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亚空间本质正在腐烂的花园中散发着阵阵温和的光芒，就算是精金战甲也无法遮掩它分毫。
“莫塔里安！”绎枫大吼着，“还记得我的承诺吗？”
恶魔王子身上流脓的洞口喷薄出毒气，用力挥动双翼将其吹向前方。
“我将会在你的心脏上重新刻字，用更优秀的书法。”
绎枫甚至想了一下该刻些什么，当然不是之前泄愤时乱喊的什么养父九族的名字，这些玩意儿毫无意义，据不可靠的亚空间传言，莫塔里安还在亚空间找到了他养父的灵魂呢，不知是真是假。
他记得帝皇在纳垢身上留下的永恒伤口，至少在同一级别的亚空间实体对抗中，是可以留下永远的伤势的，这需要一些灵能技巧。
绎枫回忆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微微一笑，一个邪恶的想法在他心头涌现。
“愣着干什么？进攻！”
这是对圣主喊的，当然也是对莫塔里安喊的。恶魔王子扇动翅膀，居高临下挥出镰刀，密集的反灵能爆弹弹雨中，至少十发命中了他腐败的身躯，让发霉的肉体短暂的出现了几丝血色。
绎枫挥剑劈碎了扔过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尸体，类似马蜂窝的东西在撞到他甲胄之上后就散成齑粉，其中的瘟疫溃烂蜂群一下就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雕虫小伎对原体造成的影响接近于零，赫莱克之钥和名为寂静的镰刀半空中持续碰撞，势大力沉又迅捷如风，阿斯塔特们根本看不清原体的动作，他们的感知之中，上方只有拖拽出各种残影的色条和爆鸣的碰撞声。
绎枫的步伐不断变化，在数个精金战士肩膀上闪转腾挪，他是金色和腐败浪潮上的弄潮儿！
每一次交锋，原体的强大力量都通过足部传到到精金战甲上，最后给予严重腐败的地板最严重的压迫。战士们很容易因此短暂失去平衡，但没有人认为这是对他们的羞辱，绎枫在做的事情，实际上是在掩护他们的空域。
让嗡嗡飞行的一大坨苍蝇不会落在战士们头上。
寂静镰刀的刀刃不断的受到损伤，可在几秒钟的交锋后，其上密密麻麻布满了缺口。
或许是活的纳垢圣物，或许是在其中蕴藏着大魔或别的力量，这把镰刀在接触到充沛的慈父祝福后就会修复如初。
而哪里的慈父祝福最为充沛？
圣主眼睁睁的看着莫塔里安飞回到远点，挥动镰刀劈入自己臃肿腐烂的身躯之中，当他再将镰刀拔出来的时候，镰刀上的缺口已经全部消失，而他的伤口没有愈合，反而变成了一张全新的狞笑脸庞，枯木质地的獠牙从中长出，一团蚊蝇立马栖息在了其中。
圣主在奋力朝着绎枫身边赶去，但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了一头大魔，正抡起一根大棒槌砸向一组精金战士。
他决定转而采取更危险的路线，脚下发力，电光火石间一脚飞踢，准确的命中了大棒槌。
在大魔持棒手臂被蛮横的冲击力撕碎的时候，理之拳如雷霆般击碎了它的脑袋。
舒坦，不抽血了就是舒坦！
他如同一把尖刀撕开了恶魔大军的阵线，直接朝着莫塔里安冲去。
另一侧，绎枫见状，同样纵身一跃，跳入阵中，和圣主组成了钳形攻势。
霎时间，恶魔之海中卷起了两股龙卷风，被击飞的恶魔和散发着亚空间崩解能量的“残肢断臂”被扬到了天上，砸在了天花板上，在重新落地之前就回到了灵魂之海。
“莫塔里安！你给我滚过来！”绎枫大吼着，“和尼凯尔决斗中的失败者，你应该庆幸还有安格隆那么个蠢货，不然你就是唯一没有统一母星的原体了。”
这番话激怒了对方，他嘴上虽然说着：“慈父带领我摆脱过去走向新生。”但是身子毫不留情的俯冲而下，再一次舞起了他的镰刀。
肌肉的酸胀时刻提醒着绎枫，他现在没有原体肉体，只是在用欧莱克的血肉强化灵能硬撑着。
