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仙皆是洪荒顶尖战力,东皇太一绝不能放任。
东皇太一沉声道:“昆仑虚既已解散,若想活命,便须加入妖族天庭,否则格杀勿论。
朕言出必行。”
一股妖族霸主的威势自东皇太一身上弥漫开来。
在场仙女无人敢轻视这位妖族皇者,他曾屠戮洪荒生灵数以千亿计,是洪荒闻名的杀神,妖族的无上主宰,无人敢怠慢。
西王母怒道:“你们妖族真要赶尽杀绝?”
东皇太一淡然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至于她们如何抉择,全凭己意。
毕竟她们已脱离昆仑虚。”
西王母冷声道:“不愧是妖族皇者,手段狠厉。
但若想奴役她们,须先过贫道这一关。”
话音未落,一面仙旗自西王母手中显现。
此乃极品先天灵宝——素色云界旗,天地五方旗之一。
西王母挥动旗帜,霎时间,西昆仑千万里境内氤氲遍地,异香弥漫,虚空中浮现无数红影。
西王母高声道:“若不愿加入妖族天庭,吾西王母助你们离去。”
“西王母仙王仁慈,吾等誓死追随!”
“吾辈修士岂是贪生畏死之徒?绝不离去!”
“妖族又如何?吾等不屑加入!”
百万女仙齐声响应,隆隆神音震动苍穹,天宇星辰为之颤抖,亿万里虚空泛起涟漪。
东皇太一挥手下令:“杀!”
刹那间,上百亿妖族挥动战兵,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些女仙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若是能将那圣洁无瑕的女仙征服,令其屈身侍奉,该是何等滋味。
一思及那等旖旎画面,亿万妖族战士不由得发出原始的嘶吼。
西王母挥动素色云界旗,虚空中浮现一道氤氲长河,如雾如霭,沛然涌动。
轰然一声,氤氲长河挟带极品先天灵宝的无上威能,在百亿妖族大军中冲开一条生路。
西王母寒声道:“速速离去,此乃昆仑虚之命。”
一些女仙心有不忍,却在西王母厉声催促下,含泪踏上氤氲长河。
“想走?”
东皇太一冷然一笑,掌中现出混沌钟。
霎时间,亿万毫光绽放,混沌圣威席卷天地,时空凝滞,氤氲长河在钟声震荡中寸寸崩碎。
下一刻,混沌钟滴溜溜飞转,朝着西王母直镇而下。
混沌钟乃先天至宝,西王母如何能挡?
千钧一发之际,她手中一枚玉符应声而碎,圣人威能轰然爆发。
钟声回荡洪荒宇宙,惊醒沉睡亿万生灵,西王母身形亦向后倾倒。
此时,一道虚渺身影浮现,将她轻轻揽住,耳畔传来温声低语:
“西王母,你可无恙?”
“西王母,你没事吧。”
通天轻揽着她,柔声问道。
西王母抬眸望向他,颊边微红,随即站直身子,敛衽一礼,轻声道:“见过通天道尊。”
通天含笑:“仍唤吾通天道友罢,如此称呼,未免生分。”
西王母摇头:“道尊已是圣人,西王母不敢失礼。”
通天只得道:“罢了,随你心意。”
西王母这才启唇:“本不愿劳烦道尊,奈何东皇太一欺人太甚,不仅图谋昆仑虚,更欲屠戮洪荒女仙。
吾虽奋力相抗,然其率百亿妖族,更有混沌钟在手,实难抵御,只得捏碎昔日道尊所赠玉符,望圣人恕罪。”
通天目光扫过周遭妖族大军,又望向坐镇军中的东皇太一,在西王母肩上轻拍,说道:“既已捏碎玉符,今日我便为你出手一回。”
东皇太一见通天现身,心知不妙,当即上前笑道:“拜见上清通天圣人。”
通天微一颔首,道:“东皇太一,昆仑虚乃洪荒清净福地,你在此造杀劫,已违天道,可知?”
东皇太一不卑不亢:“通天圣人,我妖族已得天道认可,立天庭,统御诸神,此乃顺天而行。”
通天闻言,只是一笑。
“虽然天道允许你斩杀洪荒诸神,但昆仑虚女仙皆是执掌洪荒秩序、身具功德之辈,若你妖族对她们下手,难道不怕招致天道惩处?”
通天一语惊醒东皇太一。
先前他只顾图谋征服洪荒诸仙,
却忘了这一重因果。
若杀伐过重,必会积聚业力。
昔日洪荒三族——麒麟、龙、凤何等鼎盛,
却因杀戮过甚,气运被业力侵蚀,终致衰微:龙族隐退东海,麒麟族若非向天道立誓,早已灭族,凤族如今困守南域不死火山,早已不复当年荣光。
想到此处,东皇太一不禁冷汗涔涔,躬身道:
“多谢通天圣人指点。”
通天淡淡道:“明白便好,你走吧。”
东皇太一转向百亿妖族大军,欲要一同离去。
通天却笑问:“我是让你走,还是让他们走?”
东皇太一不解:“圣人此言何意?”
通天漠然道:
“他们身负杀劫,手上染了洪荒女仙之血,岂能轻易离开?”
