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90 年代的大夏,改革开放的浪潮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席卷全国,
整个社会呈现出一种蓬勃发展却又略显浮躁的独特风貌。
经济领域,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确立为社会带来了巨大的活力与变革。
曾经被计划经济体制束缚的人们,纷纷投身于市场经济的大潮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机会。
下海经商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热门词汇,大街小巷都能听到人们谈论着各种生意经。
股票市场的兴起,更是让无数人怀揣着一夜暴富的梦想,涌入证券交易所,希望在这个新兴的领域中分得一杯羹。
在城市里,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现代化的建筑逐渐取代了陈旧的民居。
魔都的陆家嘴,曾经是一片普通的城区,在 90 年代迎来了飞速的发展,东方明珠塔的建成,
成为了魔都现代化的标志性建筑,也象征着大夏经济的崛起。
各大城市的商业中心日益繁华,商场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
人们的消费观念也在逐渐发生变化,从过去的满足基本生活需求,开始向追求品质和时尚转变。
然而,在社会快速发展的背后,也隐藏着一些问题。
社会治安状况不容乐观,由于经济转型期各种矛盾的交织,犯罪率有所上升。
车匪路霸在一些偏远地区和交通要道猖獗横行,他们抢劫过往车辆,给人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在一些城市的繁华地段,扒手、小偷也时常出没,人们在逛街购物时需要时刻保持警惕。
此外,由于当时民间枪支管控不够严格,直到 1996 年才颁布《枪支管理法》开始全面禁枪,
在此之前,民间散落着大量的土枪、猎枪甚至部分制式枪械,
这也为一些暴力犯罪提供了条件,持枪抢劫、杀人等恶性案件时有发生,给社会带来了极大的恐慌 。
祁同伟所处的临江省官场,就是这种复杂生态的一个缩影。
陈泰凭借着自己在商界的影响力和背后的势力,在官场中呼风唤雨,
与赵立冬等官员相互勾结,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黑恶势力。
他们操纵并购案,谋取巨额利益,为了掩盖罪行,不惜杀害证人,目无法纪。
官场也受到了经济利益的强烈诱惑。一些官员看到身边的人通过经商、创业等方式迅速致富,心理失衡,
开始利用手中的权力涉足商业领域,
与商人勾结,进行权钱交易。他们为商人提供政策支持、项目便利,商人则以巨额贿赂作为回报。
这种官商勾结的现象在当时的一些地区尤为严重,导致了资源的不合理分配,阻碍了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
在这种复杂的官场生态下,权力斗争变得异常激烈。不同的利益集团之间为了争夺权力和资源,明争暗斗,互相倾轧。
一些官员为了上位,不惜诋毁、陷害竞争对手,甚至不惜动用黑恶势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那些坚守原则、不愿同流合污的官员,则往往受到排挤和打压,在官场中举步维艰......
而祁同伟,就是处于这么一个复杂的环境中......
当天下午,祁同伟正在办公室里为案件的进展焦头烂额时,他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看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他心中有一种预感,这通电话一定和案件有关。
“喂,哪位?” 祁同伟冷冷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得意的笑声,随后,陈泰那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祁厅长,好久不见啊。听说你丢了个重要证人?
可惜啊,有些人就是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非要跟我们作对,这下可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祁同伟听到陈泰的声音,心中的怒火顿时燃烧到了极点。
他紧紧握着电话,咬着牙说:
“陈泰,你别得意得太早。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能瞒天过海吗?
我一定会查到底,把你和你哥都送进监狱,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陈泰在电话那头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
“祁厅长,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你还是识相点,别再查下去了,不然,下一个躺在血泊里的,可能就是你自己。”
祁同伟冷笑一声,说:“陈泰,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我祁同伟从来就不怕威胁。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为今天的所作所为后悔!”
挂断陈泰的电话,祁同伟反手关上房门,办公室里的日光灯管发出 “嗡嗡” 的轻响,却照不亮他眼底的沉郁。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整齐停放的警车,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框 ,
刚才在高强家看到高启强抱着弟妹强装镇定的样子,像根刺扎在心里,让他胸口发闷。
他先拿起电话拨给杜司安,声音里还带着未平复的沙哑:
“唐建军和刘芳那边怎么样?保护的人手都到位了吗?”
