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别墅的地下车库，像一个冰冷、空旷、弥漫着机油和橡胶味道的巨型洞穴。顶灯投下惨白的光线，照亮一排如同钢铁巨兽般蛰伏的豪车。空气里是恒温系统维持的、一丝不苟的20摄氏度，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顾安玥拄着拐杖，背靠在一根粗壮的承重柱后，屏住呼吸。脚踝的肿痛在冰冷的空气中似乎更清晰了，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后背那处被唐雪用霸道药膏处理过的瘀伤，火辣辣地提醒着她昨晚的凶险。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
她竖起耳朵，捕捉着车库里最细微的声响。通风管道低沉的嗡鸣，远处电梯井隐约的机械运作声…以及，来自别墅上层，二哥顾星野那穿透力极强的、充满活力（或者说噪音）的歌声，正通过车库顶部的换气口顽强地渗透下来，唱着《星火燎原》的副歌，歌词充满力量感，却与此刻地下紧张的氛围格格不入。
突然！
“咔哒…滋…”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解锁电子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空旷的车库中激起涟漪。声音来源，是车库最深处、光线最暗的角落，一辆通体哑光黑、线条极其硬朗、如同装甲堡垒般的凯佰赫战盾！
厚重的车门无声地向上旋开，像巨兽张开了口。车内没有开灯，一片深邃的黑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出，落地无声。正是灰狼。他穿着深灰色的作战服，面容冷硬如岩石，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瞬间扫过整个车库，最后精准地锁定在顾安玥藏身的承重柱方向，微微颔首。
顾安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拄着拐杖，尽量无声地从柱子后挪出来。每走一步，脚踝的刺痛都让她眉头微蹙。她快速移动到车旁。
车内一片漆黑。顾安玥刚靠近车门，一只冰凉却异常稳定的手从黑暗中伸出，精准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带。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传来，顾安玥几乎是毫无重量地被“提”进了车里。
车门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光线和声音。车内并非想象中的冰冷机械感，反而弥漫着一种极其淡雅、带着雪松与冷泉气息的香氛。光线缓缓亮起，是柔和的暖白色，恰到好处地照亮了内部空间。
唐雪就坐在宽大舒适的后排座椅里。她换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高领衫和同色系长裤，衬得脸色更加苍白，但那双眼睛在幽暗的光线下却亮得惊人，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她的右臂依旧用特制的悬吊带固定在身侧，额头上那张卡通退热贴不见了，但微蹙的眉头和略显急促的呼吸显示她的低烧并未完全退去。左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指尖把玩着一枚小小的、泛着幽蓝冷光的U盘。
“坐。”唐雪的声音带着低烧特有的沙哑，言简意赅。
顾安玥在她对面的座椅上坐下，身下的真皮座椅立刻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自动调整，舒适得不可思议。她立刻注意到车内的异常——所有的车窗玻璃都呈现出一种深沉的墨色，从外面绝对看不到里面分毫。中控台上，一个复杂的全息投影界面无声地悬浮着，显示着车库内外数个角度的实时监控画面，包括顾廷琛书房窗户、顾星野所在的花园凉亭，甚至别墅外围几个关键路口的交通探头！更令人心惊的是，所有监控画面中代表她们这辆车的区域，都被一种动态的、不断变化的马赛克所覆盖！这辆车本身，就是一个移动的顶级信号屏蔽和视觉隐身堡垒！
“灰狼，开车。”唐雪吩咐道，目光依旧停留在指尖的U盘上。
“是，教母。”灰狼低沉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引擎发出一声极其低沉、如同猛兽压抑咆哮般的启动声，车辆平稳地滑出停车位，驶向车库出口。
就在此时！
“咦？这大家伙是谁的？新玩具？酷毙了！”
一个充满惊奇和兴奋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猛地从车库入口方向传来！
顾安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监控画面上，顾星野那张放大的、充满好奇的俊脸正凑近车库入口的摄像头！他显然是彩排中场休息，溜达下来找水喝，结果被这辆从未见过的、造型极其拉风的装甲巨兽吸引了！