东皇太一沉声道:“莫非圣人要留下他们?”
通天颔首:“正是。
你有意见?”
东皇太一怒意骤起,周身太阳神光暴涨,混沌钟轰鸣震动。
然而通天只微微一放圣人气息,
顷刻间,神光尽敛,钟声寂然。
浩瀚圣威压得东皇太一难以喘息,元神震颤,魂魄皆惊。
圣人之威,竟恐怖如斯。
未成圣者,在通天眼中终为蝼蚁,
纵有混沌钟护体,也不过是略大些的虫豸罢了。
此刻东皇太一如陷混沌狂潮,又似坠无底深渊,
心神恍惚,六神无主。
他暗自骇然:“这便是圣人之力……”
通天未再多言,袖袍一挥,
百亿妖族大军顷刻消失无踪——
竟被他全数收纳入上清天世界。
东皇太一与西王母等昆仑女仙目睹此景,皆震撼难言。
举手之间,百亿大军灰飞烟灭,
圣人手段,实在超乎想象。
东皇太一心头发颤,面色铁青。
损失百亿大军对妖族而言尚可承受,
但此番折损的颜面,才是真正重创。
他强压愤懑,低首道:“太一告辞。”
随即转身飞向不周山,黯然离去。
西王母率众上前拜谢:
“多谢通天圣人出手相救。”
昆仑虚百万女仙齐齐躬身:
“拜谢圣人恩德。”
通天拂袖道:
“不必多礼。
吾为洪荒圣人,自当顺应天道而行。
尔等身负功德,妖族欲加 ,吾不会坐视。
如今危机已除,尔等可自便。”
众女仙却道:
“吾等皆愿追随西王母,不离昆仑。”
“西王母予吾等洪荒容身之所,此恩必报。”
西王母闻言心暖,
平日她待众女仙如姊妹,而今无人背弃。
她轻声道:
“既然不愿离去,便随我继续修行。
不过今日,贫道有一事要向洪荒诸神宣告。”
昆仑女仙皆知晓——
西王母将立下新的仙谕。
西王母朝天道:“我西王母今日请辞洪荒女仙之首一职,自今往后不再执掌洪荒女仙,望天道恩准——”
虚空之中浮现出缥缈玄奥的天道文字:
“准。”
西王母见状,心中大石落下,周身顿感释然。
卸下女仙之首的职责之后,她再不必日夜操劳,终于可以静心修道。
这是她数万年来最欢喜、最自在的一刻。
她侧首望向身旁的通天,脸上绽开令众生倾倒的笑颜。
通天开口道:“西王母,既然诸事已了,贫道也该告辞了。”
西王母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拉住通天的衣袖,道:“道尊今日助我昆仑虚度过劫难,若是就此离去,吾等心中恩情难消。
还请道尊入昆仑虚稍作歇息,容吾等略尽谢意。”
昆仑虚百万女仙齐声道:
“恭请通天圣人。”
通天盛情难却,终是含笑道:“善。”
……
通天应下西王母之请,随之步入昆仑虚。
再临此地,昆仑虚已然气象一新。
瑶池水雾氤氲,岸边仙葩吐艳,阵阵芬芳飘散。
灵树枝头,青鸾彩凤成双栖立。
往前行去,便是昆仑虚神宫。
地面铺就锦花玛瑙,檐角叠砌鸳鸯仙玉,亭台楼阁连绵不绝,仙玉霞光笼罩整座神宫。
步入宫中,紫气缭绕。
通天心中暗叹:“西王母愈发善于经营了。”
西王母望向通天,道:“请道尊在此品茗灵茶,贫道去摘些蟠桃来款待圣人。”
通天道:“不必劳烦西王母,吾与你同去便是。”
西王母颔首:“道尊既愿同行,西王母自当引路。”
二人一前一后,通天望着西王母婀娜摇曳的身姿,风姿绝代,更显成熟。
她身上那份尊贵气质,是洪荒诸多神圣所不具备的,乃先天所生,亦经后天涵养。
二人再度来到先天壬水蟠桃树下。
西王母拣选了一对最熟的蟠桃,轻拂桃毛,递予通天。
通天接过蟠桃,尝了一口,笑道:“这么多年过去,蟠桃风味依旧。”
西王母含笑问:“道尊可还喜欢?”
通天点头:“喜欢。”
言至此,二人皆是一顿。
摘罢蟠桃,西王母与通天一时无言。
西王母不知从何说起,通天亦未寻得话头。
于是二人默然返回昆仑虚中央神殿。
途中,西王母开口道:“通天道尊,贫道有一不情之请。”
通天道:“但说无妨。”
西王母道:“吾想请道尊为昆仑虚女仙讲道一番,若蒙……”
通天道尊没有同意,此事便作罢。
通天道:“无妨,小事一桩。”
西王母欣喜地向通天行礼,说道:“多谢通天圣人,道尊心怀无量。”
通天道:“你带她们来吧,贫道只负责讲道,能领悟多少,全看她们自己。”
西王母道:“自然如此。”
随后,西王母召来上百万洪荒女仙齐聚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