听筒里传来杜司安沉稳的声音:
“祁厅您放心,我刚跟便衣确认过,唐建军家加了两个人守在单元楼门口,
刘芳那边换了个临时住处,连她亲戚都没说具体地址,肯定安全。”
祁同伟这才松了口气,指尖的力道轻了些:
“盯紧点,高强出了事,陈泰肯定还会有动作,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挂了电话,祁同伟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撑着额头,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 要不要掀桌子?
毕竟自家老爷子是政阁常委、军阁副总,
父亲更是临江省的一把手,
这样的滔天权势,
让这两位随便来一个小小的权力任性,捏死陈氏兄弟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甚至不用走任何司法程序,就能让这对兄弟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像团火苗,在他心里烧得又急又烈。
他甚至能想象到,只要他开口,陈康的政法委书记职位第二天就会被停职,陈泰的建工集团会被查封,
那些包庇他们的人也会一个个被拉下马。
可冷静下来,他又摇了摇头 —— 不行。
如果真这么做,京海钢铁并购案里的很多罪恶细节就会被掩埋。
那些收了好处的管理层、为陈泰打砸的打手、甚至可能牵扯出的其他腐败官员,
都会因为跳过严谨法律程序的权力任性而逃脱法律制裁。
没有严密的调查,权力的重拳往哪里挥舞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这会给外界传递一个信号:权大于法。
他毕竟是法学硕士、法学博士在读,
“法治兴邦” 的梦想一直存在于心间,很想亲手在这片土地上建起来的公平正义,怎么能自己先打破这个底线?
当然,此刻影响到他的,还有爷爷祁长胜从小一直教导他的独立自主的精神。
现在他遇到困难,就要动用家族资源,这不就是和考试的时候作弊一样无耻吗?
作弊是祁同伟这辈子最不齿的事情。
祁同伟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他深吸一口气,将 “动用家族权势” 的念头压下去,
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的困境上 ,
说到底,所有问题的根源都是 “没人”。
明面上他是省公安厅厅长,掌着临江公安的大权,可实际上,他就是个 “光杆司令”。
省厅里,常务副厅长黄兴发是陈康的老部下,每次开会都明里暗里跟他作对;
刑侦总队、治安总队的负责人,要么是陈康提拔的,
要么跟建工集团有利益牵扯,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
京海市局更不用说,赵立冬直接听陈泰的,连出警都敢故意绕圈。
唯一真心跟他做事的,只有一个杜司安,可杜司安也是和他祁同伟一样,刚从燕京空降下来,
资历浅,手里没实权,很多事根本插不上手。
“必须打造自己的班底!”
祁同伟低声自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要建班底,首先得把位置腾出来 ,
那些被陈康安插在关键岗位上的人,必须一个个挪走。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省公安厅领导分工表》上,手指在 “黄兴发” 的名字上停住了。
黄兴发是省厅常务副厅长,分管刑侦、治安、巡特警三大核心部门,手里握着实权,也是陈康在省厅的 “代言人”。
上次高强案,黄兴发还帮着赵立冬说话,暗讽他 “不专业”,显然是没把他这个厅长放在眼里。
更重要的是,沙瑞金的专案组查到,黄兴发的儿子在京海开了家 “安保公司”,
实际上就是帮陈泰看场子、催债的黑恶势力,黄兴发本人还收过陈泰送的一套别墅。
“就从黄兴发下手。”
祁同伟拿起笔,在黄兴发的名字旁画了个圈。
他翻开抽屉,拿出沙瑞金昨天送来的调查报告,
里面有黄兴发儿子公司的工商登记信息,还有别墅的转账记录 ,
这些证据还不够 “致命”,但足够让黄兴发暂时停职。
只要黄兴发下去,他就能趁机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刑侦、治安总队,慢慢夺回省厅的控制权。
祁同伟拿起电话,拨通沙瑞金的电话,声音沉稳:
“瑞金,你那边能不能再查一下黄兴发儿子的公司?
重点查他们跟建工集团的资金往来,还有那些催债的案子,有没有涉及非法拘禁、故意伤害。
另外,黄兴发那套别墅的装修款、物业费,也查一下是谁付的。”
电话那头的沙瑞金顿了一下,随即应道:“明白,祁局(沙瑞金是省检察院反贪局条线的,所以用省检察院反贪局长的职务称呼祁同伟)。
我现在就安排人去查,争取三天内给您结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