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愧难当,我这点微末功夫与远图公相比犹如云泥之别。”
“不错,看来还没完全糊涂。
“那你觉得自己的才智与先祖相比呢?”
“惭愧,仍是远远不及。”
林镇南并非谦虚,林远图确是一代奇才!
秦玄上前一步,直视林镇南:“林远图凭一剑一掌一箭横扫江湖,连西川各路高手都败在他手下。
“创立福威镖局时,他若想将生意扩张到全国易如反掌。
“根本不成问题,因为林远图三字就是金字招牌!
“可他只将业务维持在江浙赣闽四省,难道是力有不逮?
“林远图深谙月满则亏之理。
“所以他划地而治,给同行留有余地,这便是人敬一尺,我还一丈。
“你林镇南武功 ** ,能守住这份基业全赖祖上智慧。
“却贪心不足妄图吞并全国镖局生意。
“本事不大,野心倒是不小。
“福威镖局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树大招风,怎能不引人觊觎?
“偏偏你又没有远图公的武功护持,全靠察言观色维持生意,真是聪明过人!
“更可叹的是,你连祖上留下的处世之道都丢了个干净。”
“你家沦落至此,全因你辱没先人。”
“如今还妄想什么福威镖局。”
“大难临头仍不醒悟!”
89笑傲江湖风云突变!
衡山别院坐拥开阔视野,群峰尽收眼底。
“秦先生点拨,镇南茅塞顿开。”
“平之能拜入先生门下,此生无憾。”
“虽非大富,镖局余财足可安享晚年。”
“我们打算定居泉州,不再回福州了。”
秦玄微微颔首。武林最忌意气用事之人。
能看开,便是福气。
“好好与平之道别吧,我门下 ** 来去自由。”
“学成后皆可自立,本门不拘束。”
“平之日后或会回来看望,若觉寂寥,不妨再添子嗣。”
“平之过来。”
“让双亲看看你的长进。”
父母安康,又得明师,林平之只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脚步都轻快起来!
“师父,要如何展示?”
秦玄指向陡峭的院墙:“上去等着。”
“青城派贼心不死,很快会来。”
“你在墙上击退他们,让父母看清你已非昔日少年!”
青城派还敢来?
林平之怒火中烧,霄云步起,林镇南只觉眼前一闪,儿子已立于两丈高墙!
林镇南大惊,这轻功!
墙头而立,林镇南看出儿子已然脱胎换骨!
茶楼里秦玄露的那手,令余沧海肝胆俱颤。
余沧海被最后一句话吓得魂飞魄散。
要抵挡这般剑法,唯有练成辟邪剑谱!
他再度潜伏而至,誓要擒获木高峰与林镇南夫妇。
方人智率青城 ** 攀越险峰,余沧海则从正门突袭,欲施致命一击。
历经艰险,方人智终于带着同门翻过高墙。
墙头乍现的身影让他心头一震——林平之!
数月前尚可肆意欺辱的少年,如今竟险些取其师性命。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平之眼中烈焰更炽。
青城恶贼,等你多时了,看剑!
话音未落,剑光已至。
方人智本就心惊,此刻招式更显迟缓。
这迅若惊鸿的一剑,岂是魂不守舍之人能挡?
剑锋刚起,林平之的寒芒已贯穿其胸。
青城四秀不过尔尔,很快送你们全派团圆!
飞起一脚,方人智的 ** 坠入衡山别院。
林平之毫不停歇,在墙头展开猎杀。
蝴蝶穿花、雷霆迅斩、灵猿戏空!
林镇南望着儿子矫健的身姿,恍如书中所载的少年豪侠。
那坠落的正是昔日击败自己的方人智,如今却接不住儿子一招。
青城二十余名好手尽数伏诛,尸横院落。
云袖轻拂,林平之已翩然落在秦玄与林镇南身前。
师尊、父亲,青城派的人已被全部歼灭,请二位指点。
林平之已掌握一剑东来和龙腾险道的精髓所在,此刻正在潜心精进。
还请秦先生评点,我的武学造诣尚浅,不敢妄加评论。
不错,一剑东来已有七成火候,龙腾险道也通晓其中两险。不过武学之道贵在勤修苦练,距离融会贯通还相去甚远。在精进这两式的同时,可尝试研习第三剑出生入死。
林平之恭敬肃立,静候父亲教诲。
林镇南虽不懂武学精要,却知儿子如今已远胜自己。为人父者见子有成,本就欣喜若狂,更何况是如此成就。
好!为父已看不出你的深浅了。既秦先生说尚有不足,那定当加倍努力。记住,秦先生于我们有救命授艺之恩,你务必要谨遵师训,好生报答。若有半点怠慢,我决不轻饶!
林平之郑重颔首,这些他自然铭记于心。
秦玄笑道:临别之际不说些体己话?平之,你母亲正等着呢,快过去吧。
家中私语本是常情,儿行千里母担忧,父子间倾诉心事有何不可?去吧。
林平之轻应一声,搀扶尚显虚弱的父亲缓步离去。
秦玄瞥了眼方人智那含恨而终的尸首,江湖的轨迹已被自己一手扭转。
令狐冲与任盈盈是否还能相遇?任我行能否脱困而出?左冷禅的宏图又当如何?
