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炸开的瞬间,神风感觉像是有人拿铁锤敲了他的脑门,眼前一黑,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下意识想往后退,却发现双脚像被钉在了海底岩层上,动弹不得。
“别松手!”八重神子的声音直接钻进他耳膜,狐尾猛地缠上他右臂,一股微麻的电流窜上来,让他一个激灵回过神。他低头一看,掌心的挂坠还在发烫,屏幕上的字疯狂滚动:【链接中断,系统紊乱,正在重启……】
“壁画没再动。”心海站在三步外,指尖水流刚收拢,“但残留的能量波还在震荡,干扰信号。”
裟罗已经退到门口,刀鞘抵地:“我们得马上离开。刚才那一下动静不小,难保不会引来别的东西。”
神风深吸一口气,甩了甩发麻的手腕。他抬头看了眼那幅壁画——少女的手还指着他的方向,眼睛却已恢复石刻的呆滞。可那股被无数光丝贯穿身体的感觉,还在骨头缝里隐隐作痛。
他没多说,抬手抹了把脸,强行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压下去。“先上船,这里不适合久留。”
四人迅速穿过主殿,沿着来时的通道往上游。刚出潜水口,战船的轮廓就在头顶晃动。绳梯早已放下,甲板上有士兵探头张望。
爬上甲板的那一刻,神风手腕上的挂坠突然剧烈震动。
“又来了?”八重神子一把按住他手背。
屏幕蓝光闪得跟抽风似的,接连蹦出三行红字:
【检测到前方海域存在深渊舰队,能量等级:S级!】
【检测到水下巨型魔物活动轨迹,威胁等级:高!】
【建议立即规避主航道,优先评估敌我实力差距】
“S级?”神风差点把挂坠摔了,“上次说‘高危’还是对付个深渊使徒,这会儿直接上S了?系统你是打算卷死谁?”
裟罗已经抽出玉简,指尖划过光纹:“我们现在的位置是东北外海,距离稻妻主航线偏北十七里。如果继续原路返回,正好撞进他们埋伏圈。”
“那就别走直线。”心海接过话,“绕道南侧浅海区。那边暗礁密布,水位变化大,大型舰船不敢贸然进入。”
八重神子歪头一笑:“你是想让他们搁浅?这主意我喜欢。”
“不是让他们搁浅。”心海摇头,“是让我们不被发现。他们的目标是‘海只之泪’碎片,只要我们不正面交锋,就有机会周旋。”
神风摸着挂坠边缘,眉头拧成疙瘩:“问题是系统刚被那壁画搅了一通,现在连稳定连接都费劲,更别说开什么防御罩了。”
“那就别指望它。”裟罗收起玉简,“我们靠战术打。通知全船,关闭所有火源,降低航速,保持静默航行。”
传令兵领命而去。甲板上很快安静下来,只有海浪拍船的声音。
神风靠着舱门坐了下来,闭眼调息。刚才那一连串信息轰炸让他脑子发胀,胸口也闷得慌。他试着重新激活系统界面,结果只弹出一行小字:【能量同步中,功能受限,预计恢复时间:未知】
“得,罢工了。”他睁开眼,自言自语,“早知道刚才就不点那个‘确认’了。”
八重神子蹲在他旁边,狐耳轻轻抖了抖:“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不过嘛——”她伸手戳了戳他额头,“你要是真被拖进那段记忆出不来,我还得花钱雇人给你办葬礼,多麻烦。”
“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神风翻白眼。
“我说的是实话。”她耸肩,“你刚才的样子,跟被雷劈过的狐狸没啥区别。”
心海走过来,递上一杯温水:“喝点。你刚才承受了主要的精神冲击,别硬撑。”
神风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水有点咸,混着海水味,但喝下去后确实舒服了些。
“你们说,那壁画里的少女……是不是真的在等我们?”他低声问。
“等你?”裟罗站在船头,回头看了一眼,“她等的是能打开门的人。你只是碰巧按了按钮。”
“可为什么是我?”神风盯着空杯,“系统选我当宿主也就算了,连几千年前的石头人都冲我伸手?”
“因为你傻。”八重神子脱口而出,“傻人有傻福,老天爷都知道。”
神风气笑了:“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随你怎么想。”她站起身,拍拍裤子,“反正你现在是甩不掉我们了。”
心海轻咳一声:“重点是接下来怎么办。S级舰队不是闹着玩的,我们必须确保每一步都不出错。”
裟罗点头:“我已经下令调整航向,全速驶向浅海区。同时安排侦察小队在前方探路,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回报。”
“行。”神风把杯子塞回她手里,“等到了浅海,我再试试能不能让系统恢复正常。实在不行,咱们就靠你们三个打野战组合救世界了。”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八重神子哼了一声。
战船缓缓转向,破开波浪,朝着东南偏南的方向驶去。海面渐渐变得起伏不定,水流也开始湍急起来。
神风坐在舱内,掌心贴着挂坠,试图引导一点能量进来。可系统就像块冻僵的电池,纹丝不动。
“喂,你再装死,回头我就把你扔海里泡三天。”他低声威胁。
屏幕终于闪了一下,蹦出几个字:【警告:前方三里处,深渊能量密度持续上升】
“这会倒勤快了?”他冷笑,“早干嘛去了?”
八重神子凑过来一看,脸色也沉了:“这么近?他们动作比预想的快。”
“不一定是我们靠近了他们。”心海盯着远处海面,“可能是他们在移动,而且……方向一致。”
裟罗立刻调出玉简地图,眉头紧锁:“他们也在往浅海区走?”
“要么是追我们。”神风站起身,“要么是他们本来就要去那儿。”
“不管是哪种。”裟罗收起玉简,“我们都不能停。”
命令很快传下,全船进入二级戒备状态。战士们各就各位,治疗组待命,了望台加派双岗。
神风走到甲板前端,海风吹得衣角猎猎作响。他望着前方灰蓝色的海面,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
“你说,咱们这次是不是踢到铁板了?”他问八重神子。
“从你穿越那天起,就没踢中过软柿子。”她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习惯了就好。”
“我是真怕系统再出幺蛾子。”他摸了摸挂坠,“万一关键时刻掉链子,咱们可没第二条命赌。”
“那你祈祷它别坏。”她忽然直起身,狐耳一抖,“或者——”
她话没说完,挂坠猛地一震。
屏幕红光爆闪:【警报!警报!水下目标接近!速度极快!预计接触时间:90秒!】
神风瞳孔一缩:“不是说还有三里吗?怎么这么快?”
“它在提速!”心海冲到船舷边,指尖凝水成镜,“不是舰队……是单体魔物!体积远超之前遭遇的任何个体!”
裟罗拔刀出鞘:“全员备战!准备迎击!”
八重神子尾巴炸毛:“你家系统这时候倒是反应快!”
神风死死盯着屏幕,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识别完成:深渊巨兽· Leviathan(幼体) 威胁等级: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