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亡灵始祖？”
“那他……他……”
阿塔古斯闻言，不由的移目看向半跪在地极尽卑恭的阿尔萨斯。
眼中散发的暗淡灵能光芒闪了闪，思绪快速转动了下，他很快便彻底明白了一切。
被玩弄下的愤怒，再次让阿塔古斯破防，带着彻骨的仇恨怒声道：“好好好！你们竟然如此卑鄙无耻下流龌龊……”
“……”
上方空中，亡灵始祖凝滞了下。
听到下面阿塔古斯不断的咒骂污言秽语，憋了半响，他终究还是没绷住，当即不管不顾开口骂道：
“你个狗日的老匹夫！”
“说我们卑鄙无耻？”
“脸呢？你的脸呢！”
“是谁在远古时期背信弃义联手人族毁约偷袭虫族这个盟友的？”
“是谁怕报复从而追杀了虫族长达上万年之久的？”
“这么多年，你们残杀了多少代的虫族主宰？”
“怎么？只准你们做初一，不准别人做十五？”
“你们干的那些缺德事儿，就是光明磊落正人君子。”
“我们玩玩手段，就是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
“况且我们是坚定不移的站在虫族这个盟友身边来坑你，比你们的无耻背叛和上万年追杀可强了太多太多。”
“至少，我们再怎么阴险，也不会背刺盟友。”
“哪怕你给再多的好处，我们也不会被收买。”
“仅此一点，就远强于你们这种货色。”
“说我们卑鄙？我呸！”
“你个老不死的老王八犊子！”
“沦落到如今整支舰队覆灭的下场，死了上千万星灵族的狗，自己也被阴的陷入绝境，这叫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叫报应！”
“而且这只是开始，等着吧。”
“迟早有一天，我们会灭绝整个星灵族！”
“你们这种玩意儿，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心眼贼坏！内心贼赃！长得也是一言难尽无法直视！”
“瞅瞅你那张树皮脸，没鼻子没嘴巴，吃喝拉撒全靠那张皮。”
“吃就算了，拉就属实难绷了，用皮肤拉屎，难怪离你这么远，我还能闻到一股屎味。”
“……”
远处，
孵化场生物旗舰内，
楚凡瞠目结舌看着侦查画面中，几乎撸着袖子叉着腰飘在空中破口大骂的亡灵始祖。
懵了少许，楚凡愣愣转向身侧的智械领袖：“这就是老银币说的要过去装装逼？这就是亡灵族的始祖应有的逼格？”
“……”
智械领袖也是深感无语。
这哪是装逼？
完全就是泼妇骂街。
怔了下，智械领袖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出发：“你不觉得这个状态下的亡灵始祖，很会吵架，输出火力很强吗？完全和以前面对你时几乎有天壤之别，上至道德高度，下到人身攻击，全方位羞辱，瞧瞧把那个长老气的直哆嗦，反观亡灵始祖，越骂越开心，这样其实也挺好，发泄一番，起码可以出一出以往在你这里积攒的怨气，避免长时间郁结在心里出现某种扭曲的心理问题。”
亡灵始祖确实越骂越开心。
在过来前，他是真的想摆一摆始祖的姿态，提升一下逼格。
毕竟之前在克兰达夫星，他按照楚凡的交代，在阿塔古斯面前装的小瘪三形象，内心很不是滋味。
怎么说他也是堂堂亡灵一族的始祖。
目前麾下的奴仆数量，高达两千多亿的恐怖规模。
在楚凡和智械领袖两人面前，哥仨地位相同，等同亲兄弟，自然无需摆谱，怎么舒服怎么处。
可面对敌人，不说高高在上，至少不能低声下气，否则转化发展这么多奴仆不是白瞎了？
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准备在阿塔古斯身上找一找身为始祖的存在感，哪里跌倒的就在哪里爬起来。
但很可惜，他这个脾气是真受不了这老货极其无耻的倒打一耙。
于是，
说好的拿捏始祖逼格，
最后却再次被他演绎成了小喽啰。
不过抛却外在形象不谈，仅论情绪价值，的确让亡灵始祖得到了极致的满足。
以前在楚凡面前次次受气，