一股凶悍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莫塔里安察觉到了一股令人熟悉的感觉，下一秒，可汗的刀法就在赫莱克之钥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恶魔们自觉的绕开了他们俩的战场，而就在几头恶魔朝着边上挤去的时候，圣主踏着一辆腐化的黎曼鲁斯坦克车顶，一脚发力高高跳起，朝着恶魔王子劈出势大力沉的一刀。
这一击逼得对方不得不双手抬起镰刀抵挡，扭动身躯用现存最厚重的动力甲残壳挡向赫莱克之钥。
如果劈来的是白虎大刀，那么刀刃会在其上斩出一道深深的沟壑，但现在劈来的是死灵的至高科技，十字型的钥匙近乎将他的侧腰完全撕裂，内脏从伤口中流了出来，上面还蹦跳着抗议的纳垢灵。
二打一，莫塔里安很快就陷入了下风，其他大魔试图救援，给予他们的是更加狂暴的弹幕。
巴尔斯在通讯频道中大吼着：“全体，过载射击，掩护原体！”自己忙着念动反咒，抵挡敌人巫师的邪法。
作为智库，他在稍稍远离精金战士的位置上施法，并且有着更好的观察战场角度，很快就发现了潜在的危险。
原体们的战斗太深入了，莫塔里安可能是将自己当做了引入他们进入混沌陷阱的诱饵。
“准备角力！第一排，闭上精金眼皮，所有人，启动喷气模组。”
可汗亲自改造的推进系统在几微秒内就完成了充能，三千位精金战士几乎没有掉队者，齐齐启动推进系统之后，一头撞向了前方。
无论迎接他们的是仓皇逃窜的疱疹魔蛙、恍恍惚惚前进的纳垢行尸、举起武器的大魔还是锈迹斑斑的装甲车，他们都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砰~~~”
接连不断的重击声响彻战场，巴尔斯看见大魔的重击直接震杀了几位战士，血肉之躯已然溃散，但精金战甲依旧在运作，喷气模块推动着战甲前进，后面的老兵抓住前排兄弟的动力背包后挂口，将他们当做无魂者骸骨重盾撞向前方。
站在前方的大魔被悉数撞退，它们的下半部分被撞得溃烂，反灵能力量灼烧着它们的下身，一些精金战甲更是大半都没入了其烂肉之中，使得对方双脚不在贴地，反而是被架着走。
失去了双足着力点，它们上半身挥动的力量有了小幅度的削弱，更多的反灵能爆弹倾泻在其身上。
饶是如此，许多大魔仍在发动攻击，它们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它们像是被插在胜利者背后旗杆上的败者灵魂一样，被精金战士驮着前进，无法掌控自己的行动路线。
大不净者纷纷挥动武器，砸向第二排、第三排的战士。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巴尔斯看到了那个男人，他总是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喀山尼夫一点都没有客气，他穿着特制的原铸重甲跑得飞快，毫不客气的启动重飞行模组，和绎枫一样跳到了精金战甲的兄弟们身上。
那些大魔已经成为了固定靶，在他眼中就是被按在砧板上还在奋力挣扎的牲畜，待宰之物罢了。
他沿着起起伏伏的精金浪潮飞奔，用“嫖姚”和“召虎”两个闪电动力爪发动了收割。
在一些没有大魔的阵线上，敌人的阵线溃散的更加严重，大量锈蚀的装甲车在精金战士靠近后自行散架成了一坨废铁，被无情的踩在脚下，最前排的战士的武器上串着好几个尸体，都没来得及清理就撞向了下一个目标。
这些都曾经是人类，他们不会回到亚空间。
战争渐渐演变成了一场溃败，在瘟疫大军的设想中，诱敌深入有利于它们，可这次敌人追的太紧了，恶魔们准备的腐败之泉在触发时先淋了纳垢行尸一身，能接触到精金战士的少之又少，荆棘洞穴更是先被行尸填满，填成了平地。