灰狼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瞬间绷紧，目光锐利地看向后视镜。
唐雪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左手在扶手的触控屏上极其快速地划过一道指令。
“嗡…”
车库出口那道厚重的合金电动门，在顾星野距离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突然开始缓缓下降！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闭趋势！
“哎？等等！别关门啊！”顾星野急了，加快脚步冲过来，试图在门彻底落下前挤进来，“让我看看！这车太帅了！是大哥新买的防弹车吗？还是傅凛那骚包送的？喂——！”
“砰！”
沉重的合金门在顾星野的鼻尖前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严丝合缝地关闭、锁死！将他那张错愕又带着点委屈的帅脸彻底隔绝在外！监控画面里，他气急败坏地拍打着厚重的合金门，嘴巴一张一合，显然在嚷嚷着什么，但车内完全听不到。
顾安玥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好笑。二哥这好奇心真是…差点坏了大事。
车辆驶出车库，汇入午后略显繁忙的车流。灰狼的驾驶技术堪称艺术，庞大的战盾如同一条滑溜的黑色巨鲸，在车流中无声而迅捷地穿梭，每一次变道、超车都精准得毫厘不差，没有丝毫颠簸。
“东西。”唐雪终于将目光从U盘上移开，看向顾安玥，伸出左手。
顾安玥立刻会意，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那个火柴盒大小的加密接收器，递给唐雪。这是她与“渡鸦”联系的唯一通道，也是目前追踪汉森动向的关键。
唐雪接过接收器，看都没看，直接将其插入中控台一个隐蔽的接口。瞬间，悬浮的全息投影界面切换，瀑布般的加密数据流开始疯狂滚动。唐雪的左手在虚拟键盘上快得带起残影，输入着一连串复杂到令人眼晕的指令。屏幕上的数据流被快速解析、过滤、重组。
“汉森的人没有放弃。”唐雪的声音冷静得像在分析天气，“他们启用了备用方案，正在尝试追踪你过去72小时的所有电子足迹，包括手机信号塔记录、交通卡数据、甚至…街头监控的人脸识别。”她顿了一下，指尖在一个被高亮标红的坐标上一点，“重点区域，城西老工业区。他们在排查废弃工厂和仓库，寻找可能的藏身点。方向正确，但效率低下。”
顾安玥的心沉了沉。城西…那里确实有几个她早期设置的安全屋备选点，但早已废弃。汉森的人像无头苍蝇，却离核心越来越近。
“他们还不知道‘安全屋b’。”唐雪的目光扫过顾安玥，“但时间不多了。你暴露的电子足迹越多，他们构建的模型就越精准。演唱会，是他们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她的话像冰冷的判决。
“演唱会安保系统的渗透呢？”顾安玥追问，这是她最担心的隐患。
唐雪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左手在键盘上又输入了一串指令。全息投影上瞬间展开一个极其复杂的网络拓扑图，核心节点赫然是“星海体育馆”的标识。无数代表数据流的光线从体育馆节点延伸出去，连接着市政监控、交通系统、甚至…几个标注着“暗影”徽记的境外节点！
“他们成功了。”唐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兴味，“就在花园彩排混乱后的空档，利用备用通道，在体育馆的空调温控系统里植入了一个微型嗅探节点。权限很低，但足以作为跳板，监控部分安保通讯频段，甚至…在特定条件下制造小范围干扰。”
顾安玥倒吸一口冷气！汉森的人果然无孔不入！
“能清除吗？”
“暂时不能。”唐雪摇头，“强行清除会触发警报，打草惊蛇。留着它，反而能让我们知道‘暗影’在看哪里。”她的指尖在代表嗅探节点的光点上轻轻一点，那个光点立刻变成了危险的红色，“我们的计划需要微调。让这个‘眼睛’…看到我们想让它看到的东西。”
顾安玥立刻明白了唐雪的意图——信息误导！利用汉森安插的“眼睛”，传递虚假情报，引蛇出洞！
“另外，”唐雪的目光再次落到顾安玥肿起的脚踝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你的脚，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拖后腿。”
顾安玥脸一热，有些恼火：“军用修复凝胶和高压氧舱就在安全屋！只要三小时…”
“三小时太慢。”唐雪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她左手在扶手下方一个隐蔽的储物格里一按，一个造型极其简约、泛着金属冷光的银色小盒子滑了出来。她拿起盒子，打开。
