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歌录完,大家都坐着喝点咖啡,用点茶点,休息一会儿。鱼舟趁机挨到女朋友旁边,两人肩膀碰肩膀地坐着。苏晚鱼拿了保温杯小口小口喝水。
鱼舟用肩膀顶了一下苏晚鱼,道:“换个手拿杯子。”
苏晚鱼歪着脑袋,奇怪的看着他,那表情就是在问:为啥?
我这手冷了一天了。
苏晚鱼朝他一顿挤眉弄眼,意思是:这里这么多人呢。
鱼舟知道她脸皮薄,在熟人面前,两人还能牵牵,还能拥抱一下,这里的人,很多都不熟,她不太愿意。
鱼舟也不会为难她。“一会儿想录制哪首歌?”
苏晚鱼想了想。“《白桦林》吧!”
“白桦林里最主要的乐器是手风琴,乐队老师里有会这个的吗?”
“我刚才问过了,束学长会。”苏晚鱼继续小口抿茶。她喜欢喝奶茶,但很少喝,唱歌录歌的前两天,她就会吃得比较清淡,也边吃甜食,多喝热水。
“欧呦!这个老板厉害啊,这么偏门的乐器都会。”
“束学长很厉害的,他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也是个天才,会的乐器非常多。”苏晚鱼和束茂青接算接触过几次,在学校里也听过一些老师说过他的事迹。
“他怎么会在这里当个录音棚老板?”鱼舟也是好奇起来,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学长以前在学校开始就组合乐队,曾经也小有名气。大学时候就签了公司,也出过好几张专辑。后来乐队和公司的理念分歧比较大,学长他们坚持要做摇滚乐,公司觉得龙国没有摇滚乐的土壤,没有前景。最后就分道扬镳了。”
鱼舟发现苏晚鱼说正事的时候,很认真,口齿清晰,话也很多。鱼舟趁其不备,慢慢地握住了苏晚鱼的手。发现苏晚鱼在认真跟他讲束茂青的事,根本没有发现咸猪手已经得逞了。鱼舟嘴角勾起,装作一副很自然的样子。
苏晚鱼很少说这么多话,大概觉得嘴巴有点干,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学长从公司出来后,也自己出过专辑,成绩都不理想,后来大家都迫于生计,乐队就解散了。之后他就在这里开录音棚了。”
“摇滚乐!摇滚!”鱼舟心头默念着,嘴角慢慢翘起。
“学长蛮其实可怜的,曾经的天海音乐学院的大才子,我们老师上课的时候还经常提起他。现在却是乐队也解散了,梦想也遥不可及,老婆孩子也离开了,他最重要的东西,都失去了。现在他除了一个录音棚,可以说一无所有。”苏晚鱼有些悻悻然,是在为同样天赋异禀的歌手而悲哀,也勾起了她前几年的有些沉重的回忆。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鱼舟倒是对这个玩摇滚的录音棚老板有了些兴趣。
“其实学长的录音棚在天海小有名气,圈里人都知道一个叫大猫的调音师,水平很高,只不过都说他脾气很差,别人拿去的歌,他看不上就不接单,甚至还会嘲笑,还会骂人。我是因为这里价格相对便宜,才来试试的,没想到学长并没有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鱼舟笑了起来,把苏晚鱼的小手放在自己的两只掌心里,包裹起来,整个过程无比自然,好像练习了千百遍。“你倒是个勤俭持家的好老婆。”
“瞎说什么呀?”苏晚鱼一阵羞赧,作势要打。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鱼舟手里。
“你!”苏晚鱼面对鱼舟那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立马化身可爱小刺豚。
鱼舟立马使出了话题转移大法。“你说,我把他骗过来,当我们的音乐总监,怎么样?”
苏晚鱼虽然知道这家伙,就是故意转移话题,想想也随他去了,反正都牵了,自己还能怎么办?“学长好像是那种不喜欢拘束的样子,你打算怎么骗?”
“投其所好,只要料放的足,不怕鱼儿不入网。”鱼舟语气里透着一股自信。
“摇滚?”苏晚鱼美丽的外表下,不缺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鱼舟点点头。
短暂的休息过后,鱼舟恋恋不舍地放开苏晚鱼的手。他拿起耳机,听着录音室里面的效果。
首先响起的就是束茂青的手风琴的悠扬琴声。手风琴在他怀里一起一伏。风箱缓缓展开,像展开一封泛黄的信。手指在键钮上游走,流淌出《白桦林》的旋律,那不是演奏,是叹息。琴声里飘着八十年前的雪,看见年轻的身影消失在白桦林深处。某个音符突然颤抖,像未说出口的誓言,融进莫斯科郊外的晚风。每一个音符落下时,仿佛一对恋人的相知相恋,到分离和永别,恍若当年林间漏下的月光。
鱼舟的嘴角微微扬起,这个音乐总监,很有实力啊。他无法完全准确地评判束茂青的手风琴水准,但他看得出,这个不如意的男人,胸腔里依旧点燃着对音乐的热忱,从没有熄灭过。
苏晚鱼的《白桦林》录制得很顺利。鱼舟发现苏晚鱼有个特点,临场发挥的能力很强,正式录制,或者上台演唱的时候,她会更加地投入,状态会比排练时好上不少,确确实实是一位比赛型选手,一位为大场面而生的歌手。
等这张专辑发布以后,得给她找一些舞台。既然说了,要让她的声音传递到全世界,让每一个人都听到,就不能食言。要是没有图书馆,他可不敢放大炮,但他毕竟是个有挂的男人,这个目标虽然难,但也只是难而已,有挂的男人最不怕的就是困难?
苏晚鱼唱完出来的时候,看到鱼舟戴着耳塞,猜到他刚刚全程在听她唱歌。苏晚鱼朝着鱼舟眨眨眼,鱼舟看出来,这小妮子是在求表扬。
这小妮子也真是,眼角还挂着泪,明显还没有完全从《白桦林》的歌曲意境里走出来,这边又开始撒娇求表扬了。这两种情绪能在一起并存的,也实属妖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