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一手提着十斤牛腱子肉，一手拎着草鱼和一瓶上好的老酒走进四合院时，中院正在浇花的易忠海一看，顿时愣住了。
“卫国，你手里这牛肉……是谁家的啊？”
易忠海觉得，这肯定是付卫国帮别人提的。
这些菜加起来少说也得三四十，付卫国工作都没了，哪可能买得起。
付卫国冷哼了一声，理都没理就要走。
这时，正好提着剩菜饭盒回来的傻柱，见付卫国那副冷淡的样子，立刻帮腔：
“哎，我说你小子是不是瞎了？易大爷问你话呢，连声都不吭，尊老爱幼懂不懂？”
付卫国一听这话就恶心。
易忠海平时最爱拿道德说事。
十几二十年来，总仗着自己是一大爷的身份，觉得别人必须给他面子、必须尊敬他。
可做事却从没见一大爷的公平公正，老是偏袒贾家和傻柱，动不动就和稀泥。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喜欢道德 ** 。
以前大家日子都紧巴的时候，他动不动就号召全院给贾家捐款，帮贾家度难关。
那时候付卫国日子更难过——父母双亡，年纪又小，没法工作，比贾家困难多了。
还有隔壁的大壮，父亲瘫在床上，母亲又有羊癫疯，那日子惨得没法说，易忠海却半句没提过。
让大家接济贾家，他倒是落了个好名声。
拿别人的钱做好人，怎么不见他掏自己的腰包呢。
他现在每个月光退休工资就一百多块，随便抽出一小部分，都比别人宽裕得多。
所以这人就是个表面正经、爱拿道德说教，还总喜欢被人捧着的角色。
付卫国听傻柱这么说，冷哼一声：“尊老爱幼？你倒问问这位易大爷，背地里说我坏话、撺掇槐花和我分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爱幼了？”
傻柱当场愣住了。
平时付卫国胆小内向，从不敢和易大爷顶嘴，今天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易忠海站在旁边，气得全身发抖。
虽然现在不流行开全院大会了，但大家见面还是会恭恭敬敬喊他一声“一大爷”
。
这小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敢当面顶撞。
易忠海板起脸，严肃地问：“付卫国，别以为嗓门大就有理。
你说清楚，这牛肉是哪来的？”
“我自己买几斤牛肉改善生活，还得向你们汇报？”
付卫国听他那审问的口气，心里特别不舒服。
“自己买的？不可能！你哪来的钱？”
易忠海仍旧板着脸。
付卫国更火了。
这易忠海倚老卖老，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这架势倒像是在审犯人。
真是给他脸了。
“我看你年纪大叫你一声易大爷，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你要是觉得我这东西来路不正，尽管去公安局举报，别在这儿没完没了。”
“付卫国，你什么态度？怎么跟一大爷说话的，还有理了你！”
傻柱脸色一沉，立马火了。
易忠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付卫国这根本是撕破脸，一点面子也不留。
付卫国却懒得再理他们，转身提着菜就往家走，把他们晾在原地。
“这付卫国真是不知道好歹，我是看他爹妈不在了，替他管着点，怕他走歪路。”
易忠海脸色难看，对傻柱说道。
“没错，太不像话了。
槐花跟他分了对，这种小子迟早完蛋。”
傻柱跟着附和。
要不是现在时代变了，不兴过去那套，易忠海真想开个全院大会批斗付卫国，再找街道办把他赶出去。
贾张氏从窗户里看到这一切，三角眼里全是嫉妒和怨恨：“这没爹没娘的付卫国，真不会过日子，钱哪来的？肯定有问题。”
……
回到家，想到易忠海刚才吃瘪的样子，付卫国心情特别好。
他嘴里哼着歌，开始动手处理牛肉。
付卫国先炒好了糖色，然后把整块的牛腱子肉放进大锅，加了八角、桂皮、香叶一堆香料。
随后，付卫国便开始卤制牛肉。
没过多久，浓浓的卤肉香气就飘满了整个四合院。
闻到这股香味，贾家一家人正吃着傻柱一如既往带回来的剩菜，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说食堂的伙食近来有所改善，偶尔也能吃到些碎肉，可大锅菜终究没法跟卤牛肉相比。
贾张氏一边咽着剩菜，一边愤愤地说：“吃吧吃吧，这没良心的，一个人吃十斤牛肉，看他不撑死！”
棒梗把筷子往桌上一扔，抱怨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天天吃剩菜？像我们这样的家庭，顿顿红烧肉都不为过，凭什么受这种气？”
