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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区的风雪,在六十座工厂的轰鸣中翻涌成沸腾的浪涛。

纺织厂的纺锤转得更快了,布匹如银河倾泻;食品厂的罐头箱垒成小山,酱肘子的香气混着“麦香”飘出十里;重机厂的“铁牛”排成一列,铁蹄踏得冻土咚咚作响——可就在这热火朝天的当口,一队玄色锦袍的身影,正踩着积雪杀向北区。

“停!”

为首的老者甩了甩马鞭,玄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他腰间挂着半块青铜虎符,正是神都三大世家之首的“镇北侯”府徽。身后跟着二十名持刀护卫,刀鞘上刻着“镇北”二字,寒光凛冽。

“哪里来的狂徒?!”柱子扛着乌金重剑从纺织厂冲出来,剑身上的“镇岳”二字被蒸汽熏得发亮,“这里是龙先生的工业区,闲杂人等速速退去!”

镇北侯世子陆承渊冷笑一声,指尖敲了敲腰间的虎符:“龙北琴的狗腿子?也配跟本世子说话?告诉你们,这北区的地契,还在我镇北侯府手里!”

人群瞬间炸开。

“镇北侯?!他们不是早被陛下削爵了吗?”

“嘘——没看见那虎符?听说陛下念旧,留了半块虎符给他们撑场面!”

“完了完了……这工厂刚开起来,镇北侯就来抢地盘?”

工人们攥紧了工具,脸上刚燃起的希望被恐惧浇灭。王氏攥着纺车的木柄,手直抖:“柱子哥……这可咋整?咱们好不容易有了活计……”

“怕什么?”二丫晃了晃青锋剑,剑身上的金芒(器灵共鸣)亮起,“龙先生说过,这工厂是咱们的!谁要抢,就跟谁拼命!”

陆承渊扫了眼人群,目光落在二丫手中的青锋剑上,嗤笑:“就凭你们这群泥腿子?也配跟我讲狠?”他翻身下马,靴底碾碎地上的冰碴,“本世子今天来,是要收了这破工厂——”他抬手指向纺织厂,“连人带机器,全给本世子拉回侯府!”

“找死!”

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龙北琴不知何时站在了纺织厂的楼顶,玄色长袍被风掀起一角。他手里捏着块“人间当铺”的玉牌,玉牌上的冰碴子正在融化,滴落成串,在冻土上砸出小坑。

“镇北侯世子。”龙北琴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冰锥,刺穿了风雪,“你可知,这工厂的地契,是谁批的?”

陆承渊梗着脖子:“陛下亲批的!镇北侯府世代镇守北境,这北区冻土,本就是我侯府的!”

“陛下批的?”龙北琴笑了,指了指脚下的冻土,“那你可知,这冻土下埋着什么?”

他抬手一挥,玉牌上的红光暴涨。冻土瞬间翻涌,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银色管道——那是连通神国各地的能源管网,是从地心深处引来的“地火灵脉”!

“这冻土里,埋着神国的命脉。”龙北琴的声音冷得像冰,“你镇北侯府要抢的,不是工厂,是神国的命。”

陆承渊的脸色瞬间煞白。他身后的护卫也慌了神——他们都是跟着老侯爷打过仗的老兵,知道“地火灵脉”意味着什么:那是能让整个神国工业运转的根基,要是断了,别说工厂,连神都城的暖炉都得熄灭!

“你……你胡说!”陆承渊强撑着,“这冻土里能有什么?不过是你当铺弄出来的破铜烂铁!”

“是不是破铜烂铁,你试试?”龙北琴抬手,指向重机厂的万吨水压机(投影)。

“轰——!”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万吨水压机的锻锤(投影)重重砸下,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直接砸向陆承渊脚边!

陆承渊吓得连连后退,护卫们赶紧护在他身前。他这才发现,那些看似普通的冻土,竟硬得像精铁!刚才那一下,要是砸在人身上,早成肉泥了。

“现在信了?”龙北琴从楼顶跃下,玄色长袍在风雪中翻卷如墨龙,“这工厂,是神国的命。谁敢动,就是与神国为敌。”

陆承渊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盯着龙北琴腰间的玉牌,突然想起老侯爷临终前的话:“龙北琴不是人……他是神国的气运所钟!”