阵线靠到了原体大战的战场之后，莫塔里安察觉到了不妙。
和他对阵的两人太鸡贼了，尤其是穿着普普通通红色动力甲的这个人。
他施展着可汗刀法，和察合台一样迅捷，持久能力......还不如察合台。
然后他就大大方方的叉着腰喘着气休息，欣赏一下圣主和他的激战，过一会儿在重新加入战场。
二打一着什么急？你引以为傲的耐力优势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随着反灵能力量的靠近，亚空间病毒的缓慢侵蚀也渐渐停止，恶魔王子的优势已经丧尽，现在是撤退的时候。
“别啊，继续啊，巴巴鲁斯的大英雄~~~你不能是在像面对你养父一样面对我们吧。被对手打的跪下磕头，然后等着你的父亲从天而降战胜你的敌人吧。”
当年是帝皇，现在绎枫说的是慈父。
效果很明显，当年他怨恨帝皇抢走了属于他的胜利和荣耀，现在更是不敢在“辜负慈父”。
他的原体卫队的头颅在他脚下滚着，绎枫慢悠悠的杀死了两位赫赫有名的混沌战士，甚至还有围点打援的意思，张望着远处，看看还有没有混沌星际战士要来救他们的父亲。
两位“死亡帷幕”战士被绎枫踩在脚下，遍布孔洞的终结者战甲吐出了最后一口毒气。
“莫塔里安啊，死亡守卫的父亲是不是泰丰斯啊，怎么没看见原体卫队呢？都去保护真正的第十四军团之主了吗？”
圣主奋力的战斗，内心直骂娘，他也不知道绎枫为什么打打停停，明明继续猛攻几下就能将战局彻底拉到这边。
喷火器吐出的烈焰将恶魔王子战甲上的污垢“清洁一空”，那早已和皮肤等价的战甲映射着慈父的祝福，一些若有若无的纹路被焚烧的一干二净，死亡之主已经看见了死亡。
他真的该撤退了。
他这样想着，至少最终的决战是在舰船的最深处。
“赞美慈父。”
“赞美慈父！”身后七位大巫师齐齐赞颂，先前和智库们激烈进行咒杀和反咒对抗的巫师们在早就摆好的阵型上仰脖自杀，七把纳垢圣物枯木被刺入巫师们的脖颈，吸取了粘稠的鲜血之后，一股亚空间力量开始萦绕在莫塔里安身边。
像是萤火虫群组成了一条长长的缎带，轻盈的飘扬着。
“哈哈，开始向你的慈父祈祷了吗？快来救救可怜的孩子吧......”绎枫继续喊着，但从左手的微动作可以看出，他使用了寂静修女的战斗语言，让圣主赶紧远离。
圣主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断，他施展了全力一拳，准备和对方硬碰硬一击后，借助反震之力退走。
火焰，圣主根本没想到会在莫塔里安身上看到他主动燃起的火焰。
他如同淋了一身污泥，可污泥之上黄绿色火焰熊熊燃烧。
莫塔里安早就准备好了退路。
圣主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污泥之中。
触感不对，
“该死！”绎枫的身体猛地动了起来，红色的污泥开始包裹他的身体，然后是闪电般的蔓延到圣主的身上。
一股巨大的爆炸产生了，比下水道沼气爆炸猛烈万倍的剧烈爆炸化作滔天烈火，这股火焰明暗不定，时而像是鬼火一样忽然出现，跟在人们身边飘荡，时而如同流水在地上流过，将一切苔藓都带走。
也不知道是多少尸体腐败时产生的气体被收集在了一起，连远处的巴尔斯都想要后退远离这里。
“看来他给你准备了不少的东西。”绎枫拖着圣主向后靠拢，和精金战士们会合，这时候，喷气模组的能源用的差不多了，大多数人的都停下的冲锋的脚步。
“我们的配合很差。”圣主咳嗽的两声，抬手向药剂师示意他没事，不用过来。
绎枫则显得有些恼怒，“有些东西你学艺不精，但很可惜现在不是教学的好地方，继续前进，依托精金战甲向前推进，受伤者就地安排休息。”
他狠狠的瞪了圣主一眼，然后朝着巴尔斯喊道：“沿途布设信标，巴尔斯，随时准备好让终结者紧急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