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邪回到了自己在鸿蒙谷深处的洞府。
洞府内，徐灵儿、慕容仪、梵雅等女早已等候在此，她们的眼眶都红红的，显然是刚才那一战看得心惊胆战。
看到柳无邪安然无恙地走进来，徐灵儿再也忍不住，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
“无邪！”
温香软玉入怀，柳无邪那因为与道书融合而变得有些淡漠的心境，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能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那是发自内心的担忧和后怕。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徐灵儿的后背，声音也柔和了些许：“我回来了，没事了。”
“嗯。”徐灵儿埋在他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却不肯松手。
慕容仪和梵雅站在一旁，也是眼含热泪，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们刚才在天机水镜前，看得比任何人都紧张。当看到那毁天灭地的纪元之力出现时，她们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温存了片刻，柳无邪才扶着徐灵儿的肩膀，让她坐下。
“我需要清点一下这次的收获，顺便处理一些东西。”
众女知道他有正事要做，都乖巧地点了点头，退到一旁。
柳无邪盘膝坐下，心念一动，几样东西便凭空出现在他面前。
第一样，是一团拳头大小、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绿色光团。
这是他斩杀长生仙帝后，用鸿蒙道书强行剥离出的生命本源。长生仙帝修炼长生大道亿万年，其本源之精纯，足以让一个凡人立地成仙，长生不死。
对于柳无邪来说，这东西可以直接吸收，用来弥补刚才催动鸿蒙真身所带来的巨大消耗。
第二样，是一堆闪烁着各色光芒的金属碎片。
这些都是那七大仙帝的本命帝兵，在与鸿蒙真身的对抗中被强行打碎的。每一块碎片，都蕴含着一位仙帝对大道的感悟，是炼制顶级仙器的绝佳材料。
第三样，则是一小撮暗红色的粉末。
这正是虚无尊者自爆“终末之核”后留下的残渣。
柳无邪看着这撮粉末，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他能感觉到，这小小的粉末之中，依旧残留着一丝丝那种充满了终结、归墟意味的“纪元之力”。
这东西，很危险，但对柳无邪来说，却也是一份天大的机缘。
如果能将这一丝纪元之力解析透彻，他对于那位幕后黑手“主人”的力量，就会有更深刻的了解。
最后，则是七枚样式各异的空间戒指。
这是那七大仙帝仓皇逃遁时，被他以鸿蒙之力顺手“借”来的。
一位仙帝的全部身家，那该是何等恐怖的财富？现在，这里有七份。
柳无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发财了。”
他首先拿起那团长生仙帝的生命本源，张口一吸，那团绿光便化作一道暖流，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那因为强行融合道书而略显虚浮的气息，瞬间变得凝实起来，消耗的能量，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恢复着。
接着，他将神识探入那七枚空间戒指。
饶是以他如今的心境，在看到戒指里的东西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堆积如山的仙晶、数不尽的天材地宝、各种失传已久的仙丹秘籍、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上古遗物……
七位仙帝，搜刮了仙界无数年的财富，如今，全都便宜了他一个人。
“这些东西，正好用来武装联盟。”柳无邪心中有了计较。
他将戒指里的东西分门别类，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那堆帝兵碎片。
他伸出手，鸿蒙之力涌出，将所有的碎片都包裹起来。
“鸿蒙熔炉，炼！”
在他掌心，一个由无数灰色符文构成的熔炉虚影缓缓成型。
那些坚不可摧的帝兵碎片，在进入熔炉的瞬间，便如同冰雪般消融，化作了最精纯的道则液体。
柳无邪的神念沉入其中，开始按照联盟中那些核心成员的功法特性，重新塑造这些材料。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若是让仙界任何一个炼器宗师来看，恐怕会惊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这已经不是炼器了，这是在“创物”！
是直接从大道本源的层面上，去创造最适合使用者的法宝！
大约一个时辰后，柳无邪收回了手。
悬浮在他面前的，不再是碎片，而是数十件流光溢彩、气息强大的法宝。
有剑、有刀、有甲、有塔、有罗盘……每一件，都达到了顶级仙君器的级别，甚至有几件，隐隐触摸到了帝兵的门槛！
柳
无邪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一挥手，将这些法宝收起，准备等会儿分发下去。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撮“终末之核”的残渣上。
他催动已经与他灵魂合一的鸿蒙道书，开始解析这丝纪元之力。
嗡——
他的脑海中，仿佛有亿万道信息洪流炸开。
毁灭、终结、死寂、归墟……
无数负面的、混乱的、疯狂的法则碎片，冲击着他的神魂。
换做任何一个仙帝来，恐怕瞬间就会道心崩溃，被这股力量同化成只知毁灭的疯子。
但柳无邪的神魂，就是鸿蒙道书。
鸿蒙，乃万道之始，创生之源。
这股终末之力，虽然可怕，但在鸿蒙道书面前，却如同遇到了克星。
所有的混乱信息，都被鸿蒙道书强行梳理、解析、转化。
柳无邪的眼中，浮现出无数画面。
他看到了一个纪元的诞生，繁荣，然后走向衰败，最终被一股暗红色的力量彻底吞噬，化为虚无。
他又看到了无数个这样的纪元，在不断地重复着诞生与毁灭的轮回。
而那股暗红色的力量，每一次吞噬一个纪元，自身就会壮大一分。
“原来如此……”柳无邪心中升起一股明悟。
“那个所谓的‘主人’，并非是单纯的毁灭者，他……或者说它，是在‘放牧’！”
它将一个个宇宙纪元当做牧场，等“庄稼”成熟了，便来收割！
这个发现，让柳无邪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已经不是两个文明的战争了，这是两种生存法则的根本对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在柳无邪消化着这些信息时，徐灵儿端着一杯清茶，款款走了过来。
她看着柳无邪那张虽然英俊，但却越来越缺乏表情的脸，美眸中闪过一丝担忧。
“刚才那一战，你的消耗……真的没问题吗？”
柳无邪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徐灵儿关切的眼神，那颗逐渐向“道”同化的心，又一次感到了温暖。
他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将其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声道：“无妨，只是……”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
“只是，与道书彻底融合后，我好像……快要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