“好……好!”陆承渊咬着牙,“你有种!今天本世子认栽!但这工厂的税,我侯府要抽三成!”

“税?”龙北琴笑了,“神国的工厂,税是给百姓的。”他转身看向人群,提高了声音,“从今天起,所有进厂干活的百姓,每月三十两银子照发!年终一百两红封照给!镇北侯府若敢来收税——”他指了指重机厂的锻锤,“就让他们尝尝这个的滋味。”

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龙先生威武!”

“神仙开恩!咱们有活路了!”

王氏抹着眼泪,攥紧了纺车的木柄:“柱子哥……咱们能安心干活了!”

二丫晃了晃青锋剑,剑身上的金芒更盛:“镇北侯算什么东西?咱们工人自己挣的银子,凭什么给他们?”

陆承渊灰溜溜地带着护卫走了。但他走的时候,目光死死盯着龙北琴腰间的玉牌——那抹幽蓝的光,像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工厂的热闹还没散,新的麻烦又来了。

这天晌午,纺织厂的操作间里,老织娘王氏正跟着蓝衣技师学接线轴。她的手还是抖,可比起前几天,已经稳当多了。

“线轴要对准卡槽,轻推——”技师的声音冷得像刀,“错了。”

“啪!”

扳手敲在王氏手腕上,疼得她倒抽冷气。

“我……我再试一次!”王氏咬着牙,手指死死捏住线轴,“对……对准了!”

“咔哒。”

线轴归位,布匹继续流淌。技师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认可。

可站在一旁的陈寡妇却不乐意了。她是村里的“文化人”,从前在私塾教过几年书,最瞧不上这些“拿扳手的粗人”。

“哎呦喂!”陈寡妇扯着嗓子喊,“这算什么?拿扳手敲人?当咱们是牲口吗?”

技师抬眼瞥了她一眼,眼神像在看块烂泥:“不懂就闭嘴。流水线的速度,容不得你磨蹭。”

“你!”陈寡妇涨红了脸,“我可是读过书的!你凭什么这么跟长辈说话?”

“凭我能让你多挣十两银子。”技师指了指墙上的“效率表”——王氏今天的产量比昨天多了三成,“你要是嫌我凶,就回村里啃冷馍去。反正这机器,不需要你这种只会嚼舌根的。”

“你……你放肆!”陈寡妇气得浑身发抖,“我要去告状!找龙先生评理!”

“找谁都没用。”技师冷笑,“龙先生说,能干活的,才是好样的。你要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他指了指墙角的垃圾桶,“就扔进去,当废品处理。”

陈寡妇的脸瞬间煞白。她想起昨天村长说的话:“进厂的,都是龙先生挑的人!要是被赶出去,这辈子都别想再进神都!”

她张了张嘴,想骂却不敢骂,最后悻悻地走到一边,揪着帕子直哼哼。

柱子扛着乌金重剑路过,听见了动静,皱着眉头走进来:“咋回事?”

“那穿蓝衣服的!”陈寡妇指着技师,“他打我!还骂我!”

柱子看向技师,后者面无表情:“她在操作间捣乱,影响效率。”

“她懂什么?”柱子挠了挠头,“她就是个村妇,哪懂机器?”

“不懂可以学。”技师的声音依旧冰冷,“但学不会,就只能滚蛋。”

柱子有些为难。他知道龙先生说过,“活当”要自己活,可陈寡妇毕竟是村里的长辈,又是他小时候的邻居……

“这样吧。”柱子对技师说,“我带她去后厨帮忙。她手脚还算麻利,切切菜、洗洗盘子,总比在这儿添乱强。”

技师瞥了他一眼:“随便。”

后厨的灶台上,陈寡妇正切着白菜。她的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菜板上——昨天被技师骂的委屈,加上今天被柱子“贬”到后厨的不甘,全涌了上来。

“哭啥?”柱子拎着桶水进来,“不就是被说了两句?我在武馆的时候,被师父打得更狠!”