从此刻起,一切皆成未知,唯有刘正风与曲洋的结局依旧难逃宿命。
非非随我向莫大先生辞行,此地之事已了。
中原武林高手云集,欲观风云变幻,我们该启程北上了。
衡阳城依旧喧嚣,却是一片混乱中的热闹。
从城门到衡山派,处处皆见纷扰。
那些刚果腹的草莽之士也按捺不住,趁机混水摸鱼。
这才是真实的江湖,所谓来二斤牛肉的豪迈不过是奢望。
林平之已与双亲作别,出身镖局的林镇南脱身之能自是非凡。
对此林平之深信不疑,这本就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秦玄一行四人走得最为从容,无人敢来生事。
即便偶有宵小,田伯光与林平之联手便足矣应对。
师父,这似乎不是往北的路?
曲非烟察觉异样。
曲洋虽不堪,终究是你祖父。我们先让他入土为安,再上路不迟。
曲非烟眸光一黯,又忆起祖父临终嘱托。
可答应归答应,血脉之情终究难以割舍。
秦宫主,别来无恙。
人群间忽钻出个小尼姑,正是恒山派的仪琳。
“依琳师妹,真巧,你这是要去哪儿?”
“恒山派果然藏有 ** 长老曲洋这个大魔头,他已经逃了,五岳剑派的 ** 都在找他。”
“师叔让我们恒山派的 ** 也一起出动,去搜寻曲洋。”
小依琳说完,目光瞥见曲非烟,慌忙低下头。
当着人家孙女的面说大魔头,实在不合适!
“走吧,一起。”
“我们也在找曲洋,不过估计嵩山派已经抓住他了。”
“要是被嵩山派找到,曲洋怕已经没命了。”
“曲洋确实该死,可他毕竟是非非的爷爷,我们打算找到后安葬他。”
依琳摸了摸光头,快步跟上。
她现在有些糊涂,这位秦宫主明明救了自己,应该是个好人。
那淫贼田伯光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显然被制住了,总算不会再害人。
可她又收 ** 长老的孙女为徒,似乎又像个坏人。
现在又说曲洋死不足惜,好像和 ** 又没什么关系。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复杂?她拍了拍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
想不通就不想了,依琳继续跟着,但还是特地和曲非烟距离。
没走几步,秦玄四人遇见了匆匆赶来的令狐冲。
令狐冲尴尬地冲秦玄笑了笑,他已经知道秦玄瞧不上自己了。
“令狐师兄,你也是来找人吗?我们一起吧。”
依琳说完,偷偷看了秦玄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
在她心里,秦宫主和令狐师兄都是好人。
他们只是不熟,不该成为对头。
小尼姑心思单纯,觉得与人为善才好。
秦玄扫了令狐冲一眼:“今天倒是清醒,一起吧。”
“做点正事,别让华山派再丢人了。”
说完,秦玄大步向前走去。令狐冲苦笑一声,也跟了上去。
街道上人潮涌动,秦玄几人在曲折小巷中穿行,四周渐渐冷清,路面也变得凹凸不平。
费彬,给我个痛快。刘正风的声音传来,曲非烟听闻,心中稍安。
想痛快?痴心妄想!费彬冷笑,刘正风,你勾结 ** 已非个人之事,这是衡山派的耻辱!待我们禀报左盟主,你们全派都将受到严惩!
血口喷人!刘正风怒吼,我全家已遭你毒手, ** 之人也无一幸免。我与曲兄只是音律知交,从未涉及门派纷争。此事极易查证,为何要连累整个衡山派?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刘贤弟,莫再多言。这是左冷禅吞并五岳的阴谋...秦宫主说得对,我们确实愚钝。可惜终未能与贤弟共奏《笑傲江湖》,实在遗憾!
话音未落,琴声骤起。
秦玄立即辨认出,这是莫大的《潇湘夜雨》。
即便流言四起,生死关头陪伴在刘正风身边的,仍是这位同门师兄。
秦玄一行赶上前去,只见莫大边奏琴边缓步而行。
莫大先生,真是有缘,这已是第三次相见了。秦玄道。
琴音戛然而止,莫大抱拳:原是秦宫主,又得高徒,还未及恭贺。虽无薄礼,仍要道声恭喜。
秦玄微微颔首,莫大实乃五岳剑派中难得的明白人。
何人藏身?费彬猛然窜出,见到秦玄等人,神色顿变。
秦玄的武功深浅无人知晓,但其出手几次便震慑群雄,这份威慑自然包括费彬。
原来是莫师兄和秦宫主。费彬强作镇定,刘正风勾结 ** 众人见证,他们伏诛实属罪有应得。
莫大沉默不语,他向来不善言辞。
秦玄微微颔首:刘正风确实愚不可及。
若非莫大先生护持太过,他这把年纪也不会如此天真。
未经真正风雨磨砺,合该有此下场。
曲洋更是丧心病狂,掘人祖坟之事,万死难辞其咎。
本座此来并非阻你行事,这两人任你处置。
只是曲洋终究是我那三徒弟的祖父,特来为他收尸。要杀要剐随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