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晨会,周浅迟到了。这是何粥粥入职以来第一次见到他不守时。当他终于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时,尽管表面依旧镇定自若,何粥粥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
“开始吧。”周浅简短地宣布,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
会议进行到一半,正当营销总监激情澎湃地讲解新方案时,周浅突然抬手打断:“今天就到这里。”
众人错愕地看着他。
“详细的反馈我会邮件回复。”周浅起身,步伐略显急促地离开会议室,甚至没有带走桌上的文件。
何粥粥注意到他离开时手指微微发抖,额角有细密的汗珠。这让她心中的疑问更深了。
下午,琳达通知何粥粥:“周总取消了今天所有行程,有紧急文件放我这边。”
“周总身体不适?”何粥粥忍不住关心。
琳达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周总只是需要处理一些私人事务。”
这样的情形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又发生了两次。每次周浅都会突然消失几小时甚至一整天,回来后虽然表面恢复如常,但何粥粥总能从他眼神中捕捉到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甚至是一种深沉的痛苦。
更奇怪的是,何粥粥发现这些“突发状况”似乎有某种规律性,就像某种周期性的发作。
某天深夜,何粥粥因为项目报告留在办公室加班。整层楼只剩下她和周浅办公室的灯光。将近十一点时,她准备下班,却听到总裁办公室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周总?”她轻敲办公室门,内心挣扎着是否该打扰。
里面没有回应,但何粥粥隐约听到压抑的喘息声。担心压倒犹豫,她推开虚掩的门。
周浅靠在沙发旁的地毯上,领带松散,衬衫领口敞开。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似乎在极力忍受着什么。当他的目光转向何粥粥时,她震惊地看到他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不寻常的深紫色,但眨眼间又恢复如常。
“出去。”周浅的声音嘶哑,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脆弱。
何粥粥没有离开,反而上前一步:“您需要帮助吗?我叫医生...”
“不!”周浅几乎是低吼出声,随后强压住情绪,“只需...安静。”
何粥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周浅闭上眼,深呼吸几次,渐渐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几分钟后,他重新睁开眼,已经恢复了部分自制。
“刚才看到的,不要对任何人说。”周浅扶着沙发站起身,语气中带着警告,却也有一丝恳求。
何粥粥点头:“我不会说的。但您真的不需要...”
“我没事。”周浅打断她,走向办公桌,背影僵硬,“你可以下班了。”
何粥粥退出办公室,心中却无法平静。刚才那一幕深深印在她脑海中——周浅痛苦的眼神,不寻常的瞳孔颜色,以及那种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挣扎。这绝不是普通的身体不适。
第二天,周浅准时出现在办公室,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但何粥粥注意到他比平时更加沉默,咖啡也比往常多喝了两杯。
午餐时间,何粥粥在档案室查找资料时,无意中发现一个标注“周氏家族医疗记录”的加密文件夹。她当然没有权限打开,但这个发现让她更加确信周浅身上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接下来的日子里,何粥粥开始更加细致地观察周浅。她发现他办公室内间有个私人休息室,每月中旬他都会使用数次;他从不参加公司体检,理由是“有私人医生”;他对光线和声音有时会表现出超乎常人的敏感。
最让何粥粥在意的是,每当周浅出现异常状态时,只要她在附近,他似乎就能更快恢复平静。就像第一次在周年庆上相遇时那样,她的存在对他有种特殊的安抚作用。
这个发现让她既困惑又担忧。周浅身上的谜团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牢牢缠住。她知道自己应该保持距离,但一种莫名的力量却推动她想要了解更多。
周五下班后,何粥粥鼓起勇气敲响周浅办公室的门。
“进。”
周浅正在整理公文包,看起来准备离开。见到是她,略显惊讶:“有事?”
“周总,我...”何粥粥不知该如何开口,“我想问,您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周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着她:“为什么这么问?”
“我注意到您有时似乎不太舒服,”何粥粥谨慎地选择措辞,“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足够了。”周浅的语气冷了下来,但何粥粥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她点点头,准备离开。
“何粥粥。”周浅突然叫住她。
“是?”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安全。”周浅的声音低沉,“记住这一点。”
这句话像是一句警告,却更加激发了何粥粥的好奇心。周浅越是试图掩盖,她就越能感觉到他平静表面下的暗流汹涌。
这座冰山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而她自己,又为何会被卷入其中?
何粥粥望着周浅离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种预感:揭开这个谜团的过程,可能会改变她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