盒内是两枚封装在透明安瓿瓶里的药剂。一枚是深沉如墨的黑色液体，粘稠得如同石油，瓶身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小小的骷髅头蚀刻。另一枚则是纯净如冰的淡蓝色液体，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黑的是‘深渊’。外敷。军用级肌体修复与神经阻断复合剂。效果…霸道。能让你在半小时内恢复基本行走能力，代价是药效过后十二小时，伤处会承受双倍疼痛反噬。”唐雪的声音平淡得像在介绍早餐咖啡，“蓝的是‘极冰’。注射。强效退烧和中枢神经兴奋剂。我的。”
她拿起那枚装着黑色“深渊”的安瓿瓶，用特制的开瓶器干脆利落地掰断瓶颈，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铁锈和某种刺激性化学物质的味道瞬间在车厢里弥漫开来。她将瓶子递给顾安玥。
“现在。敷在脚踝。”
顾安玥看着那瓶如同恶魔血液般的黑色药剂，闻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胃里一阵翻腾。双倍疼痛反噬？这听起来就像魔鬼的交易！
“没有…温和点的选择？”她艰难地问。
“时间，或者疼痛。”唐雪抬眼，目光锐利如刀，“选一个。”
顾安玥看着唐雪苍白的脸和依旧僵直的右臂，想起她刚才在车库门口爆发的速度，想起她还在低烧。她没有选择。她咬咬牙，接过那瓶冰冷的安瓿瓶。
她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腿，露出肿得像发面馒头的脚踝。黑色液体倒在掌心，触感冰凉粘稠，带着强烈的刺激性。她忍着不适，将药液均匀地涂抹在伤处。
“嘶——！”
就在药液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千万根冰针同时刺入骨髓又瞬间点燃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般猛地窜遍全身！顾安玥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瞬间绷紧如弓，手指死死抠进真皮座椅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这哪里是药？！分明是酷刑！
唐雪却像是没看到她的痛苦，左手已经拿起了那枚淡蓝色的“极冰”。她动作极其熟练地撕开一次性注射器的包装，掰开安瓿瓶，抽吸药液，弹掉空气。然后，她甚至没有卷起袖子，直接用左手将注射器精准地扎进自己右臂三角肌位置（隔着衣服！），干脆利落地将淡蓝色的液体推注进去！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冷静得令人心悸。
注射完毕，她随手将空针管丢进旁边的医疗废物回收口，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顾安玥还在与脚踝处那冰火两重天的剧痛做斗争，疼得牙关紧咬，眼前阵阵发黑。她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唐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女人对自己比对敌人还狠！
时间在沉默和顾安玥压抑的抽气声中流逝。大约过了十分钟，脚踝处那恐怖的剧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深入骨髓的冰凉和麻木感。她试探着动了动脚踝——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剧痛消失了！肿胀似乎也肉眼可见地消退了一些！
“深渊”的药效，霸道如斯！
就在顾安玥为这神奇（恐怖）的药效震惊时，她突然发现，对面闭着眼睛的唐雪，似乎…有点不对劲？
唐雪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颊上泛起一种不正常的、如同醉酒般的酡红。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节奏越来越快。然后，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深不见底、平静无波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像两颗被点燃的黑曜石！里面充满了…一种极其活跃的、近乎亢奋的光芒？
“灰狼。”唐雪开口了，声音不再是之前的低沉沙哑，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清亮又快速的语调，“汇报彼得罗夫遗产清算进度。重点：东南亚那条稀有金属走私链，谁在伸手？‘蝮蛇’瓦西里？还是‘伯爵’伊戈尔？或者是本地那个跳梁小丑‘铁手’陈？我要精确到每个港口负责人和运输船长的名字！三分钟内！”
灰狼沉稳的声音立刻从前排传来：“是，教母。初步情报显示，瓦西里动作最快，已控制暹罗湾三个关键中转码头，但内部有‘伯爵’安插的钉子，名单如下：1. 曼谷港，宋查·颂猜，代号‘水蛭’，实际效忠伊戈尔；2. 普吉岛私人泊位，负责人阿伦·德赛，已被瓦西里收买，但德赛的情妇是‘铁手’陈的表妹；3. 清盛港…”
