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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午时。

龙湾的土崖上,吕布拄着方天画戟,眯眼看着北方。秋天的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却没有多少温度,风吹过来,已经带上了刺骨的寒意。

高顺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一头插在脚下的土里。竹竿旁边,那个姓陈的老河工正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像在听什么。

“陈老,还要多久?”吕布问。

老头没立刻回答,又听了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快了。老汉听见水声了,像闷雷一样,从北边滚过来。”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隐隐传来轰隆声,开始很小,渐渐变大。不是雷声,是千万吨河水奔腾的声音。

所有人都抬起头,望向北方。

起初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声音越来越响,震得人心脏发颤。然后,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白线,那白线越来越宽,越来越近——

“来了!”有人大喊。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枯枝败叶、泥土砂石,像一头被激怒的巨兽,咆哮着冲进龙湾狭窄的河道。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眨眼间就漫过了河滩,拍打着两岸的土崖。

土崖开始震动,细小的土块簌簌往下掉。

“退!都往后退!”高顺厉声下令。

士兵们纷纷后撤到安全距离,只有吕布、高顺和几个将领还站在原地。陈老头也没走,他眼睛死死盯着那段被挖开、只剩最后三尺土墙的沟渠。

河水已经涨到离沟渠底部不到一丈的位置,而且还在继续上涨。浑浊的浪头一次次拍打土崖,每一次撞击,都让地面颤动一下。

“将军,”高顺低声道,“现在破堤,正是时候。”

吕布没说话。他望着那汹涌的河水,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在并州老家,也见过一次大洪水。那次洪水冲垮了村子,淹死了不少人,包括他一个玩伴。那孩子被水冲走时,手里还紧紧攥着半块馍……

“将军?”高顺又唤了一声。

吕布深吸一口气,把那些陈年旧事甩出脑海。他转向陈老头:“老丈,依你看,这水冲下去,邺城会变成什么样?”

老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将军,老汉说实话——惨。三十里河道,水一路冲下去,到邺城时已经蓄足了势。城墙挡得住人,挡不住水。水会从墙根渗进去,从门缝钻进去,从排水道倒灌进去。用不了两个时辰,城里水深至少一丈。不会水的,跑得慢的,老弱病残……唉。”

他说不下去了。

吕布沉默了很久。远处河水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像是在催促他做决定。

“伯平,”他最后说,“你带五百人,乘快马沿河往下游跑。遇到村庄百姓,就叫他们往高处撤。能救多少是多少。”

高顺一愣:“将军,这……”

“快去!”吕布喝道,“这是军令!”

高顺不敢再问,抱拳领命,匆匆点了五百骑兵,飞马而去。

等马蹄声远去,吕布才重新看向那段土墙。河水已经涨到离沟底只有五尺了,浪头几乎能舔到土墙的顶端。

“魏续。”吕布叫道。

“末将在!”

“给你五十个力士,去把最后那截土墙扒了。”吕布顿了顿,“记住,扒开后立刻往高处跑,别被水卷走了。”

“得令!”

魏续点了五十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扛着铁锹镐头冲向土墙。这些汉子都是并州老兵,跟着吕布南征北战十几年,什么场面都见过。可当他们站在那摇摇欲坠的土墙前,听着身后河水的咆哮,还是有人腿肚子发软。

“怕什么!”魏续骂道,“将军说了,扒开就跑!都给我使把劲!”

