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朝华听说秦观一路被贬,再也没回来,就选择了出家。”
七玥:“古代的女子真的好难呀,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只能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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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她临终前,还抱着秦观的诗稿,轻声念着他的名字。
这段感情,成了秦观一生的遗憾,也成了他词里最动人的素材。
送走朝华后,秦观的“贬谪之旅”正式开始:
他先被贬到杭州,还没到任,又被改贬为楚州(今江苏淮安)酒税(相当于现在的税务局小职员);
在楚州没待多久,又因为有人诬告他“修《神宗实录》时诋毁先帝”,被贬到郴州(今湖南郴州);
在郴州还没站稳脚跟,又因为“写佛书渎职”,被削去所有官职,流放横州(今广西横州);
最后,又被贬到雷州(今广东雷州)———
这地方在北宋可是“蛮荒之地”,离京城有几千里远,基本上就是“永无归期”的节奏。”
七玥:“我想说,秦观的名气多少和苏轼有点关系,因苏轼而出名,然而他们俩师徒俩,都一直在贬谪的路上呀。
看起来,秦观比苏轼还要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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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繁华的中原到偏远的岭南,秦观一路上吃尽了苦头:
路途遥远,车马劳顿,水土不服,语言不通,还有当地人的歧视。
他在词里写: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把自己的孤独和绝望写得淋漓尽致。
杜鹃鸟在古代被称为“子规”,叫声像“不如归去”,可秦观连“归去”的路都找不到。
在雷州的时候,秦观遇到了同样被贬的苏轼。
两个“难兄难弟”见面,感慨万千,一起喝酒,一起写诗,互相安慰。
苏轼劝他“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可秦观心里清楚,自己的身体和精神,已经快撑不住了。
四、词宗:从“清新自然”到“沉郁悲怆”,把苦难写成诗的“情字圣手”~
如果说,秦观的前半生是“考公追梦”~
那么,他的后半生就是“用苦难写词”。
他的词风,也随着人生的起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早年的秦观,生活还算安稳,写的词大多是“儿女情长”,风格清新自然,婉转含蓄。
比如《浣溪沙》:
“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
淡烟流水画屏幽。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
宝帘闲挂小银钩。”
这首词写的是一个女子的“暗恋心事”,“飞花似梦,丝雨如愁”,把那种淡淡的忧愁写得细腻又唯美,成了千古名句。
现在的人形容“暗恋的小心思”,还会用“自在飞花轻似梦”来表达,可见秦观的“情字功底”有多深。
还有那首《鹊桥仙》,更是把“爱情观”提升到了新的高度。
在秦观之前,大多数写牛郎织女的词,都在感叹“离别苦”~
比如“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秦观却反其道而行之,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强调“精神共鸣”比“朝夕相处”更重要。
这种“清醒的爱情观”,放在现在也不过时———
真正的爱情,不是天天黏在一起,而是哪怕相隔千里,心里也装着对方。
可到了被贬谪之后,秦观的词风就变了———
从“清新自然”变成了“沉郁悲怆”,充满了对人生的感慨和对命运的无奈。
比如《踏莎行·郴州旅舍》: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桃源望断无寻处。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
驿寄梅花,鱼传尺素,砌成此恨无重数。
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这首词是秦观被贬郴州时写的,“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不仅是写眼前的景色,更是写他内心的迷茫———
找不到方向,看不到希望。
“砌成此恨无重数”,把“恨”比作“砖头”,一块一块堆起来,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后一句“郴江幸自绕郴山,为谁流下潇湘去?”
更是把自己的“身不由己”写得淋漓尽致———
郴江本来该绕着郴山流,可它为什么要流到潇湘去呢?
就像我本来该在京城当官,可为什么要被贬到这里来呢?
还有《千秋岁·水边沙外》:
“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春天过去了,落花像雨点一样飘落,我的忧愁像大海一样深。
这句话把“愁”的程度写到了极致———
一般人说“愁如江”“愁如河”,秦观直接说“愁如海”,可见他的痛苦有多深。
但秦观的词,不是一味的“哭哭啼啼”,而是在“悲”中带着“倔强”。
比如《虞美人·高城望断尘如雾》:
“高城望断尘如雾,不见联骖处。
夕阳楼外晚烟笼,又是一番离合,镇匆匆。
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
援琴欲奏鸳鸯曲,肠断塞鸿来处。”
这首词写的是对朋友的思念,虽然充满了悲伤,但“忧来思君不敢忘”这句话,又透着一股“深情不改”的倔强———
哪怕我被贬到天涯海角,我对你的思念也不会变。
正是这种“悲而不哀,怨而不怒”的风格,让秦观成了婉约词派的“一代词宗”。
他的词,既有柳永的“深情”,又弥补了柳永“语言低俗”的缺点,语言清新淡雅,意境深远空灵,被后人称为“情韵兼胜”。
后来的周邦彦、李清照等婉约派大家,都从他的词里学到了不少东西———
周邦彦学他的“典雅”,发展成了“典雅富丽”的风格;
李清照学他的“清新”,发展成了“自然本色”的风格。
可以说,秦观是婉约词派的“承前启后”者,没有他,就没有后来婉约词的“黄金时代”。
五、落幕:北归路上的“最后微笑”,52岁的遗憾与永恒~( ˙-˙ )
公元1100年,宋哲宗驾崩,宋徽宗即位,向太后垂帘听政,旧党官员开始被召回京城。
秦观也迎来了“转机”———
他被复任命为宣德郎,获准从雷州北归。
这个消息,对秦观来说,就像“黑暗中的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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