“你那是练功夫!”陈寡妇抽抽搭搭,“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那你不想挣钱了?”柱子把水桶放下,“你家小栓子不是病了吗?医生说要吃人参,得二十两银子呢!”

陈寡妇的手顿住了。小栓子是她唯一的孙子,上个月染了风寒,咳得整宿睡不着。村里的郎中说,得去神都买人参,可她哪有那么多钱?

“我……我想挣。”陈寡妇抹了把眼泪,“可那穿蓝衣服的,说我啥也不是……”

“他懂个屁!”柱子拍了拍她的肩,“龙先生说过,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切菜的手艺,比我切的细多了!昨儿我帮厨房剁肉,差点把案板砍穿了,还是你教我的‘快刀三式’呢!”

陈寡妇愣住了。她想起昨天柱子举着菜刀,笨手笨脚地剁排骨,确实是被她教了几招才顺溜的。

“那……那我试试?”她擦了擦眼泪,“要是能做好,也算没白来这工厂。”

“成!”柱子咧嘴笑,“等你把后厨的活计干明白了,我再跟龙先生说,让你回操作间!”

陈寡妇抹了把脸,重新拿起菜刀。这一次,她的手稳了,切菜的声音“笃笃笃”响,比之前快了一倍。

半个月后,北区工业区的广场上,摆着一块巨大的黑板。

龙北琴站在黑板前,手里拿着粉笔,黑板上写着三个大字:“工人日”。

“今天,我们要评‘今日之星’。”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标准很简单——产量最高,质量最好,或者,帮了别人一把。”

人群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刚进厂的新手,哪懂什么“评星”?

“我来!”王氏举起了手。她的手背上还沾着机油,却笑得一脸自豪,“我今天接了二十次线轴,没出一次错!”

“我!”李屠户挤进来,“我剁了三百块骨头,一刀都没偏!”

“还有我!”陈寡妇从后厨跑出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我切了五百斤白菜,还帮小栓子熬了药!”

龙北琴笑着点头,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三颗五角星:“王氏、李屠户、陈寡妇,今日之星。”

人群爆发出欢呼。王氏摸着黑板上的星星,眼泪“啪嗒”掉下来:“俺……俺也能当‘星’?”

“能!”龙北琴说,“因为你们用自己的手,挣了尊严。”

他转身看向人群,提高了声音:“有人说,工人是粗人,不配进工厂。可今天我要告诉你们——”他指着黑板上的星星,“能干活的,能创造价值的,就是最金贵的人!”

“从今天起,每个月评选‘月度之星’,奖励五十两银子!”他顿了顿,“年底评选‘年度之星’,奖励一百两银子,外加神都城的一套宅子!”

人群再次沸腾。

“月度之星!五十两!”

“年度之星!一百两!宅子!”

王氏攥着拳头,眼里闪着光:“俺要当年度之星!给小栓子买最好的药!”

陈寡妇也挺直了腰板:“俺要帮更多人切菜!让大家都能吃上热乎饭!”

就在工厂蒸蒸日上的时候,神都的夜空里,一场密谋正在展开。

镇北侯府的书房里,陆承渊正对着半块虎符发愁。他身后站着三个黑衣人,为首的是个鹰钩鼻的老者,正是镇北侯府的首席谋士,吴半仙。

“世子,龙北琴那小子,把工厂的根基扎得太深了。”吴半仙捻着胡须,“地火灵脉被他占了,工人们又被他哄得死心塌地……咱们要是硬来,怕是要碰得头破血流。”

陆承渊冷笑:“硬来不行,就来阴的!”

吴半仙点点头:“我打听到了,龙北琴最近在兑换‘高级技师’模板。那模板里,有制造‘蒸汽机车’的技术。”

“蒸汽机车?”陆承渊眼睛一亮,“那玩意儿要是造出来,能把货物运得更快!咱们要是……”

“不。”吴半仙摇了摇头,“咱们要的不是机车,是他的技术。”他凑近陆承渊,压低声音,“只要拿到模板,咱们就能自己造机车,到时候,北境的商路,全是咱们的!”

陆承渊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好!就这么办!”

