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村这边,白月魁带着几名村民赶到现场时,孩子们正围着木箱叽叽喳喳。她蹲下身,指尖拂过箱体上的白漆字,随即利落地撬开其中一盒,凑近闻了闻,又用指尖蘸了点送入口中。
“是正经的军用罐头。”她起身拍了拍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留下一箱,”白月魁扫过围观的村民,“给每户分一点,让大家都尝尝。剩下的全部搬到储藏室,封好做应急储备粮。”
村民们应声动手,搬箱子的动静里听不出多少哄抢的狂热,倒像是在处理一件寻常物资——在白月魁的打理下,龙骨村的人心,终究比灯塔稳得多。
张启元签文件的笔尖顿了顿,眉头微蹙。这阵子那种被人暗中注视的感觉总缠着他,像根细刺扎在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他抬眼看向一旁侍立的周警卫,手里的钢笔在指间转了半圈:“老周,这几天你值班,有没有觉得……总有人在盯着我?”
周警卫身姿笔挺,闻言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指挥官同志。岗哨和监控都正常,没发现异常情况。”
张启元“啧”了一声,重新低下头看文件,可心思总有些飘忽:“那就奇了怪了……”指尖划过纸页,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隐隐冒了出来,让他忍不住往门口瞟了一眼——到底是错觉,还是真有什么人藏在暗处?
夏栀像片轻盈的羽毛,半坐半飘地悬在张启元身侧,双脚离地面几寸,晃悠着踢了踢空气。她对着张启元的侧脸扮了个鬼脸,声音轻得像耳语,带着点狡黠的得意:“你看不到我~想怎么偷看就怎么偷看,反正你抓不着我。”
她伸手想去碰张启元握笔的手,指尖却径直穿了过去,只能撇撇嘴嘟囔:“虽然……想碰一下也挺难就是了。”
张启元浑然不觉,只是皱着眉往窗外望了望,总觉得这办公室里,好像比平时多了点说不清的动静。
张启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倏地舒展。他抬眼对周警卫道:“老周,帮我接黑海豚监狱,找华西列夫中校。”
周警卫立刻应了声,伸手在通讯器上快速操作。片刻后,屏幕上弹出视频通话请求的提示音,随着一声轻微的“嘀”响,华西列夫中校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
屏幕那头,华西列夫中校刚把警棍扛回肩上,听见问话便直起身:“指挥官同志,有何吩咐?”说话间,他随手将警棍往旁边一抡,“啪”地抽在一个试图挣扎的囚犯背上,动作干脆利落。
张启元看着屏幕里的动静,挑眉问:“没打扰你处理事吧?”
“无妨,”华西列夫踹了那囚犯一脚,让手下拖走,“这混账不守规矩,刚才扑伤了我的人,教训一下而已。”他拍了拍警棍上的灰,“您说正事吧。”
“我是想问,你们那边需要补充多少备用枪械。”张启元直奔主题。
“给我调200把模块化改造的AK,50万发子弹。”华西列夫说着,视线扫过屏幕,“另外,多派些人手过来。还有,指挥官同志,麻烦给我们安排一批换防休整的部队——在这鬼地方待久了,弟兄们快熬不住了。”
话音刚落,刚才被拖到角落的囚犯突然扯着嗓子喊:“我不要吃燕麦粥!我要面包!要饼干!”
旁边两个奥摩士兵眼疾手快,抄起电棍就戳了过去,那囚犯顿时疼得蜷缩起来,嘴里还在嘟囔。
华西列夫皱着眉走过去,抡起警棍“砰”地砸在铁栏上,震得那囚犯一哆嗦,终于老实了。
他回头对着屏幕耸耸肩:“见笑了,这群货色就得用硬的。”
“行,那家伙我查过,是个吃过人的主儿。”张启元语气冷了几分,“你们尽管教训,不用有顾虑,留口气就行。”他顿了顿,继续道,“200把枪很快调过去,人手的事,过段时间给你安排。”
“谢了指挥官。”华西列夫咧嘴笑了笑,露出点狠劲,“我先去忙了,还有几个不长眼的等着收拾。”
视频通话挂断的瞬间,听筒里还传来一阵模糊的惨叫声,夹杂着警棍砸在硬物上的闷响。张启元放下通讯器,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黑海豚监狱这地方,果然一刻也闲不住。
张启元立刻拨通参谋部的电话:“李恩上校,从仓库的1000把AK里调出200把,连同50万发子弹一起做模块化改装,完事直接送黑海豚监狱。对了,再给看守监狱的奥摩弟兄们运两台街机过去,让他们也能松快松快。”
“明白!”电话那头的李恩上校应声干脆。
张启元随即拨通了方舱医院的电话,开门见山问道:“胡院长,你们那边的病人,特别是重伤员和从外面救回来的幸存者,情况稳定些的能不能安排转移?有没有可以出院的?”
胡院长的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却很清晰:“目前只有10个人符合条件,剩下的还得继续住院,远没到能出院的程度。”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从心理学角度看,这10个人最好也先留在这边,让他们跟同伴待在一起,方便我们观察和管理,对他们的恢复也更有利。”
“可以,等他们情况再稳些,安排人过去看看。”张启元应道。
“行,明白了!”胡院长挂断电话后,张启元立刻拨通了瓦列里的通讯器。
“指挥官同志,有何吩咐?”瓦列里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话音刚落,远处便响起“轰”的一声——他随手扛着RpG,刚打中远处的固定靶。
“你靶场那边,猎荒者追风在不在?”
“在,他最近一直在负责靶场的清扫工作。”
“告诉他,让他去医院看看他想见的那个叫艾琳的女人。”张启元顿了顿,补充道,“也让那帮幸存者看看,在岛上确实能得到妥善照料,能好好生活。”
“明白!我这就派人送他过去。”
“嗯,你继续训练吧。”张启元说完便挂断了通讯,目光重新落回桌上的文件,指尖在“艾琳”这个名字上轻轻点了点。
夏栀伸出两只手,对着张启元的耳朵轻轻拽了拽——指尖一次次穿过耳廓,什么也碰不到。她噘着嘴,小声嘟囔:“好想摸到啊……”
突然,脑海里响起清晰的倒计时:1分钟。
“哎呀,又要醒了。”她急得跺了跺脚,视线落在正低头处理文件的张启元身上,声音软下来,带着点不舍,“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呀。”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便像晨雾般渐渐淡去,只留下张启元对着文件皱眉,总觉得刚才好像有阵风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