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晚上的商务宴请设在市中心最高端的会所。何粥粥跟着周浅走进包厢时,明显感觉到气氛与往常不同——宏达集团的几位高管已经喝得面色通红,桌上摆满了空酒瓶。
“周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宏达的刘总摇摇晃晃地起身,目光在何粥粥身上逡巡,“这位美女是?”
“我的助理,何粥粥。”周浅侧身半步,巧妙地将何粥粥护在身后。
宴席开始后,何粥粥尽量降低存在感,专注记录谈话要点。但酒过三巡,宏达的一位姓王的副总开始将注意力转向她。
“何助理这么漂亮,不喝一杯说不过去吧?”王副总端着酒杯凑近,满身酒气。
何粥粥礼貌推拒:“抱歉,我不会喝酒。”
“不给面子是不是?”王副总脸色沉下来,“周总,你的助理架子很大啊!”
周浅面无表情:“她确实不会喝酒。”
王副总却不依不饶,直接倒了满满一杯白酒递到何粥粥面前:“就这一杯,不喝就是看不起我们宏达!”
何粥粥看着那杯透明的液体,手心沁出冷汗。她知道这杯酒关乎合作能否继续,但自己的身体确实对酒精过敏。
就在她犹豫时,周浅突然起身,挡在她面前。他接过那杯酒,眼神冷得像冰:“我代她喝。”
话音刚落,他一饮而尽,将空杯重重放在桌上。整个包厢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被周浅的气势震慑。
王副总脸色难看:“周总,你这是...”
“我说了,我的员工不喝酒。”周浅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果贵公司觉得喝酒比谈合作更重要,那今天的宴请就到此为止。”
刘总赶紧打圆场:“王副总喝多了,周总别介意!咱们谈正事,谈正事!”
周浅却没有坐下,而是拉起何粥粥的手腕:“我们走。”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周浅带着何粥粥径直离开包厢。直到走进电梯,他才松开手,靠在轿厢壁上,呼吸有些急促。
“周总,您没事吧?”何粥粥担忧地问。她注意到周浅的脸色苍白,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周浅摇头,声音沙哑:“以后这种场合,你不必参加。”
电梯到达地下车库,周浅的脚步有些踉跄。何粥粥急忙扶住他:“您喝得太急了。”
周浅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搀扶着走向车子。上车后,他闭眼靠在座椅上,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去医院吧?”何粥粥焦急地问。
“不用...回家。”周浅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路上,周浅一直紧握拳头,指节发白。何粥粥注意到他的瞳孔颜色又开始变化,在昏暗的车内闪烁着诡异的紫光。
“周总,您是不是...”她欲言又止。
周浅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别问...”
何粥粥吃痛,却没有挣脱。她反而用另一只手轻轻覆盖在他手背上:“好,我不问。但请您放松,我在这里。”
这个安抚似乎起了作用。周浅的呼吸逐渐平稳,手上的力道也减轻了。但他没有松开她的手,仿佛她的触碰能缓解他的痛苦。
到达公寓后,何粥粥扶周浅躺下。当她准备离开时,周浅突然开口:“今天...谢谢你没有喝那杯酒。”
何粥粥愣住:“该道谢的是我。周总,您为什么要替我挡酒?明明可以找其他借口...”
周浅沉默良久,在月光中轻声说:“因为我不想看到你被逼迫做不愿意的事。”
这句话让何粥粥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周浅疲惫的侧脸,突然明白:这个看似冷酷的男人,其实比任何人都懂得尊重和保护。
“周总,”她柔声说,“其实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周浅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知道。只是...我习惯了保护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这个词在何粥粥心中激起涟漪。她还想说什么,但周浅已经陷入沉睡。
离开公寓时,何粥粥回头看了一眼窗内的灯光。今夜,她看到了周浅冰冷面具下的另一面——强势的保护欲,隐忍的痛苦,以及那句不经意流露的“重要的人”。
这些发现让她既心疼又心动。也许,这座冰山之下,真的藏着值得她勇敢探索的温暖。
而周浅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握紧拳头,仿佛还在守护着什么。这一次,他不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