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目光温和,望向月桂仙子,似欲留下善缘。
一向高傲、重视根脚的元始也如老子一般,脸上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
众多大能见到老子和元始走向月桂仙子,都明白这位风华绝代的弟子与自己无缘。
想起通天的强势,他们既无奈又不敢口出怨言,生怕自己也像西方二圣和天庭二妖那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通天一声冷喝、失了颜面。
通天神情淡然,平静地对老子与元始说道:“拜师全凭自愿,不如让她自己选择,可好?”
通天早已想过,月桂仙子若要拜师,在场的所有圣人与大能之中,她只可能拜三人为师——太阴殿的望舒准圣、西王母,以及他自己。
望舒与月桂同在太阴星相伴数万年,情谊深远;而月桂能够化形,主要仰赖西王母的混元劫力,又是通天以无上神通护持,仅承受一丝混元劫威。
他们三人与月桂之间因果最深,月桂只会选择拜他们之一为师。
果然,月桂仙子听了通天的话,目光依次望向望舒、西王母和通天。
老子、元始皆是圣人,心念机敏,立即明白自己与月桂并无师徒之缘,只得无奈轻叹,也不强求。
而望舒在月桂望向自己时,微微摇头道:“西王母与通天道友皆是圣人,又对你有大恩,不如拜他们其中一人为师。”
她虽有心收月桂为徒,但见西方二圣与其他大能皆虎视眈眈,自忖未必能护得住这般佳徒。
既然可能被他人所夺,不如让月桂拜圣人为师。
月桂的目光最终落到西王母身上,轻声道:“我愿拜西王母为师。”
“善哉,善哉,理当如此。”
老子讲究无为,大度地祝贺西王母。
“无量天尊,西王母今日双喜临门。”
元始心中略有一丝妒意。
西王母并未急于收下月桂,转头对通天道:“我方才已收嫦娥为徒,你素有教导之方,不如让她拜入你门下。”
她看出西王母其实愿意收月桂为徒,只是感念自己先前赠旗之情,有意相让。
通天握住西王母的手,朗声笑道:“你我是道侣,何必如此客气。
月桂能够化形,多亏你的混元劫力,她既愿拜你为师,你便收下罢。
何况你修的是太阴法则,她体内兼具太阴法力与寒冰法力,正是你最合适的弟子。”
几人身后,女娲玉容微沉,瞪着通天与西王母相握的手。
西王母思索片刻,有了主意:“既然如此,不如你我共同收她为徒。”
通天略一沉吟,随即扬笑应道:“也罢,我们便一同收她为徒。”
他望向月桂,问道:“你可愿拜我二人为师?”
月桂当即款款下拜,恭敬道:“弟子见过西王母老师,通天老师。”
“好,好。”
西王母刚刚渡过混元劫,又收了月桂、嫦娥两位佳徒,心情甚好,手一扬,一把流光溢彩的太梧瑶琴浮现空中,“此物是我自分宝岩所得,今日便赐予你。”
通天自也不吝啬,圣念一动,两件灵宝浮现——一件是流转七彩霞光的仙衣,另一件是绽放日月神光的宝珠。
“这二物是为师在分宝岩上得来的扫霞衣和日月珠,留与你防身用。”
“多谢两位老师。”
月桂欣喜地接过三件先天灵宝。
望舒嘴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这三件竟都是上品先天灵宝。
“吾作为大师伯,也该赠你一件宝物。”
老子取出一件先天灵宝。
元始亦二话不说,跟着送出一件。
月桂看向西王母与通天,在二人示意下,接过老子与元始的灵宝,再次道谢。
望舒心中颇感无奈,对三清的作风有了更深体会。
老子与元始同样心绪复杂,难得遇见这般好苗子,却因与西王母、通天的因果而失之交臂,还搭上了一件先天灵宝。
洪荒之中,先天灵宝并非随处可见的仙果,送出一件便少一件。
元始暗忖,待回到洪荒,首要之事便是昭告众生玉清宫收徒,定要将今日所赠之宝加倍收回。
西王母满意地望着月桂仙子,忽而问道:“你可有道号?”
月桂方才化形,便被一众大能围住,尚未思及道号,遂摇头。
“不如往后便唤作月华仙子。”
“谢老师赐名。”
月桂——不,月华仙子欢喜应下。
幻幻雀跃地蹦上前,“月华师妹,往后在洪荒我护着你。”
幻幻久居太阴星,月华与她颇为熟稔。
“多谢幻幻师姐。”
望舒见月华拜师礼成,心中为她高兴,便邀三清、西王母及众位大能往月神宫一叙,品一品月桂灵茶。
话音刚落,她却忽而想起太阴星特产月桂灵茶即将绝迹——月桂树已然化形。
她望向月桂原先生长之处,若有所失。
月华仙子亦随之望去,见太阴殿失了月桂树的身影,心中怅然。
她抬手现出一截月桂嫩枝,取自自身本体,飞身落于原处,将嫩枝栽下,对望舒道:“此处终将再长出月桂。”
“多谢月华仙子。”
望舒诚心致谢。
通天对月华此举甚为赞许,心中暗叹:若无月桂,太阴星便失了几分韵味。
日后吴刚至此,难不成要他伐空气么?
