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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读书 >  细雨微风 >   第10章 天涯

黄昏的月季丛里藏着许多秘密。柳芹站在教师家属院的拱门下,手指不停绕着新裙子的蕾丝边。这件粉衬衫是特意为今天换的,妈妈还说考试穿这么艳干什么。她当然不会承认,这是上次陈武祯无意间闲聊说起的,她记下的那种粉色。

柳芹晚饭后找到陈武桢的宿舍,找一个男同学帮忙把他喊出来。当那个瘦高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柳芹的目光里时,柳芹感觉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他走得那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绷紧的神经上。暮色中,她看清他校服袖口还留着上周打球时她给缝的歪歪扭扭的针脚。

……

拥抱来得比想象中突然。当陈武祯身上淡淡的汗味香包围她的瞬间,柳芹突然鼻子发酸——他肯定是下午爬山累的。陈武桢的心跳透过两层校服传来,快得像要挣脱肋骨的囚笼。她偷偷把脸埋得更深些,让他的气息浸透自己的呼吸。

那个吻是蓄谋已久的意外。柳芹踮起脚时,裙摆扫过陈武祯的膝盖。她尝到他唇上残留的黄连苦味,还有更深处少年特有的青涩。他瞪大的眼睛里映着将熄的晚霞,让她想起家里鱼缸中受惊的锦鲤。

花坛边的蟋蟀开始鸣叫时,柳芹把陈武祯的手按在自己腰间。他的掌心有汗,却死死攥着她的衣角,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她数着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阴影,突然希望明天永远不要到来——等考试成绩公布,等录取通知书寄到,他们就会被命运的洪流冲散到不同的河床。

你知道吗...柳芹用气音说,我一下午都在到处找你。陈武祯猛地收紧手臂,她锁骨被撞得生疼。“你们出去为什么不叫着我。”

熄灯号吹响时,柳芹没有立刻松开交握的手。她借着月光最后一次描摹陈武祯的轮廓:拧着的眉,紧抿的唇,还有脖子上那个她总笑话像饭粒的小痣。明天走进考场后,这些都会变成记忆里的标本。

回到宿舍,柳芹把脸埋进枕头。唇上还留着微妙的刺痛感,像被蒲公英的绒毛轻轻扎过。黑暗中她摸出发卡上的野蔷薇——已经蔫了,花瓣边缘开始发黑。就像某些来不及盛开就要凋谢的感情。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她哼着跑调的《天涯》,突然明白歌里唱的输了她是什么意思。眼泪悄无声息地渗进枕套,那里还藏着陈武祯上次借给她的、一直没还的手帕。

考试归来的那天,柳芹刻意让陈武桢与她一同离开,特意让他送自己回家。似乎考试已成为过眼云烟,两人的相处才是生活的主旋律,青春的魅力或许就在于此吧。我们拥有大把的时间去选择,去尝试。也就是在那个下午,在回去的路上,在路边一个隐蔽的山涧休息室,在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下,他们冲破了所有的束缚,对彼此毫无保留。

然而,后来的结局是让人伤感的,2001年夏天,那次考试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考好。去看成绩的时候,柳芹依旧是和分数线差那么几分,命运似乎就是喜欢和人开玩笑。复读了一年还是和去年一样。其中的原因,柳芹自己是清楚的。

柳芹没有在复读,也没有去县城的中学读高中。是在外跑运输的哥哥,把她安排到隔壁城市读了一所普通高中。

看成绩的那天,柳芹去的很早,成绩不理想的结果,似乎她已经习惯了,那张红色的喜报上有密密麻麻很多名字,却唯独没有自己的,也没有陈武祯的名字。他俩的都在旁边白色的成绩表上。她知道陈武祯一定是很难过的,她想等着再见到陈武祯,哪怕只是简单看他一眼。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陈武祯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成绩就转身走了,悔恨和失落在心里蔓延着,他没有回头的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当柳芹看到他的时候,只剩一个熟悉的身形骑车出了校门,之后再也看不见。