五十把铁锹镐头同时挥下。土墙本来就被挖得只剩薄薄一层,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几下之后,墙体开始出现裂缝。

“再加把劲!”魏续大喊。

轰——

不是土墙倒塌的声音,是上游一个更大的浪头拍了过来。浑浊的河水猛地灌进裂缝,土墙瞬间被冲开一个口子。

“跑!”魏续扭头就跑。

五十个力士丢下工具,撒腿狂奔。他们刚跑出十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那截三十丈长的土墙,整个塌了。

积蓄已久的河水找到了宣泄口,怒吼着冲进人工挖出的沟渠。那沟渠像个巨大的滑梯,把河水引向西南方向——正是邺城所在的位置。

吕布站在高坡上,看着那一道黄龙般的水流奔腾而去。所过之处,树木被连根拔起,田地被吞没,低矮的土房像纸糊的一样被冲垮。有几个跑得慢的士兵被卷入水中,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他闭上眼睛,但很快又睁开。

战争就是这样。你不狠,敌人就狠。

“传令全军,”吕布的声音在风声中有些飘忽,“半个时辰后,乘木筏出发。按原计划,先救百姓,再杀敌军。”

“遵命!”

与此同时,邺城。

曹操站在城楼上,望着北方。从昨天半夜开始,他就一直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程昱、贾诩等人陪在旁边,谁也不敢说话。许褚和典韦一左一右站在曹操身后,手握刀柄,眼睛瞪得像铜铃。

午时过了,午时到了。

北方隐隐传来雷声,开始很微弱,渐渐清晰。

“来了。”贾诩喃喃道。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起初,只是护城河的水位开始上涨,浑浊的泥水漫过河岸,淹没了城外的壕沟。然后,水从城门缝里渗进来,一线线,一股股,很快在地上汇成小溪。

“快!堵住城门!”许褚大吼。

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们扛着沙袋冲上去,把四门堵得严严实实。可水无孔不入,从城墙砖石的缝隙里渗进来,从排水道倒灌进来,从地下往上冒出来。

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一刻钟,水淹到脚踝;两刻钟,淹到膝盖;半个时辰后,城里的低洼处已经水深过腰。

哭喊声、求救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主公,上城楼吧!”程昱急道,“下面太危险了!”

曹操摇摇头,反而走下城楼,来到街上。水已经淹到大腿,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许褚和典韦连忙跟上。

街上到处是慌乱的人群。军士们还在勉强维持秩序,帮老弱妇孺往高处转移,但更多人是在争抢那有限的几条木筏和小船。有人为了一块木板大打出手,有人抱着木盆木桶在水里扑腾。

一个老妇人坐在自家门前的台阶上——水已经淹到台阶第三级了。她怀里抱着个三四岁的孩子,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曹操走过去,伸手想抱那孩子。老妇人却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往后缩,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老嫂子,我送你们去高处。”曹操说。

老妇人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他,突然啐了一口:“呸!曹孟德!要不是你非要守这破城,我们早就逃出去了!我儿子死在官渡,现在我和孙子也要死在这儿!你满意了?”

许褚大怒,要上前,被曹操拦住。

曹操没说话,只是深深看了那老妇人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水越来越深,快到胸口了。

“主公,不能再往前了!”典韦急道,“回州牧府吧,那里地势高!”

州牧府确实建在城内一处高地上,但此刻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文武官员、军士家眷、还有强行闯进来的百姓,把院子挤得水泄不通。

曹操回来时,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期盼,有恐惧,有怨恨,也有绝望。

“文和,”曹操问,“依你看,这水还会涨多高?”

贾诩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水位:“主公,现在是未时三刻。按这个速度,到酉时,城里水深将超过一丈。大部分房屋都会被淹,只有城墙、城楼和几处高地还能立住。”

“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两个时辰?”

“最多两个时辰。”贾诩点头,“两个时辰后,吕布的舟筏就会进城。到那时……”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清楚:到那时,就是最后的决战。

曹操笑了,笑得很奇怪:“两个时辰,够做很多事了。许褚,去把府库里剩下的酒都搬出来,分给大家。程昱,你去统计一下,还有多少能战的士兵。贾诩,你带人去准备火油、柴草——如果守不住,也不能把邺城完整地留给吕布。”

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领命而去。

酒搬出来了,是上好的邺城老酒,原本是准备庆功用的。曹操亲自给将士们斟酒,一碗一碗递过去。

“诸位,”他举起酒碗,“曹某无能,连累大家困守孤城,今日又遭此水患。这碗酒,算是曹某向大家赔罪。”

说完,他一饮而尽。

将士们默默喝酒,没人说话。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喝完酒,曹操抽出腰间倚天剑,剑身在昏暗的天光下泛着寒光。

“但是!”他提高音量,“曹某纵横天下二十余年,从未不战而降!今日,就算这邺城变成汪洋大海,曹某也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愿意随我死战的,留下!想走的,现在可以乘筏离去,我绝不阻拦!”

