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那个逃避与无情之中,半只脚踏入虚无的得“道”高僧。
此刻他在,他就是他,艹踏妈!一个在秘境里刚刚被人揍了一顿,但现在状态好得不得了的煞笔。
王生息低下头,把布袋打开,那只栗壳色的小东西正蜷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连呜咽声都卡在了喉咙里 。
王生息笑着把它拎了出来,用手指弹了一下它的脑门 。
“行了,别抖了。”
王生息脸上带着一丝真实的、发自内心的笑意,然后将这个惹祸的小东西重新塞回胸口。
他没有选择逃离,更没有兴趣现在就回去找那个风队长的麻烦。
此时状态很好,灵力充盈,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在他被风队长伏击之前,他曾听到这附近有另一场结丹修士的厮杀声。
既然状态正好,他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笑意,“不去看看热闹,岂不是浪费了?”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收敛气息,朝着那两个结丹修士厮杀的战场,潜行而去。
前行了约莫半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拨开一片巨大的蕨叶,眼前的景象让他平静地停下了脚步。
这里显然经历了一场短暂而惨烈的战斗。
两棵巨树被拦腰轰断,焦黑的断口还冒着青烟。地面上是一个数丈深的大坑,坑边散落着破碎的法宝残片和几面断裂的阵旗。
一具尸体倒在坑边。
那不是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人。
此人穿着一身灰色的劲装,显然是一名散修。他的胸口被利器贯穿,脸上还凝固着极度的惊恐与不甘。
王生息的神识一扫而过。
没有第二具尸体。
这意味着,这场战斗的胜利者,拿走了他需要的东西,并且带走了另一具尸体,或者说,另一个活口。
王生息没有靠近那具尸体。他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切。
风队长在等那株“魂守鸢尾”,可现在看来,似乎还有别人在等他们。这个秘境,比他想象的还要热闹。
他正欲寻找一处隐蔽角落,先为夜影蝠疗伤,怀里的腊肠却突然又发出了那种不安的、低低的呜咽声,甚至比之前遇到风队长时还要焦躁。
王生息的动作瞬间凝固。
但他这次没有紧张,脸上反而浮现出一丝真实的、饶有兴致的笑意。这只惹祸的小东西,又发现“好玩”的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具尸体侧后方、一片看似寻常的灌木丛。
“别躲了。”他开口,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仿佛不是在质问,而是在打招呼,“你那点把戏,连我的狗都瞒不过去。”
灌木丛中一阵骚动,但没有立刻出来。
“我数三声。”王生息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靠在树上,左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你再不出来,这具尸体上的储物戒指,我可就替你收了。”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手脚并用地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
那是个看起来约莫十七八岁的青年,瘦得像根竹竿,浑身沾满了泥污和腐叶。
他高举着双手,试图摆出一副凶狠的表情,但颤抖的身体和发白的嘴唇彻底出卖了他。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青年色厉内荏地喊道,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枚刚从尸体手上扒下来的储物戒指。
王生息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这青年身上有一层灵光在闪烁不定。那灵光在竭力模仿筑基初期的气息,几近完美,足以骗过同为筑基期的修士。
“化气期?”王生息乐了,“你胆子可真够肥的。化气期修为,敢混进来?”
青年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他最大的依仗被瞬间看穿。
王生息之所以能看穿,并非那伪装拙劣。恰恰相反,这伪装极其精妙,完美地模拟了筑基初期的灵力波动,足以骗过执序天阁登记处的筑基期执事和死板的探测阵法。
但王生息的神识,早已达到了结丹水准。在他“看”来,这股气息就像一层严丝合缝的蛋壳,可蛋壳底下的,分明只是一股微弱的化气期灵力。
青年见自己最大的依仗被瞬间看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狠厉。
他没有像寻常少年那样跪地求饶,反而是将那枚储物戒指猛地朝王生息扔了过来!
“戒指归你!别杀我!”他嘶声道,人却顺势一个懒驴打滚,朝着相反的方向就要钻回灌木丛。
王生息甚至没动,只是随手一抓,便将戒指凌空摄入手中。
“我让你走了吗?”
那青年刚爬起一半的身体瞬间僵住。他缓缓转过头,脸上没有了恐惧,只剩下一片死灰般的麻木。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王生息对他的戒指没兴趣,反倒是对他的手段很好奇。
“我……我不知道。”
“是吗?”王生息向前一步,那股刚刚痊愈、充盈到巅峰的气息让青年忍不住一抖,“我耐心不好。”
“我说!”青年彻底崩溃了,语速极快,“我……我在城里黑蝉酒馆打杂。
几个月前,一个修士喝醉了,把这东西落在了桌上。我……我偷藏起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用红绳拴着的一枚暗淡的符石。“它能装成筑基。”
“为了进来捞一笔?”
“送死也比在家里被那个酒鬼打死强!”青年仿佛被刺到了痛处,猛地低吼起来。
“那个赌棍……他早晚会把我卖了换酒钱!我偷了这块石头混进来,就是要捞一笔大的!只要捞到一笔,我就再也不用回去了!”
王生息看着他那双因激动而充血、却又透着一股狠劲的眼睛,笑了。这小子,倒是个狠角色。
他神识扫过戒指,里面除了一堆杂物、几块玄品灵石外,还有几瓶品相不错的、用于治疗灵兽的“生肌散”。
他自己伤势已愈,但那只夜影蝠还奄奄-息。
他看都没看那些灵石,只是将那几瓶“生肌散”取了出来,然后随手将储物戒指抛了回去。
青年手忙脚乱地接住,一脸的难以置信:“你……你不要?”
“我看不上。”王生息淡淡道,“不过。”
他晃了晃手中那几瓶丹药:“我这只坐骑伤了,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