小当听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装病，白白浪费了两百多块钱？”
槐花也接话道：“想吃红烧肉？那你怎么不往家里交生活费？”
被两个妹妹这么一说，棒梗只好讪讪地捡起筷子，慢吞吞地继续吃饭。
心里却很不服气：付卫国那家伙，不过是靠卖破烂赚了点钱，有什么好得意的？等我发了工资，一个人去大饭店吃一顿，看他还能神气什么！
秦淮茹看着棒梗和贾张氏那副妒忌的模样，两人的表情简直如出一辙。
她心里也纳闷：付卫国捡破烂真能赚这么多？一顿饭就敢吃掉三四十块？这难道不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以后日子都不打算过了吗？
没过多久，牛肉卤好了，鱼也煎好了，付卫国又炒了一盘青菜，倒上二两老酒，美美地享用起来。
吃饱喝足后，他将剩下的牛肉切片装进饭盒，准备第二天带到回收站当午饭。
付卫国清楚，胡同里的大爷大妈消息传得最快。
经过这一晚，明天回收站肯定会很忙。
他不想把组装电饭煲的活带回家做，免得院子里的人眼红捣乱。
他盘算着，明天还得再买些油漆、焊条，以及一些完好的电线和配件。
规划好后，付卫国烧水准备洗漱。
如今四合院里还没有独立浴室，洗澡得去公共澡堂，在家只能烧水擦身，十分不便。
他心想，等以后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改造屋子，做个卫生间，这样洗澡、上厕所都不用往外跑，也更私密。
忙碌了一天，付卫国晚上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他就来到了废品回收站。
刚靠近，付卫国便瞧见门口早已聚了一大群老人家。
他们手里拎着废旧的电饭煲或零件，有人甚至抱了好几个。
“嚯，这阵仗可真不小！”
付卫国心里暗暗吃惊，完全没料到会是这个场面。
“卫国啊，你可算来了，年轻人就该早点起，别总睡懒觉。”
“我今天带了五个电饭煲，都是从邻居那儿收来的，成色都不错，你给看看。”
“我想先订一个电饭煲，一定得给我留着啊！”
“我也要！我也要！”
……
付卫国一出现，大爷大妈们立刻把他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大家别急，回收废旧电饭煲的站这边一排，只要不是太破的，我都一块钱一个收。”
“要买电饭煲的站另一排，先登记再取货，按顺序来。”
付卫国维持好秩序，人群很快分成两队。
他开始检查废旧电饭煲，另一边想购买的人也自觉地排队登记。
他先看霍大叔带来的五个电饭煲。
没想到这老人家自己从邻居那收了这么多。
每个他三毛收来，转手一块钱卖给卫国，一个就赚七毛。
付卫国检查完，五个电饭煲成色都还不错，便直接付给霍大叔五块钱。
霍大叔高兴极了，随便收几个电饭煲就赚了三块五。
这要是一个月下来，不得赚一百多？比儿子正式工资还高。
他笑逐颜开：“谢谢卫国，我明天再拿电饭煲来。”
“行，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付卫国爽快答应。
虽然他也可以两毛、三毛收一个电饭煲，但靠自己一个人效率有限。
适当让利给这些大爷大妈，就相当于多了不少帮手在外帮他收货。
这样他才能更快赚到更多钱。
如果忙不过来，他甚至考虑把翻新电饭煲外壳的活儿外包出去。
目前他能自己做的就先做，多挣一分是一分。
大家看霍大叔这样操作，眼睛都亮了。
“原来还能自己去收废电饭煲啊？霍大叔一天就赚三块五，太划算了！”
“我今晚也去试试，闲着也是闲着，打听打听就能挣钱。”
“三块五，一个月一百多，能买多少肉啊！”
众人看得眼热，纷纷也想参与回收电饭煲外壳的活儿。
没几天，付卫国就收齐了电饭煲，一共收到二十一台，还陆续有人拿来卖。
另一边，排队登记购买的也结束了，又预定了十二台。
这十二台一出手，就能净赚四百多块。
真是把废品变成了宝贝。
这些旧电饭煲，经他一修一翻新，立马变成实实在在的钱，付卫国一想就心潮澎湃。
眼下这年头，大家平均工资也就几十块。
像易忠海那样退休金高的，也不过一百出头。
一天就挣四百多，谁听了不惊讶？
一天四百多，一个月下来就是一万二，很多人攒几十年也攒不到这个数。
何况现在市场正好，往后估计还能再涨。
送走一众街坊，付卫国去杂货店补了些油漆和小零件，回头继续埋头组装电饭煲。
电饭煲结构不复杂，主要就是修修线路，把还算新的零件拼在一起，再装上外壳和内胆，就算完成。
付卫国手法越来越熟，一上午就装好了十多台。
中途又收了十几台旧电饭煲，预定了十八台出去。
他估摸自己一天最多能组装三十五台，再多了身体也吃不消。
挣钱要紧，命也重要！
要是累倒了，钱再多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