他一边暗笑,一边取出一捧金黄九天息壤,又倾三光神水与混沌灵泉,尽数浇灌于月桂嫩枝之上。
嫩枝贪婪汲取诸宝,迅速生长,转眼化作十余丈高的大树。
“多谢通天道友。”
虽不及原先高大,望舒见月桂重生,心中仍是欣喜。
“谢过老师。”
月华亦展颜,上前采撷嫩芽,欲制月桂灵茶。
望舒再度邀众人前行。
三清率先走向月神殿。
正行间,洪荒大地忽而迸发道道神光,光华过处,时空裂隙隐现。
即便身在太阴星,众大能亦清晰感应到那股浓郁的先天灵气。
“这是……先天灵宝出世之兆。”
“灵气如此强盛,必是极品先天灵宝无疑。”
“今日当真非同寻常,西王母成就混元……咦?诸位何往?”
机敏的大能们已按捺不住,纷纷飞向洪荒,欲抢先夺得灵宝。
望舒向洪荒天际的光华远眺片刻,转身时见身后诸位大能早已离去,仅余三清、西玉母、女娲、幻幻与月华几人仍在。
老子与元始目光穿越三十三重天,落向洪荒大地。
通天略带歉意地向望舒说道:“此番无缘品尝道友仙茶,改日再来拜访。”
望舒深知极品先天灵宝事关重大,并不强留众人,只道:“诸位圣人驾临太阴星,已令此处蓬荜生辉。”
通天望向月华、嫦娥等人,“我带她们往洪荒一行,事毕便送归太阴星。”
“道友请便。”
望舒早已习惯独居清寂,并不觉感伤。
“告辞。”
通天运转圣力,携幻幻、月华等人转瞬消失在太阴星上。
“吾等也该动身了。”
老子话音方落,几位圣人一步踏出太阴星,悠然漫步三十三天,直往洪荒行去。
洪荒天穹之上,两道赤影破空疾驰,划出长长云迹。
正是帝俊与东皇太一显出三足金乌本相,施展金乌化虹之术疾行。
因动身最早,二人暂居众能之先。
东皇太一俯视下方祥和仙境,疑道:“此是何处地界?竟有这般安宁气象。”
帝俊浑不在意,“管他何地,先寻极品先天灵宝要紧。”
太一指着连绵山峦,犹疑道:“此地似曾相识……”
“太一!”
帝俊沉声喝止,“休再多言,西方二圣紧随其后,片刻即至。”
太一不再多话,加速前驰。
正飞遁间,忽见前方虚空现出数道人影,定睛一看,二人齐齐变色。
“通天!你怎会如此迅捷?”
通天放开幻幻、月华等人,冷眼望着毫不减速的二人,“立时止步!若再前行,休怪吾不留情面。”
帝俊见通天杀意凛然,只得与太一停驻云端。
“通天这是何意?洪荒灵宝见者有份,岂容你一人独占?”
“正是!莫非你要与洪荒众能为敌?”
通天冷笑不改,“想以人多势众威吓吾?自化形以来,吾通天还未曾惧过何人!”
“你……”
帝俊气结无言。
此时接引与准提已然赶至,接引当即扬声道:“通天道友坐拥数件先天至宝,莫非欲将洪荒灵宝尽纳囊中?”
言辞之间,意在挑动众怒。
通天漠然以对,“灵宝自是多多益善。
然洪荒广袤,吾尚无尽占之念。”
准提紧接道:“既然如此,请道友让开去路。”
“想让吾相让?且看你有无这般本事!”
通天话音方落,诛仙四剑悄现周身,灭世杀机弥漫四野。
接引与准提相视一眼,默契地靠近帝俊、太一,俨然结为同盟。
“纵你修为超凡……”
“岂有此理,这等先天灵宝,难道是谁都能抢的吗?”
准提愤然出声,引得商俊与东皇太一纷纷附和。
“不屈服?那便看看谁敢踏入我三清昆仑道场半步。
别处出宝我不管,但昆仑山是我三清与西王母的道场,山中一切灵宝皆归我们四人所有。”
“旁人哪怕已成圣,想进昆仑夺宝,也得先问过我诛仙四剑!”
诛仙阵图随声铺展,剑气纵横,逼得接引与准提心神俱震。
“此地竟是昆仑山!”
东皇太一环顾四周,猛然惊觉。
帝俊亦确认身处昆仑外围,不由暗恼灵宝为何偏生在此。
若在昆仑,通天阻人夺宝倒也情有可原——正如太阳星是他们诞生之地,天庭为妖族根基,若有异宝现世,他们也绝不容外人插手。
接引心中不甘。
他的青莲宝色旗被通天所夺,混元五行旗亦失,连自家道场须弥山的灵气都被通天吸尽,更失了十二品业火黑莲与弑神枪。
被夺去诸多宝物,他怎肯放过这反击之机?若只他与准提二人,自不敢与通天争执,但如今身后跟着诸多准圣大能。
人多为胆,他顿生挑动众人与通天相抗之念。
“昆仑山又如何?你还不是曾闯我须弥山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