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朋友!知道什么是采生折割吗?
采生折割啊,就是——
“傅闲!”
李寒光的声音传来,震在傅闲耳膜上。
傅闲正要说什么,就被李寒光拉走了,而那个跟他搭话的人,则是坐在原地,蓬头垢面的脸上只有一双眼睛灿亮。
细看他的双腿,扭得像麻花一样,一只只嫩白的蛆虫,正津津有味的品尝着烂肉。
“这附近很乱,你最好别跟那些乞丐搭话。”李寒光冷冷的说,“在这里当散财童子,只会被连血带肉的啃光。”
傅闲摸摸自己腰带上残留着的半截钱袋绳子,深有感触:“确实。”
不知道有没有人去一些相对没那么发达的国家旅游过?
光鲜亮丽的你和脏兮兮的矮个子的孩子们。
他们用渴求的眼神看着你,仿佛你是他们唯一的救世主。
他们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你手里的花。
啊,你手上的镯子好美,想要。
啊,你的钱袋子鼓鼓的,喜欢。
啊,你真是个好人,永远留下吧。
傅闲最开始被那群小孩缠着烦了,本想着只扔点钱趁着他们抢的时候偷偷溜走,却没成想这些小孩子有的四肢不全,有的瘦的可怕,却比谁都难缠, 他们直接上手去扒傅闲的钱袋,还想去抢他的纳戒。
傅闲手上的纳戒相对来说外观朴素且是最不值钱的一枚,在看见傅闲钱袋里亮闪闪的货币时,他们就将傅闲的纳戒忘在脑后,去抢钱袋。
傅闲腰上用来装饰的玉佩也难逃敌手。
傅闲干干净净的衣服上多了好几个脏兮兮的手印,干涸的血混着淤泥,几只苍蝇嗡嗡的飞在这上面。
李寒光拽着傅闲回到他们落身的客栈。
傅闲被抢钱也没多大反应,他静静的任由那些孩子动作。
能想象吗?两条腿都没有的人像猴子一样灵活,双臂荡在他的身上,甩都甩不开。
李寒光看似搂着傅闲的肩膀,实际上是一点点的把人往前推。
“这个地方很乱,说鱼龙混杂,都是抬举。”李寒光说,“在这里,乞丐被断手断脚都已经是仁慈,你看见那几条狗了吗?”
傅闲的眼神不着痕迹的瞥到李寒光示意的方向,一处摊位上站着一个黑皮壮汉,而在壮汉眼前的笼子里面,蜷缩着好几条大狗,毛很蓬松,跟脏污的铁笼格格不入。
蓬松的狗狗简直就是毛茸茸控们的最爱,可只要仔细一看,这种蓬松的毛发下,看着有点假,好像是被什么拼接出来的一样。
而那狗,有一双跟人很像的眼睛。
那大汉正在笑嘻嘻的吆喝:“狗啊狗,会吟诗,会饮酒,只有我这路上有——”
这繁华的集市上,仔细一看,繁华流于表面。
这里掺杂着太多反人类的东西。
傅闲跟李寒光一路勾肩搭背,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
他们二人本就是极为出众的长相,再加上穿着的衣服虽没高调到那种程度仔细一看衣服的布料也跟此处的大部分人都格格不入。
他们二人都没有刻意去乔装打扮,没高调到炸,以一种非常日常的状态,不装,无比自然。
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向他们热情打招呼的摊贩,跟他们打招呼的摊贩,卖的东西……
两人一个是看着人傻钱多的蠢货,一个是半蠢。
那些或明或暗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原来人真的能够感觉到别人的恶意。
傅闲他们在的客栈名叫安住,顾名思义,就是让客人安心住着。
这间客栈也是这座城镇,少有的干净的客栈,这里的干净有好几种含义,收拾的干净,饮食干净。
没有不干不净的人。
他们二人踏进门槛,淡淡的香味就飘到鼻子里,这是客栈点着的熏香,闻着平静温和,跟外界彻底隔绝。
傅闲身上被染上的臭味都淡了很多。
客栈里的小二看着他们两个,迎了上来:“两位客官若要上街去的话,是得乔装打扮一下的,不能如此显眼啊,只是损失一些钱财,没有受伤已经是非常好了。”
傅闲没说话,李寒光此时也摆出一副受惊的样子:“这外面这么危险,官府不管管吗?”
小二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无奈的笑了笑,这一笑自然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寒光一把将傅闲推开:“你身上好脏,要不是我出去找你,你恐怕就死那了吧?”
傅闲嗫嚅了一会儿才轻声开口:“小二郎,这里这种事情持续多久了啊?”
小二没说话,傅闲迅速从纳戒摸出一枚不小的金元宝递给小二。
小二这才从善如流的开口说:“咱们这平安城,曾经是各种罪人流放的地方,后来改朝换代犯人无人管束,便如此野蛮成长。”
活脱脱的一个罪恶之都。
傅闲心想。
小二迅速的将金元宝收进一个隐蔽的口袋当中,他们两个差点没看清。
“客官,你们是修仙者吧?”傅闲给的金元宝分量十足,这才让善良的小二不免心软,“小的提醒您二位几句,这个地方可是连修仙者都折过的……”
傅闲和李寒光对视一眼。
“好,我们已知晓,谢谢你了。”傅闲又拿了一个金元宝给小二。
小二脸上笑得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是一个有点抽象的形容词,可当真的见到这样的笑容时,便会觉得不违和:这位小二哥笑得无比灿烂,一张脸笑满了褶子。
傅闲跟李寒光在前台跟小二订了餐食以后,回到客栈的房间。
他们八个人要了四个房间,都是两床房。
这个时候就不用将男女大防放在心上,实力较弱的几个年幼徒弟,身边至少得跟着一个长老才行。
他们四名长老正好对应四个徒弟,谢疏雨跟卢长欢都跟着自己的师尊,而程辞彦跟着李寒光,可谓是这所有人当中最安全的之一。
他们在其中一人的房间集合,椅子都坐满了,有几个人都是坐在床边上。
“这里很危险。”傅闲首先总结,“我出门一趟,差点把我裤衩子都给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