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你在哪?旁边有人吗?”
“呜呜呜!小舟哥!我以后怎么办?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不要,我不行的。呜呜呜。”
“你旁边有没有人,你不说地址,我就报警了。”
就在鱼舟准备报警的时候,手机里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喂喂!我是安馨的同事,安馨她喝了很多酒,怎么都劝不住。”
听到安馨边上还有同事,鱼舟总算放心了几分。
“你把位置告诉我,我马上过去。你把你的电话也告诉我,我一会儿找不到,就联系你。”鱼舟挂了电话,直接起身要走,走到门口突然回头看着呆呆的苏晚鱼道:“傻愣着干嘛?走啊!”
苏晚鱼指了指自己。“我?我也要去?”
“废话,你就放心让我去找一个喝醉酒,又对我有想法的女人?我的女朋友,快点跟我去找人吧。”
苏晚鱼心里一阵甜蜜,刚才听安馨对自己这个实习男朋友的一通表白,心里是不舒服的,鱼舟要去找她,也是怕她出事,自己不好去阻止,显得很小气又不懂事。她不会阻止鱼舟去找安馨,但她真的心里有些难受。
没想到鱼舟是准备叫她一起去的,一下子所有的难受都烟消云散了。
两人还没洗澡换睡衣呢,也不用换衣服,换了鞋子就上了车,一路往县城开去。
“舟!说说安馨!”苏晚鱼在副驾驶座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鱼舟并没有觉得苏晚鱼的问题有什么不对,女朋友知道自己有一个青梅竹马,那个青梅对自己还情根深种,如果一点都不想知道,那才是有问题。鱼舟喜欢苏晚鱼这样,想知道就说出来,总比她自己瞎猜要好。
“安馨比我小一岁多,一直就住在我家隔壁,两家就隔着一条一米多宽的弄堂,我们两家关系一直很好。她妈妈生她的时候,我妈就带着我经常照顾她妈做月子。可以说从她出生的时候,就认识我了,而当我有记忆的时候,记忆里就有她。
她家里有个哥哥,她哥哥是出了名的皮,从小调皮捣蛋的。她却从小就很安静,不喜欢黏着比她大不少的哥哥。大概是我也比较安静,她也从小喜欢粘着我。
小时候的她,黑黑瘦瘦的,但眼睛很大很亮,我一直叫她猴子。
我小时候性格比较闷,白白净净的,海风仿佛都对我不起作用。和海边那些同龄人普遍黝黑的样子,截然不同。加上我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在家看书,和那些同龄人的关系都不太亲近。甚至经常会受排挤,受欺负,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因为肤色而被歧视的事件。”
鱼舟摇头苦笑,苏晚鱼也有点想笑,但又想到鱼舟小时候肯定很可怜,她又开始心疼。鱼舟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
“每一次被欺负,被排挤的时候,安馨始终和我站在一起,甚至帮我反击。可以说我一个男孩,小时候是被她这样一个女孩保护着。
打架的时候,她会和我一起打。下海的时候,她会偷偷把她摸的鱼,抓的螃蟹,捡的螺蛳偷偷放进我的鱼篓。她比我小,但从小受照顾的一直是我。
我们在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我初三的时候,她初一,每天都是一起上学放学。
那时候的她一直黑黑瘦瘦的,头发也是短短的,别人都说我们俩就像黑白无常。我也一直把她当成好兄弟。
我高中以全镇第一名考上了白峤中学,就去县里读书了,每个月才回来一天。有一次回来,发现隔壁已经搬家了。我妈说,安馨她哥哥发了财,在县里买了房子,一家人都搬过去住了。我伤心了好久,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个兄弟。但毕竟是小孩子,一段时间过去,也渐渐放下了。
从那以后我大概两年没有见过安馨。再一次见到,是我高三那年,她也考进了白峤中学。那时候的她已经变了样子,白白净净的,变成了一个女生。
我当时吓坏了,我的好兄弟两年不见,变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的女生,还穿起了裙子,还有男生跟她表白,送情书。
我终于意识到我的好兄弟再也回不来了,我那几天很伤心,饭都吃不下。
安馨经常来找我,每一次我都会被同学起哄。说什么我带着小媳妇来上学,说我老牛吃嫩草,说我从小养个童养媳。
我很反感,这明明是我兄弟,我兄弟没有了,我已经很伤心了,他们居然还给我扣早恋的帽子,甚至还有安馨的追求者找我麻烦。我也从那时候意识到,我们的兄弟关系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选择了和她疏远。直到我毕业。后来读大学了,就见的更少了,我在泉亭,她在天海师范。这几年我记得就见过一次,我远远见过她,她长高了,还越来越像个女人,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就走了。
我们大概有六年没有联系过了,这就是我和她的全部了。”
鱼舟说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苏晚鱼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鱼舟了。跟看一个怪物似的。
即使苏晚鱼没有谈过恋爱,也知道自己这个实习男朋友,以前一直是超级无敌原子弹打不穿的钛合金直男。这奇葩男友的皮肤可以当航天材料来使用了。
“你!你就没有察觉到她喜欢你?”苏晚鱼好奇地问。
“察觉到了,我又不是木头。”鱼舟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察觉到的?”苏晚鱼现在完全没有探究情敌的想法,反而有种为安馨心疼的感觉。
“我高三的时候就察觉了,她老是来暗示我,我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苏晚鱼这时候有点想拿一包瓜子花生,边磕边听鱼舟讲。
“我怎么答应。我那时候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自己的好兄弟亲嘴,搂搂抱抱,甚至生孩子。我就脊背发凉,汗毛竖起。”
“你还想过跟她生孩子。”苏晚鱼语气冷了几分。女人生气的点,真的是无法琢磨。
“我就是打个比方,我怎么可能去幻想和安馨生孩子,我当时慌得一批。现在说起来,我还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