一片死寂。

然后,许褚第一个站出来,单膝跪地:“末将愿随主公死战!”

“末将愿随主公死战!”典韦跟着跪下。

接着,一个接一个,在场的武将、谋士、亲卫,甚至一些普通士兵,都跪了下来。黑压压一片,跪在及膝深的水中。

只有少数几个人悄悄退后,乘上木筏,消失在茫茫水面上。

曹操看着那些离去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等人都走光了,他才说:“好。既然诸位愿与我同生共死,那咱们就让吕布看看,什么叫做——”

他剑指城外,声音在波涛声中依然清晰:

“曹家军的骨气!”

城外,吕布军已经准备就绪。

五百条木筏,两百艘小船,在城南高地下方的水面上排开。每艘船上都载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刀出鞘,弓上弦。

吕布站在最大的一条船上,手里拿着方天画戟。高顺从另一条船跳过来,低声汇报:“将军,探马来报,城内水深已过八尺,大部分百姓都逃到了城墙和几处高地。曹军主力集中在州牧府一带,看样子是要死守。”

“死守?”吕布冷笑,“泡在水里死守?传令:第一队从西门入,第二队从南门入,第三队从东门入。遇到百姓就救,遇到曹军就杀。记住,州牧府留给我。”

“将军要亲自对付曹操?”

“老朋友了,总该送他一程。”吕布淡淡道。

号角吹响。

五百条木筏,像一片移动的森林,缓缓驶向邺城。远远看去,城墙只剩下不到一半露出水面,城楼像孤岛一样矗立着。城头上还有零星的曹军士兵,朝他们射箭,但箭矢飞到一半就无力地掉进水里。

很快,船队到了城门前。城门早已被沙袋堵死,但水从上方漫过去,木筏可以直接从门洞上划过去。

“进!”吕布一挥画戟。

木筏鱼贯而入。

城里的景象,比想象中还要惨烈。

街道成了河道,房屋只露出屋顶,像一块块礁石。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家具、衣物、牲畜的尸体,偶尔还有人的尸体。幸存者们蜷缩在屋顶、城墙、高台上,看到吕布军的船只,有人挥手求救,有人惊恐地躲藏。

“按计划,救人!”吕布下令。

一部分船只分散开来,去接那些百姓。但更多的人,跟着吕布的主船,径直划向城中央的州牧府。

越往城中心走,水越深。等看到州牧府那高大的门楼时,水已经深达一丈多,门楼的第一层完全淹在水下,只有第二层还露在水面上。

州牧府前的空地上——现在应该叫“空水”上——停着几十条小船,船上站满了曹军士兵。许褚和典韦各站一条船,像两尊门神。

而在门楼二层,曹操凭栏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驶来的船队。

四目相对。

隔着三十丈水面,两个斗了半生的枭雄,终于迎来了最后的对决。

“曹孟德!”吕布朗声道,“降了吧!看在你也是一代豪杰的份上,我保你性命!”

曹操大笑,笑声在空旷的水面上回荡:“吕奉先!你要战便战,何必废话?我曹孟德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吕布点点头:“好,那我就成全你。”

他举起画戟,正要下令进攻,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动静——

像是很多人在齐声吟唱,声音苍凉悲壮,从州牧府里传出来: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是《国殇》,祭奠阵亡将士的楚歌。

歌声中,曹操拔剑出鞘,剑指苍天: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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