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里这样想,可动作却不慢,争先恐后的开始报价。
“610”
“650”
“700”
…………
最终第一支枪以855根小黄鱼的最后价格拿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胡庆阳的手开始哆嗦,报价越来越高,第三支枪,千支的竞拍价是1400根小黄鱼。
路满恬摇着羽毛折扇站在圆形话筒面前,语气轻柔“接下来竞拍的是机关枪,100根小黄鱼一架!”
尽管她的声音很轻,可通过话筒回荡在整个大厅,下面35桌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一瞬。
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算是小军阀,或者拥有不小的势力,当然枪支弹药也见过不少,可这路家拿出来的,却能够碾压市面上所有能够买到的枪。
这把机关枪的威力 他们刚刚试过,射程威力都是绝对的碾压,他们心动吗?当然心动,可是,这价格,实在是高得离谱,还只是起拍价。
或许是众人沉默的时间太久,路满恬轻轻扇动着扇子,细长的眉毛 一挑“一分钟之后,如果没有人参与竞拍 那这把机关枪就算是流拍了。”
众人依旧不语,心里怀有侥幸,既然拿出来了,怎么可能会流拍?
这可是大把大把的钱财,路家自己能造,还能拿出来拍卖,就代表着他们做了很多,路家人自己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路满恬收起折扇,轻轻地敲打着手心“现在开始倒数”
“10”
“9”
“8”
“……”
“3”
“2”
台下坐着的人见路满恬倒数的话语都不带停留的,仿佛还带着一点迫不及待的味道。
“101!”
有人打破沉寂,立马就有人跟风附和“105!”
“200!”
两百这数一报,众人的眼光皆聚集在一处,随后又轻蹙眉头:R国人?
路满恬笑意盈盈地看向田中惠子“田中大佐,200金条一次!”
“还有人继续报价吗?”
“200金条两次!”
“200金条3次!成交!”
路满恬对着田中惠子点点头“田中大佐,拿到这机关枪过后 贵军定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都黑了,路家这是要站队R国人??
果真是商人,心中毫无家国大义,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胡庆阳听了这话,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以为路家给他们发请帖,是要助他们一臂之力,也是看好他们红党的所作所为,万万没想到,真只是为了敛财!
周先生的眼眸深深沉沉,但是呼吸明显加快了几分,放在桌子下面膝盖上面的手,更是青筋鼓起。
“接下来拍卖的是狙击枪,最后一把武器,田中大佐应该比在场的其他人都更了解这把枪的威力。”
田中惠子拍下了机关枪 但是脸上依旧没有喜色,一张脸阴沉的可怕,听到路满恬这话,也只是歪了歪头,眼神中是毫不掩饰凛冽的杀意。
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见二楼的一个窗户里站着两个人,这滔天的杀意似乎有了缺口,眼中的杀意更加凛冽。
翠翠在田中惠子看过来的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从容不迫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巴掌大的小手枪,枪口对准了田中惠子。
田中惠子唰一下站起身来 愤怒地仰头望着楼上,“这就是路家的待客之道?”
眼神对上的却是路满星“还是路小姐想以一己之力对R国开战?”
田中惠子的声音冷得宛若冰渣子,忽略掉其中别扭的汉话,或许会更让人害怕胆寒。
大厅里的众人看着田中惠子,忽然站了起来,朝着二楼放狠话,目光也齐刷刷的往二楼看去。
就见一个穿着衬衫马甲的年轻姑娘轻笑出声,随后将手中拿着的枪对着天上 扣动扳机,耳边没有响起子弹发出的砰声!
只见那枪口正颤颤巍巍的 有一簇小火苗,正在迎风摇曳。
翠翠将手中的小手枪移至路满星面前,帮她点燃了嘴上叼着的一根香烟,烟雾朦胧 模糊了路满星的脸。
田中惠子的耳边传来周围人的低笑声,右手紧握,牙齿咬得嘎吱响。
路满恬适时递来台阶“田中大佐 不要生气,家中小妹顽劣,最后一件商品,如果田中大佐拍下 我们给您打9折!”
田中慧子顺着台阶而下,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而其他人,这次的脸色,比刚刚又难看了些,路家这是,舔人家的肥沟子舔不够啊!
“言归正传,这把狙击枪起拍价300条小黄鱼!”
田中惠子眼神轻蔑的扫了一眼周围的人,“400条小黄鱼!”
大厅里鸦雀无声,只要R国人去参与竞拍,他们最终不管以什么价格拍下,都要比R国人多出一成!
大家都在犹豫,是参与竞拍呢 还是不参与呢?
路满恬站在台上清晰的扫过每一个人的脸 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纠结,不紧不慢的轻晃着手中的折扇,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才道“四百条小黄鱼一次!”
“400条小黄鱼 两次!”
“400条小黄鱼……”
“500条小黄鱼!”
“嘶~”众人吸凉气的声音。
喊出500条小黄鱼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看什么看?老子大老远过来,又是坐车又是坐船的,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可以只买这一把吧?”
最后一句是对着台上的路满恬说的。
路满恬微笑颔首“当然,这是一把的起拍价!”
其他人听了大汉和路满恬的话,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这是一把的起拍价,也就是,刚刚那个机关枪也可以只买一架或者几架?
亏大了!
亏大了!
“600条小黄鱼!”
“610!”
“700!”
胡庆阳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叫喊价声,咽了咽口水,七百条小黄鱼,就为了买一把狙击枪,值得吗?
虽然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但是 胡庆阳知道,值得的,这是一把可以狙击飞机的枪!
敌人的飞机掠过城池丢落下来的炸弹,所带来的损失,不是700条小黄鱼能够衡量的。
只是,他们的活动经费太少了,没钱,是他们的硬伤!
