坚定,“儿臣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她能文能武,忠勇正直,既能在战场上杀敌护国,又能在后宫中安定人心,还能为父皇分忧解难,这样的女子,世间难寻!儿臣非她不娶!”
皇帝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案上那份王磊通敌案的结案奏折,上面处处可见李凤瑶的功劳。他并非不认可李凤瑶的能力,只是作为帝王,考虑的远比儿子更多:“景腾,你是朕的皇子,未来的储君,你的王妃,不仅要得你欢心,更要能母仪天下,安抚朝臣,平衡各方势力。李凤瑶性子太野,像匹不受拘束的野马,朝堂上那些老臣本就对她‘后宫干政’颇有微词,若立她为妃,怕是会引起诸多非议,不利于你日后稳固地位。”
“非议又如何?”萧战梗着脖子,语气带着少年人的执拗与护短,“那些老臣非议她,不过是因为她是女子,又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可她的功绩摆在那里,揪出王磊通敌集团,促成与北狄的和平盟约,哪一件不是实实在在的大事?比起那些只会空谈祖制、互相倾轧的官员,她强过百倍!”
他顿了顿,声音放柔了些,带着恳求:“父皇,儿臣知道您是为了我好,为了大夏好。但儿臣坚信,瑶瑶她能做好这个王妃,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赢得朝臣的认可,辅佐我守护好大夏。儿臣求您,成全我们!”
皇帝看着儿子眼中毫不掩饰的深情与坚定,心中五味杂陈。他何尝不知道李凤瑶是个难得的奇女子,也看得出她对萧战的心意,更清楚两人并肩作战时的默契。可皇家婚姻,从来都不是单纯的两情相悦,背后牵扯的是朝堂势力、家族利益,甚至是国家安稳。
“此事,容朕再想想。”皇帝最终还是没有松口,语气缓和了些,“李凤瑶刚晋封瑶妃,又刚为春桃主婚,此时赐婚,未免太过仓促。再者,你即将启程前往狼牙崖,前路凶险,等你平安归来,朕再与你商议此事,如何?”
萧战心中一沉,他知道父皇这是在委婉地拒绝,可他不想再等:“父皇,狼牙崖之行凶险难料,儿臣只想在出发前,确定与瑶瑶的名分,让她安心,也让自己安心。若是此行有个三长两短,儿臣也不想留下遗憾!”
“胡说!”皇帝脸色一沉,语气严厉,“朕已派了百名精锐禁军随行,又给你们调配了最好的物资和武器,你只需小心谨慎,定能平安归来!不许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他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景腾,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朕不能仅凭你的一时冲动就下旨。李凤瑶确实优秀,但她的身份和性子,确实不符合朝臣对王妃的期待。朕需要时间,也需要看看朝臣们的反应,更要考虑太后的态度,不能草率决定。”
萧战还想再争,却见皇帝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此事就先这样定了,你先回去准备狼牙崖之行,赐婚之事,等你归来再议。退下吧。”
萧战心中满是失落,却也知道父皇的脾气,再纠缠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躬身行礼:“儿臣遵旨。”
走出御书房,春日的阳光刺眼,萧战却觉得浑身发冷。他原本以为,太后已经松口,父皇也认可李凤瑶的功绩,赐婚之事会顺理成章,却没想到父皇还是因为那些所谓的“身份”“性子”而犹豫。
他心烦意乱地走到瑶光殿,李凤瑶正在整理前往狼牙崖的急救包,见他进来,脸上露出笑容:“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城外检查禁军的准备情况吗?”
萧战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心中的失落更甚,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瑶瑶,我刚才去见父皇了,求他赐婚,可父皇……他犹豫了。”
李凤瑶整理急救包的手一顿,随即恢复平静,抬头看向他,眼中没有丝毫怨怼,反而带着温柔的笑意:“没关系,我知道父皇有他的顾虑。皇家婚姻,本就牵扯甚多,他需要时间考虑,也是应该的。”
“可我不想等!”萧战握紧她的手,语气带着不甘,“我只想尽快确定我们的名分,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萧战认定的妻子!那些所谓的身份、规矩,在我眼里都比不上你!”
李凤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温和却坚定:“萧战,我懂你的心意,也和你一样,想早日与你相守。但我们不能逼父皇,他是帝王,考虑的是整个大夏的安稳。再说,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狼牙崖的时空裂隙、前朝残余势力的阴谋,这些都需要我们去解决。等我们平安归来,查清所有真相,为大夏扫清障碍,父皇自然会认可我们。”
她顿了顿,笑着说:“而且,我相信你的决心,也相信我们的感情。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一起克服。赐婚之事,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不必急于一时。”
看着她从容不迫、温柔坚定的模样,萧战心中的烦躁渐渐消散。他知道李凤瑶说得对,他们现在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因为赐婚之事而分心。
“你说得对。”萧战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是我太心急了。等我们从狼牙崖回来,解决了所有麻烦,我一定会再求父皇赐婚,这一次,我绝不会让你再等!”