那天,柳芹一直在学校里等着等了很久,在那个2001年的夏天,校门口的老垂柳还在随风摆手,小溪流还在默默地流走。

……

从那天看完成绩回来,陈武祯的心情就像夏日暴雨前的天空,阴沉而压抑。他踩着村口泥泞的小路往家走,路边野草上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裤脚,凉意顺着皮肤往心里钻。蝉鸣声此起彼伏,在他听来却像是无情的嘲笑。

要是没遇到柳芹......这个念头第无数次浮现在他脑海。他用力踢飞一颗石子,看着它一声掉进路边的水沟里。水花溅起的瞬间,他恍惚又看见柳芹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像月牙一样弯弯的。

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个乘凉的老人摇着蒲扇闲聊。陈武祯低着头快步走过,却还是听见了零碎的议论:老陈家那孩子......听说考砸了......他的耳根烧得发烫,脚步不自觉地加快,直到把那些声音远远甩在身后。

回到家,陈武祯径直钻进自己的小屋。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土坯房在正午的阳光下闷热得像蒸笼,茅草屋顶散发着干燥的秸秆味。他重重地倒在木板床上,盯着屋顶上垂下的蜘蛛网发呆。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爬过斑驳的土墙,在墙角处突然停住,仿佛也在嘲笑他的狼狈。

我本可以考得更好的......他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念头,像嚼着一颗苦涩的橄榄。窗外传来母亲压低的声音:让他静静吧,这孩子心里不好受。父亲沉重的叹息像块石头压在他胸口。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拉长的麦芽糖,黏腻而漫长。陈武桢整日躺在潮湿的草席上,听着老式收音机里嘶哑的情歌。那些歌词突然都有了新的含义,每一句都像在诉说他的遗憾。

你就像那场雨,来得突然走得匆忙......歌手沙哑地唱着,陈武桢望着屋顶漏下的一缕阳光,灰尘在光柱中飞舞。他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柳芹时,她头发上别着的那枚蓝色发卡,在阳光下也是这样闪闪发亮。

我们还会再见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他翻了个身,草席发出的抗议声。她肯定早就忘了我这个失败者了。他自嘲地想,却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窗外的脚步声,期待某个熟悉的节奏会突然出现。

七月的暴雨来得又急又猛。某天夜里,陈武桢被屋顶漏下的雨滴惊醒。他手忙脚乱地挪开书本,用搪瓷盆接住漏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像极了考场上时钟的走动声。那天他也是这样,看着试卷上的题目,听着秒针无情的脚步,冷汗浸透了后背......

我到底在干什么?他突然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大喊,声音淹没在雷声中。雨水从门缝渗进来,在地上汇成细流。他盯着那道水痕,想起柳芹曾经说过想去看海。我们约好要一起去的......现在这个约定,大概和地上这滩雨水一样,太阳一出来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父亲带他去学校报名那天,天空蓝得刺眼。陈武桢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走在熟悉的林荫道上。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窃窃私语:看啊,那个复读生回来了。他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教学楼前的光荣榜前。去年的这个时候,他的名字还在这里......

武桢,过来。父亲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办公室的玻璃窗反射着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见父亲正和一位老师说着什么,不时指向他这边。他知道他们在谈论他的失败,就像谈论一件破损需要返工的商品。

等待的间隙,他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往下望。操场上有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在打球,欢笑声随风飘上来。一年前,他也是其中一员,和柳芹一起坐在看台上,分享一包话梅。她总是被酸得皱起鼻子,却还要一颗接一颗地吃......