三个月后,北区工业区的广场上,彩旗飘扬。

龙北琴站在高台上,手里捧着一块“年度之星”的奖牌。台下,王氏穿着崭新的蓝布衫,胸前别着红花;李屠户扛着半扇猪肉,笑得合不拢嘴;陈寡妇端着一碗鸡汤,眼里闪着泪光。

“今天,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龙北琴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神国的第一列‘蒸汽机车’,明天就要下线了!”

人群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蒸汽机车?!能跑多快?”

“听说能拉一百吨货物!从神都到北境,只要三天!”

“那咱们运粮食、运药材,就方便多了!”

龙北琴笑了笑,目光扫过人群:“这机车,是你们用双手造出来的。你们的汗水,你们的智慧,你们的坚持,让它从图纸变成了现实。”

他举起奖牌,对着阳光:“这奖牌,不是给我的,是给你们的。因为——”他的声音哽咽了,“你们证明了,泥腿子也能创造奇迹,粗人也能撑起一片天!”

风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工厂的烟囱上,洒在工人的笑脸上,洒在这片曾经死寂的冻土上。

远处,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那是蒸汽机车的汽笛,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而龙北琴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神国的冻土,正在被工业之火融化;凡人的双手,正在铸造属于自己的春天。

而他的“人间当铺”,才刚刚开始书写——

属于劳动者的,最滚烫的传奇。

暗箭难防!旧族合谋掀风浪

北区的雪粒子还在飘,可工厂的烟囱却比往日更热闹——王氏的纺车转得更快了,李屠户的剁骨刀剁得震天响,陈寡妇的菜刀在案板上翻飞如蝶。可就在这热火朝天的当口,神都的茶楼里,一场见不得光的密谋正进行得火热。

“镇北侯世子,您瞧这帖子。”说话的是礼部侍郎周正,他胖手一摊,桌上摆着张洒金笺,“这是翰林院老学士们联名的折子,说您‘私通蛮夷,私占冻土’,要陛下严查。”

陆承渊捏着茶盏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周大人,这折子……”

“您别急。”周正压低声音,“老臣们也不是真要参您。他们说,龙北琴那当铺占了北区冻土,断了神都的风水。您只要牵头联名,老臣们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保准把‘私占’的罪名坐实了。”

陆承渊眯起眼。他盯着茶盏里沉浮的茶叶,突然笑出声:“周大人,您可知龙北琴的当铺里,存着什么?”

周正一愣:“还能有什么?不过是些金银珠宝。”

“是神国的命。”陆承渊指节叩了叩桌面,“冻土下的地火灵脉,能养活整个神国的工厂。要是没了这灵脉……”他拖长声音,“神都的暖炉得熄,南边的粮仓得冻,连陛下的龙袍,都得沾灰。”

周正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世子的意思是……”

“联名折子要递,但要加条。”陆承渊扯了扯嘴角,“就说龙北琴私藏‘地脉秘术’,欲颠覆神国根基。老学士们最恨他‘以技乱道’,这由头,够他们闹腾了。”

角落里,吴半仙抚着胡须直点头:“世子高明。龙北琴靠的是技术收买人心,咱们就从‘违背祖制’下手。只要陛下动了疑心……”

“够了。”陆承渊突然拍桌,“三日后,翰林院的折子必须递到御书房。我要让全神国都知道——”他盯着窗外飘雪,“龙北琴的工厂,是悬在神国头顶的刀!”

第十二章·技惊四座!粗人也能破难题

工厂的锻压车间里,火星四溅。

王氏攥着线轴的手直抖,额角的汗珠子砸在油污的工装上。她盯着眼前的纺锤,耳边还回响着技师的话:“线轴偏了半寸,整匹布都得废!”

“王婶子!”柱子扛着乌金重剑从门口挤进来,“陈寡妇说您昨儿切的白菜丝比她切的还细!您要是学不会接线轴,我替您求求龙先生!”

王氏抹了把汗:“柱子哥,我不是怕学不会……我是怕……”她指了指墙上的“效率表”,上面她的名字排在倒数第三,“怕拖大家后腿。”

“谁说您拖后腿了?”二丫晃着青锋剑从另一头跑过来,发间的银簪闪着光,“昨天您补了七次断经,比小栓子他娘还利索!”