李凤瑶笑着点头:“好,我等你。”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失落与阴霾瞬间烟消云散。他们继续整理行装,默契地不再提起赐婚之事,心中却都暗暗笃定,无论前路如何,都要一起走下去,直到修成正果。
傍晚时分,皇帝派人传来口谕,让萧战和李凤瑶进宫用晚膳。两人心中明白,皇帝这是想缓和之前的气氛,也想再叮嘱他们几句狼牙崖之行的注意事项。
御膳房准备了丰盛的晚膳,皇帝亲自为两人夹菜,语气温和:“景腾,凤瑶,明日你们就要启程了,朕再叮嘱你们几句。狼牙崖地势险要,前朝残余势力可能潜伏在那里,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凡事以安全为重,不必急于求成。若是遇到危险,保住性命最重要,其他的事情,回京再议。”
“儿臣遵旨。”
“臣妃遵旨。”
两人躬身领命。
皇帝看着李凤瑶,眼中带着几分赞许:“凤瑶,景腾性子冲动,有时做事不够周全,此行就劳烦你多照看他。朕知道你有勇有谋,有你在他身边,朕也能放心些。”
“陛下放心,臣妃定会保护好殿下,与他同心协力,完成任务,平安归来。”李凤瑶郑重承诺。
晚膳在温馨的气氛中结束。临走前,皇帝单独叫住了萧战。
“景腾,”皇帝的语气严肃了些,“朕知道你对李凤瑶情深意重,也知道她是个难得的女子。但朕想告诉你,作为帝王,不能被儿女情长冲昏头脑,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大夏的安危。李凤瑶确实优秀,但她的身份太过特殊,朝堂上的阻力很大。朕可以答应你,只要你们能平安从狼牙崖回来,查清时空裂隙的秘密,扫清前朝残余势力,朕就下旨赐婚,无论遇到多大的阻力,朕都护着你们。”
萧战眼中闪过惊喜,连忙躬身行礼:“多谢父皇!儿臣定不会让父皇失望!”
“去吧。”皇帝摆了摆手,眼中带着期许,“朕等着你们凯旋归来,也等着看到你成为一个能担当、能守护大夏的储君。”
萧战心中激动不已,快步走出御书房,找到等候在外面的李凤瑶,兴奋地说:“瑶瑶!父皇答应了!他说只要我们平安归来,查清所有真相,就下旨赐婚!”
李凤瑶眼中也闪过惊喜,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太好了!”
两人并肩走在皇宫的石板路上,夜色温柔,宫灯明亮。萧战紧紧握着李凤瑶的手,心中满是期待:“瑶瑶,等我们从狼牙崖回来,我们就举行婚礼,我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最幸福的新娘!”
“好。”李凤瑶笑着点头,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回到瑶光殿,两人再次检查了一遍行装,确保没有遗漏。春桃虽然已经出嫁,但还是特意让人送来亲手缝制的护膝和保暖的衣物,叮嘱他们一路小心。
夜深了,李凤瑶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想起了皇帝的承诺,想起了萧战的深情,想起了即将到来的狼牙崖之行,心中满是激动与期待。她知道,此行必定充满危险,但只要能和萧战并肩作战,查清穿越的真相,扫清前朝残余势力,就能换来长久的幸福与安宁。
窗外的月光温柔,洒在瑶光殿内。李凤瑶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祈祷:愿此行顺利,愿真相大白,愿她和萧战能平安归来,携手共度一生。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城外的校场上便已人声鼎沸。百名精锐禁军身着玄甲,手持长枪,整齐地排列着,气势如虹。踏雪和其他战马嘶鸣着,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踏上征程。
李凤瑶和萧战身着劲装,并肩站在校场中央。皇帝亲自前来送行,身后跟着文武百官。
“景腾,凤瑶,朕等着你们凯旋归来!”皇帝举起酒杯,高声道。
“儿臣(臣妃)定不负父皇(陛下)所托!”两人齐声回应,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萧战翻身上马,伸出手,将李凤瑶拉上自己身后的马背。他搂住她的腰,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出发!”
队伍浩浩荡荡地朝着狼牙崖的方向驶去。马车轱辘滚滚,马蹄声哒哒,扬起阵阵尘土。李凤瑶靠在萧战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和沉稳的心跳,心中满是安定。
她知道,前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有勇气去面对一切。时空裂隙的秘密,前朝残余势力的阴谋,穿越的真相,所有的谜团都将在狼牙崖揭开。而她和萧战,也将在这场探寻之旅中,经受考验,收获幸福,最终实现彼此的承诺,携手守护好大夏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