手续办好了。父亲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老师拍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好好加油。这句鼓励在他听来格外刺耳。回家的路上,父亲破天荒地给他买了根冰棍。甜腻的糖水顺着木棍流到手上,黏糊糊的,就像他现在一团糟的生活。

漫长的暑假终于到了尾声。某个傍晚,陈武桢坐在门槛上看着夕阳把茅草屋顶染成金色。母亲在灶台前忙碌,炊烟袅袅升起。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整整两个月没有踏出过这个院子。

明天就要开学了。他对着院子里啄食的母鸡说。鸡抬起头,黑豆般的眼睛看了他一眼,又继续低头觅食。这场景莫名让他想笑,笑着笑着眼眶却湿了。

夜幕降临,陈武桢点亮煤油灯。昏黄的光晕中,他翻开崭新的笔记本,在第一页郑重写下:重新开始。笔尖划破纸张的沙沙声里,他仿佛听见了时光流动的声音。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失望了。尤其是他自己。

苦涩的药

七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铁水,泼洒在陈家低矮的瓦檐上。陈武桢坐在堂屋的阴影里,盯着面前那碗黑褐色的中药。药汤表面浮着一层油脂,倒映着他扭曲变形的脸——就像他被病毒悄然改变的人生。

趁热喝。母亲的声音从灶台传来,伴随着柴火的爆裂声。他端起粗瓷碗,中药的苦味先于味觉钻进鼻腔,那是混合着黄连、茵陈和某种动物胆汁的腥苦。第一口下去,舌根立刻泛起麻木的刺痛,喉结艰难地滚动三下才咽下去。

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烟,烟灰簌簌落在晒得发白的青石板上。医生说乙肝不传染,火星在他指间明灭,这句话像根生锈的钉子,把陈武桢钉在了原地。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药汁泼洒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晕开一片棕黑的泪痕。

音乐的救赎

阁楼上的老式播放器是堂哥当兵前留下的,磁带已经有些走音。当《天涯》的前奏响起时,陈武桢正望着窗外被晒蔫的南瓜藤。任贤齐沙哑的嗓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烫不伤被冷藏一颗死心...

他突然想起体检报告上那个刺眼的hbsAg+,像盖在命运判决书上的红戳。医生当时说得轻描淡写:肝功能正常,注意休息就行。可父母眼中瞬间熄灭的光,比任何症状都让他疼痛。

爱也罢恨也罢算了吧...歌声穿过蒸腾的热浪,陈武桢捏着柳芹最后写来的信——那封他始终没勇气拆开的信。信封边缘已经起了毛边,就像他这些天被反复揉搓的心。汗水滴在信封上,字洇成了模糊的蓝眼泪。

漫长的顿悟

暴雨来的那个傍晚,陈武祯在阁楼发现一窝被遗弃的麻雀。三只雏鸟张着嫩黄的喙,在漏雨的瓦片下瑟瑟发抖。他小心地用稻草给它们搭了个窝,就像在拯救某个破碎的自己。

赢得了天下输了她...磁带突然卡住,歌声变成断续的呜咽。他想起最后一次见柳芹,少女马尾辫上的蓝色蝴蝶结在夕阳中飞舞,像要挣脱什么似的。现在他终于明白,那只蝴蝶早就飞过了他们之间的天涯。

药罐在煤炉上作响,水汽扭曲了墙上的奖状。陈武祯突然扯下所有泛黄的奖状,露出后面斑驳的土墙。他用指甲在墙上一遍遍划着《天涯》的歌词,石灰粉簌簌落下,像一场小小的雪崩。

重生的决心

立秋前一天,父亲带回一摞崭新的复读资料。陈武祯在扉页抄下《天涯》最后一句:问天涯望断了天涯...笔尖突然划破纸张,他盯着那个裂口看了很久,然后慢慢把柳芹的信塞进了灶膛。

火苗地窜起来时,播放器正放到间奏的笛声。清越的音符穿过蒸腾的药气,穿过十五年积攒的懵懂痴妄,在他心上烫出一个通透的洞。陈武祯端起凉透的药碗一饮而尽,这次他没皱眉——原来最苦的从来不是黄连,而是清醒。

暮色中,他取下播放器里的磁带。褪色的标签上,《天涯》两个字被磨得几乎看不清,就像那些必须放下的前尘往事。但当他按下播放键,歌声依然清晰如初:

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

院里的南瓜藤不知何时开了花,嫩黄的花瓣在晚风里轻轻摇晃。陈武祯摸着自己不再隐隐作痛的肝区,突然笑了。原来所谓成长,就是把所有苦楚都酿成前行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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