灰狼语速平稳地报出一连串名字、代号、关系和动向，信息量巨大且复杂。
唐雪听得极其专注，手指敲击扶手的节奏更快了，像在弹奏一首疯狂的钢琴曲。她不时插话，语速快得像连珠炮：
“水蛭？呵，伊戈尔的老把戏了！让‘渡鸦’把颂猜去年在芭提雅赌场欠下高利贷的证据匿名发给瓦西里的财务官！瓦西里最恨赌博！…阿伦·德赛？情妇是陈的表妹？有意思！让‘磐石’去接触那个表妹，告诉她，陈准备用她当替死鬼处理一批烫手的‘矿石’！…清盛港那个新冒头的‘独眼’龙？查他！我要他过去五年在金山角的所有交易记录！我怀疑他是国际刑警钓鱼的线人！…”
顾安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黑手党教母吗？！这简直是个人形自走情报分析处理器加战略指挥中心！语速快得她都快跟不上思路了！而且她处理这些错综复杂的黑道关系，简直像在玩一场大型的、危险的策略游戏，每一步都精准狠辣！
“极冰”的副作用？！中枢神经兴奋剂让她变成了…话痨加工作狂？！
唐雪似乎完全沉浸在她庞大的“家务事”里，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虽然只能用左手），语速越来越快，逻辑链条清晰得可怕，各种指令如同流水般发出，通过加密频道瞬间传递出去。她苍白的脸上泛着亢奋的红晕，眼神亮得吓人，仿佛不知疲倦。
“另外！”唐雪突然话锋一转，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唰”地一下扫向还在震惊中的顾安玥，“安玥！你的‘安全屋b’！坐标确认！城北‘寂静岭’疗养院地下三层！入口伪装成废弃的核磁共振室！密码是圆周率第314位到319位！声纹加虹膜验证！内部有独立的空气循环、水净化、三组备用电源、以及一个微型手术室！我说得对吗？！”
顾安玥彻底石化！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她最大的秘密！她最后的退路！就这么被唐雪用这种亢奋的、语速极快的方式，像报菜名一样轻飘飘地说了出来？！连密码位数都精确到了个位？！这怎么可能？！“极冰”难道还有读心术功能？！
“你…你怎么知道？！”顾安玥的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唐雪似乎对她的震惊毫不在意，反而用一种“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带着点亢奋的得意语气快速说道：“很简单！你上个月以‘关爱阿尔兹海默症基金会’名义向‘寂静岭’捐赠的那批‘医疗设备’，报关清单和实际运输重量差了0.75吨！灰狼调取了疗养院过去三年的能源消耗曲线，发现地下三层有一个独立单元的耗电量异常稳定且远超普通病房标准，波动模式符合高级生命维持系统！至于密码…”她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狡黠的弧度，“你书桌第三个抽屉夹层里那本《费曼物理学讲义》第314页，空白处用柠檬汁写了六个数字！虽然用紫外灯才能看见，但太不专业了！下次用微刻在硬币边缘！”
顾安玥：“……”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宕机了。在唐雪这种级别的洞察力和行动力面前，她精心布置的安全屋简直像个纸糊的玩具！一丝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好了！家务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唐雪似乎终于满意了，她长长地、带着点亢奋后的虚脱感呼出一口气，身体放松地靠回椅背，脸上那异常的酡红开始慢慢褪去，眼神中的亢奋光芒也逐渐收敛，重新变回那种深沉的平静，只是多了一丝疲惫。“灰狼，还有多久到‘寂静岭’？”
“十五分钟，教母。”灰狼的声音依旧平稳。
“嗯。”唐雪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似乎想抓紧时间休息。但仅仅过了几秒，她又猛地睁开眼，目光再次“唰”地投向顾安玥，带着一种刚想起来似的、极其认真的探究：
“对了，安玥！我一直很好奇！你烤焦的那三炉提拉米苏，手指饼干浸咖啡酒的时间到底是按秒算的还是凭感觉？还有马斯卡彭奶酪，你打发的时候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搅拌？温度控制在几度？为什么每次失败的点都那么…有创意？”
顾安玥：“……？？？”
她看着对面一脸“求知若渴”、仿佛在探讨什么国家级科研课题的唐雪，再看看自己刚刚经历过魔鬼药效折磨、此刻还残留着冰凉麻木感的脚踝，一股巨大的、荒谬绝伦的无力感猛地冲上头顶！
这“极冰”…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的副作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