现在呢？
风水轮流转，
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个吵不过他反而快被他气死了的对手。
“你……你你你你你……”
下方，瘫倒在地的阿塔古斯激动的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亡灵始祖，在其连环炮般的辱骂下硬是插不上嘴。
以至于气的浑身哆嗦不停，好在没受重伤，不然真有可能会被气的血气上涌流血而亡活活气死。
“呸！你个没爹没妈的该死老杂毛……呼～”
一口气骂了大半天的亡灵始祖，长长的吁了口气。
舒服了，从未有过的舒服。
只感觉内心压着的大石，突然间没了，一扫而空。
这一刻，天更蓝了，地更美了，甚至就连战场中堆积的一层层残肢碎肉血水污秽也似乎忽然变得不是那么的刺眼了。
缓了缓，亡灵始祖本打算再接再厉。
但看到其下瘫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眼眸光芒颤动不停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气嘎了的阿塔古斯，想想还是算了。
这老货没被一大群太空飞龙的灵能突袭杀死，不是其实力强或幸运，而是楚凡的命令。
留到现在没杀，更不是为了让他过来装逼泄愤。
其价值，主要是其口中那些生命星球的坐标数据库，以及智械族所需要的众多科技，尝试一下能否得到。
下方，
缓了许久，
阿塔古斯这才缓解剧烈涌动几欲吐血的情绪。
沉默了一番，他抬头看向远处的阿尔萨斯，又看了看旁边十米高的巴姆雷特，最后转向空中的亡灵始祖，没再纠结刚刚对方的羞辱谩骂，反正也骂不过，只是出声问道：“既然那个亡灵始祖是假的，想必你们借背叛的名义坑害我传递来的这个异虫主宰身份也是假的？”
“是的，他不是主宰。”
回答的不是空中的亡灵始祖，而是随着雷兽群向两侧分开缓步走来的楚凡，在其身侧跟着智械领袖。
来到阿塔古斯身前，楚凡打量了眼道：“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
“你是异虫主宰？”
阿塔古斯也在上下打量着楚凡这具浑身漆黑甲壳处处倒刺的躯体，最后定格在楚凡散发猩红色光芒的眼睛上，没去回应交易的问题，只是带着浓重的质疑道：“到了这个地步，你们还有必要欺骗我？”
“是啊，都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必要骗你？”楚凡反问道。
“我不相信。”
“好吧。”
楚凡也未多言，只是微微抬手。
伴随着在虫群意识网络内传达的意志。
下一刻——
“吱吱吱！！！”
“吼吼吼吼！！！”
虫群的仰天嘶鸣，
雷兽群的暴戾吼叫，
瞬间在整个场地内传荡而起，形成的滚滚声浪漫天席卷。
又随着楚凡抬起的手微微一握，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所有的虫鸣和吼叫顷刻间整齐划一的消失。
“这样信了吗？”楚凡看向阿塔古斯。
“你果然是异虫主宰，也只有异虫主宰的统一意志命令，才能做到如此令行禁止的地步。”
阿塔古斯望着周围一只只雷兽仰头咆哮又即刻息声的场面，暗淡的眼眸光芒剧烈闪动，满目愕然的喃喃道。
但随即，
他便移动眼眸，看向面前的楚凡，微微眯起的眼神带着一抹戏谑：
“我承认，你的智慧很高。”
“但我活了上千年之久，如此漫长的岁月，难道白活了？”
“你以为，我会真的完全相信智械领袖和亡灵始祖对你的背叛？”
“你以为，我会真的把我族的生死存亡和整支舰队覆灭上千万族人死绝才换来的孤注一掷，全部压在他们身上？”
“呵，你，还是太年轻，太幼稚。”
“人族有句话，叫姜还是老的辣！”
话音落下，
阿塔古斯猛然厉喝：
“动手！”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