想到这里,胡庆阳的嘴角泛起苦涩。
周先生也深深地闭了闭眼睛,无力感充斥着四肢百骸。
“恭喜田中大佐,以900根小黄鱼的价格拿下这一把狙击枪!”
“本次竞拍到此结束,感谢各位参与,二楼略备 有薄酒,请!”
每当有人拍下一种型号的枪,就会有人拿着单子给那人 让填写数量。
田中惠子扫了一眼面前的服务员,在机关枪那一栏,填了1000,狙击枪那一栏却只填了1。
田芳神色不变的接过单子,笑道“明天上午9点,市政府大楼,田中大佐带上相对数目的金条,就可以将所有的枪支拿走。”
田中惠子将手中的笔一扔,脚步不停的往门外走去,不过身边的副手却留下来去了二楼。
胡庆阳低声询问着周先生的意见,随后两人一同上了二楼。
楼上摆着四张大圆桌,桌子上面的菜精致又可口,酒香扑鼻。
胡庆阳和周先生味同嚼蜡,本以为他们能看到传说中的路家主,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和她搭上话。
可看了一圈,一个路家人都没有,就好像真的只是让他们上来吃顿饭一样。
两人回到了裁缝铺,裁缝铺老板见他们一回来 就连忙关了门。
“怎么样?你们拍到了多少?”
另外一个人也道“我们将钱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交货?”
周先生和胡庆阳看着同伴欣喜、激动、期待的表情,皆是沉默不语。
一见两人这种神情,其他两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太贵了吗?”
胡庆阳用力地捶了一下墙,小声的将拍卖会的事情娓娓道来。
裁缝铺老板听完,踉跄了两步“怎么会把价格抬得这么高?”
另外一人蹲在地上扒拉着脑袋“奸商,姓路的就是奸商!”
“不卖给我们就算,凭什么要卖给R国人?”
周先生闻言 只淡淡说道“人家从一开始就说了 价高者得,是我们没本事。”
所有人都沉默了,没本事,是相对委婉的话了,是他们太穷了。
可是因为这次拍卖,他们将能够调动的所有黄金,都运到了h市,其中还游说了几个商人,才凑齐了5000根黄金!
1750斤啊!
他们的同志从全国各地背着这些黄金,翻山越岭、过河淌水的来到h市,却什么也带不走吗?
蹲在地上扒头的汉子闷声道“那我们怎么和城外的兄弟交代!”
周先生轻轻叹了一口气,满脸都是疲惫,他是今天早上一早才到的,到了过后没有休息 为了2点的拍卖会,做着准备。
忙碌一场,什么也没有得到,这心到底有些不甘。
“打听一下路家人出行的地方,看看能不能约着见个面,不能的话,就厚着脸皮去堵人吧。 ”
抠头汉子闻言呐呐问道“这能行吗?”
胡庆阳也紧皱眉头“行不行的 试过才知道!”
几个人天一亮就开始分头行动,先是上路家递了拜帖,胡庆阳听着面前这管家 笑呵呵的道“家主很忙,这位先生 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吗?我代为转告!”
胡庆阳左右看了眼四周问道“那个枪……”
话还未说完,路管家就打断道“这个事情一就是一 二就是二,从一开始 大小姐就将规矩说的很明白,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这位先生是为这件事而来,就很抱歉了,路家自己定的规矩,肯定不会自己打破的!”
“先生 请回吧!”
胡庆阳看着面前合上的大门,拧着眉头总觉得这管家的话说的很奇怪,规矩两字说的极重!
可是他却百思不得其解,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路管家说的话,肩膀被人轻轻一拍,胡庆阳回过神来 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街道上。
看着身旁的人 胡庆阳低声唤道“周先生。”
周先生压了压帽檐“怎么样?”
胡庆阳摇头,说了路管家的话,随后叹了一口气。
周先生也觉得这话很奇怪,但是却想不出理所然。
回到裁缝铺,看其他两人的神色便知道,他们也没戏。
裁缝铺老板叹了一口气,小声道“其他人要么在市政府里面,要么在警卫司,那么 就在城西电器厂,这里面轻易都进不去。”
“不过路家大少爷,听钱松说,他明天要去北街拍戏…………”
第二天,路满庭开着小轿车到了城北,今天要在这边的四合院拍家庭伦理戏,放给那些没事的老太太看。
今天是开拍的第一天,他得过来坐镇。
上厕所的空档,被人堵了。
胡庆阳伸手拦住路满庭,“路大少爷,我们可以聊聊吗?”
路满庭淡定地洗着手“聊什么?”
胡庆阳开始了10分钟的讲述,随后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或许是因为紧张 声音有些沙哑。
“路少爷,因为战争,百姓真的太苦了,您,能不能帮我们说说话,卖我们一些枪支?”
路满庭沉默的听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重重的拍了拍胡庆阳的肩膀。
“这位先生,我们是商人,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这点你认同吧?”
胡庆阳连忙点头“我认同 我认同的!我们给钱!”
路满庭同情的看了眼这人,星星说的没错,红党的这些人,是真心实意的为百姓考虑,也在做实事 也真心地想把侵略者赶出去,而不是借机敛财,壮大视力 享受生活 压榨百姓。
不过不论心里怎么想,路满庭嘴上却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胡庆阳一听,有戏!顿时眼睛里面闪过微光。
然后路满庭的下一句话 却让他如坠冰窟。
“这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呀!兄弟!”
说完过后 又重重地拍了拍胡庆阳的肩膀,趁机在胡庆阳身上将手擦干,闲庭阔步地走了出去,在门口看见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的男人时,还绅士的点了点头。
胡庆阳呆呆地站在那里,周先生将刚刚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是无奈,也是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