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荒山野岭间有一座废弃多年的古宅。说是宅院,实则更像是一座阴森的囚牢。传说曾有百年前的一场瘟疫,全村三百余口皆葬身于此。那之后,每每夜晚,总能听见宅内传来的呜咽之声,如泣如诉,缠绕不绝。
某日,一书生为赶考经过此地。天色已晚,实在无处落脚,只好硬着头皮敲响了古宅的木门。谁知门竟无声自开,里头漆黑一片,书生犹豫片刻,还是迈了进去。宅内腐朽陈设处处可见,蛛网交织,阴风阵阵。他找了一间看似还算干净的房间躺下。
半夜,忽然被一阵低语声惊醒。那声音细若游丝,却又清晰异常。“还我家来……”声音凄婉,似是从床头传来。书生猛地睁眼,只见一张苍白的面孔近在咫尺,空洞的眼窝里淌着黑红的血泪。它伸出枯瘦的手,直直抓向书生的脖颈。
书生吓得魂飞魄散,却动弹不得。冰冷的手指触到皮肤时,他才发现那竟是自己早已死去的亡妻!“你为何弃我于不顾……”亡妻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深深的怨毒。书生这才想起,当年为功名前程,他确实抛弃了重病在身的妻子。
亡妻的怨灵越逼越近,整个房间骤然冰冷刺骨。书生想喊,却发不出声;想逃,四肢却像被钉在床上。眼睁睁看着亡妻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向他的咽喉……
次日清晨,路人发现古宅大门敞开。进去一看,书生已气绝身亡,两眼圆瞪,面容扭曲,仿佛见到了世间最恐怖之物。而他的脖子上,赫然印着两排乌黑的手指印。从此,古宅的呜咽声中,又多了一个男人的哀嚎。
自此以后,每当月圆之夜,古宅内总会传出两种不同的哭泣声,一高一低,交错缠绕,闻者无不毛骨悚然。有人说曾在深夜看见宅内烛火摇曳,映出两个纠缠不清的影子。
十年后的一个雨夜,又一位迷路的商人被迫在此避难。他刚踏入宅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腐臭味。午夜时分,他突然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赫然发现床边站着两个模糊的人影——正是当年死在此处的书生和他的亡妻。他们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齐声说道:留下来陪我们吧...
商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脚已被无数只苍白的手抓住。那些手从地板、墙壁中伸出,密密麻麻,都是百年前死于瘟疫的村民。整个宅子仿佛活了过来,每一寸木头都在呻吟。
第二天,商人的尸体被发现在宅院井中,双眼被挖去,嘴角却带着诡异的微笑。古宅的怨灵又添一员,夜半的呜咽声变成了三重唱。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二十年过去。古宅的恶名早已传遍四方,方圆百里无人敢近。可偏偏有个不信邪的年轻道士,执意要前往超度亡魂。
夜幕降临时分,道士手持桃木剑踏入宅院。刚过门槛,就听见四面八方传来窃窃私语声,似有无数人在耳边低语。他默念咒语,在正堂摆开法坛。香烛点燃的刹那,阴风骤起,烛火剧烈摇曳。
突然,三具腐尸从暗处缓缓现身——正是商人、书生和其亡妻。他们的眼眶空洞,却直勾勾着道士。又来一个送死的...三百冤魂的齐声低语在宅中回荡,墙壁开始渗出黑血。
道士大喝一声,掷出符咒。岂料符咒在半空自燃,化作灰烬。三具腐尸狞笑着逼近,他们的身后,更多模糊的鬼影从地底爬出。整个宅院仿佛化作巨大坟墓,要将活人永远困在此地。
道士暗道不好,这怨气之重远超想象。他咬破手指,以血画符,却见血符刚成便迅速变黑腐蚀...,这是他脑中最后的念头。
次日清晨,村民发现道士的法器散落在古宅门外,人却不知所踪。更诡异的是,宅院外墙突然爬满了漆黑如墨的藤蔓,那些藤蔓扭曲盘结,竟隐约组成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从此每逢子时,古宅便会传出四重哀嚎, 更可怕的是,有人看见宅院的窗户会在午夜自动亮起血红色的光,映出四个扭曲舞动的影子。
某日一个胆大的樵夫偷偷靠近,竟听见宅内传来清晰的对话声:还差一个...就能结成五煞聚阴阵...话音未落,一只血手突然破窗而出,险些抓住樵夫的衣角。
自此再无人敢踏足方圆十里,唯有夜风中越来越响的鬼哭狼嚎,预示着这座古宅正在酝酿着更可怕的灾祸。有人说曾在雷雨夜看见整座宅子笼罩在绿莹莹的鬼火中,那四道鬼影正在屋檐上跳舞,仿佛在等待第五个牺牲品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