“真的?”王氏眼睛亮了。

“骗你是小狗!”二丫叉着腰,“龙先生说,咱们工人里藏龙卧虎,您这手艺,说不定能当‘线轴圣手’!”

王氏的手突然不抖了。她想起昨天柱子举着菜刀剁排骨,被陈寡妇骂“笨得像头牛”,后来不也学会了“快刀三式”?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捏住线轴:“柱子哥,你说咋弄?”

“左脚踩踏板!”柱子比划着,“右手推线轴,对准卡槽——对!就像切白菜丝那样!”

王氏咬着牙,线轴“咔嗒”一声归位。纺锤“嗡”地转起来,布匹如银河倾泻,比之前更顺溜!

“成了!”技师从操作台后探出头,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效率提升两成。”

人群爆发出欢呼。李屠户举着剁骨刀喊:“王婶子牛!”

陈寡妇端着菜盆凑过来:“王姐,晚上我给你留碗热汤面!”

王氏抹着眼泪笑:“俺……俺也能当‘圣手’?”

“能!”龙北琴不知何时站在车间门口,手里捏着块“人间当铺”的玉牌,“因为你们肯学,肯拼。”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墙角的公告栏上——那里贴着新的告示:“本月‘技术突破奖’,奖励一百两银子,外加神都书院旁听资格!”

“谁能解决生产难题,谁就能拿奖。”龙北琴说,“不管是接线轴、调火候,还是修机器……只要能让我们多产十匹布、多腌百罐酱肘子,就是英雄。”

人群瞬间炸开。

“我来!我能调火候!”

“我会修缝纫机!”

“我……我能把白菜丝切得更细!”

王氏攥紧了线轴,眼里闪着光:“俺要争这个奖!给小栓子买人参!”

第十三章·旧族施压!翰林院前起风波

三日后,神都翰林院。

陆承渊穿着玄色锦袍,站在朱漆大门前。他身后跟着二十名护卫,腰间佩刀撞出清脆的响声。周正和吴半仙跟在两侧,脸上挂着虚与委蛇的笑。

“世子,折子递上去了。”周正搓着手,“陛下看了准龙颜大怒——龙北琴私藏地脉秘术,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陆承渊望着门内飘出的墨香,冷笑:“不够。要让老学士们联名,还要让百姓知道,龙北琴的工厂是‘妖邪之物’。”

吴半仙捻着胡须点头:“我已让街头的说书人编了话本,说龙北琴用‘鬼火’炼机器,用‘活人血’祭炉。不出三日,满神都都得传遍。”

正说着,远处传来喧哗声。三人转头望去,只见一群百姓举着标语牌,喊着号子往翰林院跑。为首的是个穿蓝布衫的汉子,扛着块木牌,上面写着:“龙先生救我命!工厂是活路!”

“反了!”陆承渊脸色一沉,“哪来的刁民?”

“是北区工厂的工人。”吴半仙眯起眼,“他们倒不怕死。”

话音未落,那汉子已冲到门前,把木牌往地上一戳:“翰林院的老爷们!龙先生给我们发工钱,教我们手艺,救了我们一家老小!你们说他是妖邪,我们第一个不信!”

“放肆!”周正厉声喝道,“敢冲击翰林院,按律当斩!”

“斩就斩!”汉子梗着脖子,“我娘病了,是龙先生的药厂救了她!我娃子饿肚子,是工厂的罐头填了肚皮!你们要斩,先斩我!”

人群跟着喊起来:“要斩先斩我!”

陆承渊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望着那些涨红着脸的百姓,突然笑了:“周大人,吴先生,你们瞧——”他指着人群中的王氏,“那个穿蓝布衫的,是纺织厂的‘线轴圣手’。她昨儿刚拿了技术突破奖,说要给儿子买人参。”

王氏挤到前面,抹着眼泪喊:“俺男人死得早,娃子跟着我受苦。要不是龙先生,俺娘俩早饿死了!你们说龙先生是妖邪,俺……俺跟他拼命!”

“疯妇!”吴半仙厉声喝道,“被猪油蒙了心!”

