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风的手刚碰到铁门的控制面板，耳边就传来阿图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时，阿图已经冲到台阶中间，脸色发青，嘴里不断重复：“他们来了！他们被机器控制了！”
九条裟罗立刻从后方跃出，一把将神风拉开。她盯着那扇闪着红光的铁门，声音冷得像冰：“这地方不能进，现在不是探索的时候。”
甘雨站在队伍最后，扶着岩壁喘气。她在荒海一战耗得太多，走路还有点晃。但她还是把弓拿在手里，手指搭在弦上。
“我们得守住入口。”她说，“如果那机器真能操控元素，让它扩散出去，整个稻妻北岸都会受影响。”
神风点头，转头看向裟罗：“你有办法增强远程火力吗？接下来可能要打硬仗。”
裟罗扫了眼甘雨，又看了看空地外那片斜坡：“她的箭够远，但破不了高阶护盾。先练练。”
甘雨没说话，跟着裟罗走到外侧空地。地面用粉笔画了个圈，中央立着一块雷光闪烁的金属板，那是裟罗用残余雷楔模拟出的护盾靶标。
“普通冰箭会被弹开。”裟罗说，“你要想办法穿透它。”
甘雨拉弓，第一箭射出。冰棱撞上雷盾，“啪”地炸成碎屑。
第二箭，她加了力道，结果还是一样。
第三箭刚离弦，神风突然开口：“试试加点别的东西。”
他蹲下，从地上抓起一把锈渣——那是从遗迹管道剥落的金属碎屑，带着淡淡的岩元素波动。
“刚才你碰过控制面板，手上有残留。这种微粒能短暂附着在元素上，改变性质。”
甘雨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锈渣。她闭眼，指尖凝聚冰元素，同时将岩粒裹进箭尖。箭身泛起一层淡金色光泽。
她睁眼，抬弓，射。
“嗖——”
金箭破空，直接贯穿雷盾，在金属板上留下一个拳头大的洞。
裟罗眉毛一挑：“成了。”
神风笑了：“这招叫什么？”
“凝光之箭。”甘雨说，“暂时这么叫。”
“名字不错。”裟罗拍了下她肩膀，“记住这个感觉，再来十次。”
训练持续到天黑。三人轮班警戒，神风在营地周围布下安抚元素阵，防止驮兽再次失控。到了半夜，他正靠在石头上检查系统界面，忽然察觉地面震动。
抬头一看，山脊上有五团火光快速逼近。
“来了！”他猛地站起。
裟罗瞬间拔刀，甘雨已经退到三十丈外的山坡高处，搭箭上弦。
五台机关兽从山顶俯冲而下，外形像是改装过的驮兽，四肢装有金属利爪，背部搭载震波装置，每跑一步，地面都跟着抖。
更麻烦的是，它们释放的频率干扰了元素流动。营地里的驮兽开始躁动，嘶吼着乱撞。
神风双手按地，发动“微量安抚元素操控”。白光以他为中心扩散，形成环形领域。躁动的驮兽慢慢安静下来。
“十秒。”他说，“只能稳住十秒。”
裟罗跃上高岩，手中雷楔连射，在山坡上炸出三道裂痕，逼停两台机关兽的路线。她大喊：“甘雨！”
甘雨屏住呼吸，第一箭出手。
金箭划破夜空，精准命中领头机关兽的双足关节。冰层瞬间蔓延，将其双脚冻住。机关兽前冲惯性不减，直接翻滚下坡，撞塌了一块巨石。
第二箭紧随其后，直取动力核心。那是个藏在护甲缝隙里的红色晶体，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但甘雨的“海只之眼”捕捉到了能量波动。
箭矢穿透装甲，晶体爆裂，火花四溅。
第三箭，她瞄准的是燃料罐——挂在最后一台机关兽背部的高压容器。这一箭角度极刁，几乎是贴着地面飞行，绕过障碍物后猛然抬升。
“轰——！”
燃料罐被击中，引发连锁爆炸。冲击波掀翻了三台机关兽，残骸滚落悬崖。
最后一台见势不妙，调头就跑。
但它刚转身，就被一道阴影撞倒。
是营地里那头被安抚的驮兽。它低吼着扑上去，用角顶穿机关兽腹部，将其掀下山崖。
四周安静了。
神风松了口气，走过去查看残骸。他从一台机关兽的驾驶舱里拖出一个人——盗宝团成员，胸口受伤，意识模糊。
裟罗用绳索把他绑住，按在地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咳了几声，眼神涣散：“机器……不能停……停下来……世界会崩……”
神风蹲下，掌心贴在他额头，发动安抚能力。白光渗入对方大脑，混乱的意识逐渐平稳。
“再问一次。”他说，“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新东西，只是反复念叨：“净化程序……必须运行……否则深渊会涌上来……”
甘雨走过来，看着那句“净化程序”，眉头皱紧。
裟罗冷哼：“疯话。”
“不全是。”甘雨摇头，“我在璃月边境也检测到类似信号。一座远古岩元素净化装置，三十年前突然停止运行。七星一直以为是技术故障，但我怀疑……它是被人强行关闭的。”
神风抬头：“所以你来稻妻，不只是护送商队？”
“对。”她说，“我感应到这里的岩元素波动和璃月那座装置频率一致。如果这里真有一台重启设备，我必须找到它。”
裟罗看了她一眼：“你是想修好它？”
“是。”甘雨说，“但如果它已经被深渊污染，那就必须毁掉。”
神风沉默几秒，打开系统界面。屏幕上跳出提示：
【检测到岩元素精通者持续输出】
【满足条件：可升级传送锚点至二级】
【是否确认？】
他点了“是”。
界面一闪，锚点图标从灰色变成淡金色，旁边多出一行小字：“支持短距跨区域传送，冷却时间十二小时。”
“行了。”他说，“我们现在有退路了。”
裟罗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俘虏带回去审，数据也要保存。这地方太危险，不能贸然深入。”
甘雨点头：“同意。等支援到位再行动。”
神风望向铁门方向。那扇门还在闪红光，像心跳一样一下一下跳着。
他走回控制面板前，伸手摸了摸屏幕边缘。锈渣还在上面，微微发烫。
“你说的净化程序……”他低声问甘雨，“如果真能启动，需要什么？”
“三件东西。”她说，“主控核心、能源矩阵、启动钥匙。钥匙通常是某种生物信物，比如……血脉结晶。”
神风没再问。
他收手，转身走向营地。
天边开始发白，海风吹进来，带着咸味。众人收拾装备，准备启程返回稻妻港。
裟罗押着俘虏走在前面，甘雨背着弓跟在后面。神风走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遗迹入口。
铁门上的红光突然闪了一下，比之前亮。
他眯起眼。
甘雨也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天。
云层很低，压着山头。远处海面有船影，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