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无奈,但这个案子的后续就不属于G市特事处了,刚才黄琪已经把相关情况都对领导做了汇报,也电话通知了S市的田队,张宇的案子随着他本人的死亡已经结束了,很可惜没机会看到他认罪伏法,相信所有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他们的工作就是如此,每次出任务他们都是冒着生命危险与嫌疑人斗智斗勇,现实不是游戏,不是小说和电影,没有套路和模版,整个过程发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刚开始出任务时黄琪也和很多新人一样意难平,明明准备做好了各种计划和部署却还是有疏漏,明明对嫌疑人的行为习惯和动向掌握的十分充足了却还是有各种意外发生,明明有线人密报一切准备妥当,最终却还是落入敌方的陷阱,明明队友为了抓到嫌疑人失去了一条手臂,最后为了平衡各大势力嫌疑人却被判无罪......这些年来他见过无数这样的案件,特事处有,公安也有。
人不是机器,人会犯错,会感情用事,还会忘记上一次错误造成的疼痛。
人不是机器,人会欺骗,会自私自利,还会利用职务之便行他人之方便。
所以才有了人工智能,才有了六姐。
很多人都能做到对一个嫌疑人进行精准侧写,但永远无法判断在抓捕和审判过程中会发生什么,因为变数太大了。
任何认识或不认识嫌疑人的人都可能有意或无意的对案子造成影响,这些都是他们无法控制的。
所以他们得先学会“放过自己”,这一点大部分人都能做到,唯独卢倩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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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警来的很快,这次是真特警,义山区临时成立了“采石场6.4特案”专案组,特警队长姓吴,叫吴锦荣,身材高大,穿着墨绿色的t恤和迷彩战术裤,身后跟着4名相同着装的队员。
吴队是黄琪领进来的,这一片全是一样的山和荒草,怕他们找不着,除了特警外还有两辆车,一辆是技术部的,还有一辆是专门运送尸体的,全部一下子下来了十几个人,一进石屋就被地上尸体的惨状吓了一跳。
“黄队,上边说是....跨市团伙灭口案,我还专门叫上精通武器枪械的队员来分析伤口,这......”吴队歪头为难的看着尸体扭曲的肢体关节,心道这难不成是摔死的吗?摔的还挺均匀啊。
黄琪听了一笑,“这是特殊案件,不能按常理推断,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没有违法携带武器,冷兵器也没有。”
“哦?”吴队一挑眉。
时间有限,刚才上面只说让他配合特事处调查一个跨市的团伙案,刚死了一个人,让他把尸体带回去,但不能让人碰,要等区里派人过来尸检,还有,技术部收集完样本后需要他和特事处同时监督封箱,区里人来了直接转交。
说白了他们就是来打杂的,所以吴队也没有多紧张,这种案子要秉承“多做事少打听”的基本原则,他名义上是专案组的组长,实际上是替某些人打掩护,等上头人一到他就啥也不是了。
不过也没关系,相当于白捡的功绩,不要白不要,是吧?
其实挺奇怪的,平时他们义山安逸得很,就算因为外来人口多而口角不断,但都不关他们特警的事,累的是民警,刑警都很少能用上,更别提需要多部门联合处理的案子了,没想到一出就出大事。
至于特事处....他也有所耳闻,似乎是专门处理那些灵异案件的,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特事处的黄队,受影视剧影响,之前他还以为对方是个长胡子穿道袍的老头儿呢,没想到居然比自己还潮。
吴队蹲下仔细看了看尸体,从头看到脚,突然“嘶”了一声,心道果然灵异哈,这脖子和胸腔上的伤口怎么像被什么咬的呢?这尺寸....他用指头比了一下,好家伙,直径五六厘米啊!什么东西嘴这么大?牙这么粗?
不会...不会是僵尸吧?本来想啃脖子的,结果嘴太大给咬穿了?
黄琪不知道这位吴队的脑洞这么大,他这会儿已经去和技术部的负责人沟通了。
陆景文见黄琪去了外间石屋,石磊又兴致勃勃的在架子床石屋里翻线索和证物,大石屋里只剩自己了,这才明白黄琪留下自己的原因,只得无奈的向特警一行走去。
相互介绍后,特警队员四散而去,他们要对现场进行拍照、测量、标记等,这些工作都比较繁琐,只有吴队不用干活,和陆景文一起把整个儿地下空间都仔细查看了一番。
吴队是本地人,从小在义山区长大,把采石场的兴衰看在眼中,他对陆景文介绍道:“这里在十几年前....我读初中那会儿还挺多工人的,承包商听说很有来头,后来好像是出国了吧?我到石秀区去上高中后就没再关注了。”
“这些地下石屋都是更早之前挖的,我父母年轻那会儿就已经有了,那时候这里最热闹,很多人搬一天石头就为了有口饭吃......”吴队看到陆景文惊讶的表情后笑着补了一句:“真的,我父母说他们那会儿也来搬过,太苦了,干了三天晒脱一层皮,手上全是血泡,吃饭时手臂抖得都拿不住碗。”
陆景文听的入神,这吴队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他们的父母年纪应该也差不多,不过陆景文的父母运气好一些,年纪轻轻就进了一个比较不错的厂子,一直干到了退休,采石场有多苦他小时候也听父母絮叨过,听说他们有两个认识的人都是在采石场搬石头时被突然滚落的石块砸死的,当时才二十多岁,其中一个才刚结婚不到一年。
吴队说这些也不是闲唠嗑,他刚才看了通风口的铁门,门锁并不是新换的,这里至少废弃了十二年以上,没人会跑到这里来,会给十几年前的门锁上油,还有钥匙....这伙人会不会和这里的承包商有什么关系呢?
和陆景文简单说明情况后,吴队说道:“刚才我已经让人查过了,这里的最后一个承包商叫徐彦青,十四年前承包合同就已经到期,这个徐彦青去了国外,后来发生了什么不知道,如今人已经不在了。”
“不过老婆还活着,还有一个独子,叫徐家俊。”
这效率....陆景文惊叹不已,既然吴队刻意去查了,又告诉自己结果,说明这人肯定与案子有关。
果然,接下来吴队就说道:“这个徐家俊非常厉害,小时候在国外读的书,是个化学博士,回国后结婚生子,生一个儿子,但由于他常年不着家,老婆很快便和他离婚,把年仅2岁的孩子丢给了孩子的奶奶,这个孩子的名字是......徐一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