“是不是疯妇,你们问龙先生!”王氏突然扯开衣袖,露出胳膊上的青紫——那是前几天被技师敲的,“龙先生罚我,是为了让我学好手艺!他要真害我们,能把工钱发得这么痛快?能把药厂建得这么齐整?”

人群哄然。有个老妇人哭着喊:“我家老头子咳得下不了床,是药厂的‘百草丹’救了他!龙先生是大善人啊!”

陆承渊的脸色越来越白。他望着那些跪下来的百姓,突然想起老侯爷临终前的话:“民心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够了!”他甩袖转身,“周大人,把这疯妇抓起来!”

“是!”护卫上前就要抓王氏。

“谁敢!”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

龙北琴不知何时站在了翰林院门口。他玄色长袍被风掀起一角,手里捏着块“人间当铺”的玉牌,玉牌上的红光流转,照得人睁不开眼。

“龙北琴!”陆承渊梗着脖子,“你纵容刁民冲击翰林院,可知罪?”

龙北琴笑了。他一步步走到王氏身前,挡住护卫的手:“王婶子,你说要给儿子买人参?”

王氏抹着眼泪点头:“俺……俺想给小栓子治病。”

“好。”龙北琴转头看向陆承渊,“我这儿有张‘神都书院特招令’,王婶子的娃子,明年就能去读书。”

“你!”陆承渊后退一步。

“还有。”龙北琴指了指人群,“这些工人,都是我当铺的‘活契’。他们的工钱,由当铺兜底;他们的本事,由当铺教;他们的尊严……”他的目光扫过王氏、李屠户、陈寡妇,“由他们自己挣。”

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龙先生威武!”

“神仙开恩!”

陆承渊望着那张被举得老高的特招令,又看看龙北琴腰间的玉牌,突然觉得后背发凉。他想起老侯爷说的“气运所钟”,此刻才明白——这龙北琴,根本不是人,是神国的气运!

“走!”他咬着牙,“咱们回去!”

第十四章·蒸汽鸣笛!劳动者的春天

三个月后,北区工业区的广场上,彩旗飘扬。

龙北琴站在高台上,手里捧着块“年度之星”的奖牌。台下,王氏穿着崭新的蓝布衫,胸前别着红花;李屠户扛着半扇猪肉,笑得合不拢嘴;陈寡妇端着一碗鸡汤,眼里闪着泪光;小栓子穿着新棉鞋,在人群里蹦跶。

“今天,我要宣布三个好消息。”龙北琴的声音传遍整个广场,带着暖融融的温度。

“第一,我们的第一列‘蒸汽机车’,今日下线!”

人群瞬间沸腾。“蒸汽机车?能跑多快?”

“听说能拉一百吨货物!从神都到北境,只要三天!”

“那咱们运粮食、运药材,再也不怕下大雪了!”

“第二,神都书院特招令正式生效。”龙北琴举起那张红底金字的帖子,“所有工厂里的技术能手、劳动模范,都能送子女去书院读书!”

王氏抹着眼泪:“俺小栓子……他能读书了?”

“能!”龙北琴点头,“第三,从今天起,所有工人的工钱涨两成!年终红封,从一百两加到一百二十两!”

“好!”人群欢呼雀跃。

龙北琴的目光扫过人群,落在广场中央的蒸汽机车上。那机车浑身漆黑,烟囱冒着白汽,“哐当哐当”地鸣着笛,像头觉醒的巨兽。

“这机车,是你们用双手造出来的。”他的声音哽咽了,“你们的汗水,滴在钢铁上;你们的智慧,刻在齿轮里;你们的坚持,融在蒸汽里。”

他举起奖牌,对着阳光:“这奖牌,不是给我的,是给你们的。因为——”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你们证明了,泥腿子也能创造奇迹,粗人也能撑起一片天!”

风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工厂的烟囱上,洒在工人的笑脸上,洒在这片曾经死寂的冻土上。

远处,传来“哐当哐当”的声音——那是蒸汽机车的汽笛,在宣告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而龙北琴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

神国的冻土,正在被工业之火融化;凡人的双手,正在铸造属于自己的春天。

而他的“人间当铺”,才刚刚开始书写——

属于劳动者的,最滚烫的传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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