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补充道：“现在看来，他的计划确实很成功，蒋天生和靓坤已经让洪兴陷入了内乱。”
叶凡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得对，就是这样。”
他接着问：“那我再问你，蒋天养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让靓坤当龙头，还是他自己当？”
李李脱口而出：“当然是他自己当洪兴的龙头！”
“问题就出在这儿了。”叶凡笑道，“以前靓坤的货源都在他掌控之中，他想推翻靓坤易如反掌——洪兴禁止卖粉，他随时可以拿出证据，断掉靓坤的货源。货源一断，靓坤势力再大也会垮。”
“但现在情况变了。”
听到这儿，李李顿时反应过来：
“现在靓坤和东星合作，货从欧洲进，根本不怕断货。那蒋天养就拿不住靓坤了！”
“蒋天养肯定会着急了。”
她总算想明白了。
叶凡笑着问道：“现在明白这消息传到蒋天养耳中，会掀起多大的风浪了吧？”
听完叶凡的话，李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她应道：“这么看来，蒋天养一旦得知靓坤的事，肯定会急不可耐。”
这确实是必然的结果。
简单来说，蒋天养亲手栽培的靓坤，势力再大，起初也顶多威胁到蒋天生的地位，对蒋天养而言还容易掌控。
但现在情形不同了，靓坤搭上了东星社的线，货源和势力都会迅速扩张，完全跳出了蒋天养的手掌心。
一旦靓坤彻底壮大，蒋天养就再难控制他。
到那时，别说回港岛接任洪兴社龙头，就连能不能压住靓坤都是个问题。
别忘了，蒋天养长期在暹罗经营，势力不在港岛。
蒋家后人的身份，充其量只是加分项。
比如洪兴群龙无首时，若有太子这样有实力的人推举蒋天养回来主持大局，凭蒋家血脉和太子力挺，他自然能轻松坐上龙头之位。
可如果靓坤势力强劲，以其野心，必然亲自出来争抢龙头宝座。
那蒋天养就没戏了。
自己亲手养大的老虎，却抢走了自己想吃的那块肉。
蒋天养能忍得下这口气？
……
第二天，高晋的情报部门开始执行叶凡的计划，在尖沙咀放出风声。
酒吧里，两个人边喝酒边聊天。
“喂，听说了没？”
“什么？”
“西贡那边前阵子出了一批货，纯度很高，不像是下游散出来的。”
“我知道，而且我还清楚是哪儿来的！”
“在哪能买到？我也想搞点。”
“没了…那是东星社给靓坤看的样品，量很少，早就散完了。”
“靠！难怪那帮人不见了，我还一直想再买，也不知道啥时候才有货。”
** 里。
“喂！ ** 看清楚！”
洪兴社的小弟不屑地瞪着他。
骂道，
西贡小弟撇撇嘴。
低声嘟囔起来。
“操！”
“真不识货。”
毒蜈蚣。
正是靓坤派去西贡散货的手下的外号。
波楼。
房间里。
西贡仔刚爽完。
一个按摩妹一边给浴缸放水，一边问，“陈哥，最近发财了？小费一给就上千。”
“呵呵…”
陈哥笑了笑。
说道，“还凑合。”
“不然哪来这么多钱。”
按摩妹羡慕地说，“陈哥真厉害，以后可要多照顾小妹呀。”
“唉…”
陈哥叹气，
酒吧。
桑拿。
波楼。
** 。
总之…
尖沙咀洪兴社的各个场子里。
都有高晋安排的人。
装作闲聊的样子。
但实际上。
别觉得这是小事。
虽然地方不大，位置也分散。
可你要记得，这是社团。
这些渠道，
向来就是社团收集消息的重要来源。
没过多久，
消息就零零碎碎传进了太子的耳朵里。
“查！”
太子一听到风声，
马上叫来自己的亲信，
下令道：“去给我查清楚，靓坤的人前阵子都在哪里活动！”
手下立即应声：“马上去办！”
想查一个小混混并不难。
只要知道是谁，
随便找人问一问，就能问出东西来。
毕竟那些混混赚到钱之后，
最爱做什么？
不用说，
就是摆阔气、讲排场，开始挥霍享受。
没哪个混混会想着把钱存起来。
要是有这种念头，
当初也不会出来混。
所以，
没过多久，太子就收到了手下的汇报。
“老大，最新消息。”
“出手很阔绰。”
“叫小姐不仅不赊账，还主动给小费！”
“还专程去了趟濠江，在 ** 里玩了好几天。”
有了这些变化，
再结合今天听到的消息，
太子几乎百分之百确定了。
消息是真的。
靓坤真的和东星社的乌鸦、笑面虎搭上了线。
“好，我知道了。”
太子挥了挥手，让手下先退下。
等人都离开之后，
他走到保险柜前，
从里面取出一台卫星电话。
两分钟后。
“喂。”
“老板，是我，太子。”
“什么事，说吧。”
电话那头，
正是在暹罗的蒋天养。
太子立刻把今天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汇报了上去。
“消息可靠吗？”蒋天养问道。
“ ** 不离十了！”太子回答，“今天我特意派人去查了查。”
“结合手下人反馈和今天的风声，我基本能断定这件事是真的！”
闻言，卫星电话那头的蒋天养脸色瞬间阴沉。
“操！”
“ ** ！”
“这下真是养虎为患了！”
得知靓坤与乌鸦、笑面虎勾结的消息后，蒋天养只觉得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想办法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蒋天生知道。”
这件事必须尽快阻止！
如果再晚一点，让东星社把大量货源交给靓坤，将来自己也压不住他了。
洪兴社禁止做面粉生意的规矩，是蒋震立下的。
也就是说——
只要蒋家还在，这规矩就还在。
一旦蒋家不在，这规矩自然也就没人会遵守。
混江湖的，哪来那么多原则？
这规矩就像古代帝王制定的法度，为的是在众人心中筑起一座高台。
只要你加入洪兴，就得时刻守住这条底线。
久而久之，蒋家的地位也会在兄弟们心里越筑越高。
可如果蒋家不再执掌洪兴，
人终究是逐利的动物。
利益当头！
一旦靓坤带着其他堂口一起碰面粉，
蒋家筑起的高台，转眼就会崩塌。
就像叶凡说的那样——
沾上面粉的人，不管是买是卖，其实都会上瘾。
尝过那种暴利的滋味，谁还愿意放手？
到那时候，就算蒋天养回到港岛，也不会有人愿意再守蒋家的规矩了。
到时候，
蒋天养是谁？
什么蒋家？
洪兴社现在的坐馆是靓坤！
蒋天养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当即下令：
“从大佬b那边下手，他跟靓坤一向不对付。”
“知道这件事，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蒋天生。”
太子立刻答应：“明白，我马上派人去办。”
电话挂断后，太子安排人手去铜锣湾散播消息。
此时，
暹罗国，一座寺庙中。
蒋天养咬着雪茄，脸色铁青。
“ ** ！我哥真是个废物！”
“连东星社跟靓坤联手了都不知道，整天搞什么名堂！”
“还有脸去风车国拜访叔父？”
“那些叔父要知道他把洪兴管成这样，早就轰他下台了！”
“蒋家真正有本事的人是我，蒋天养！”
低声骂了几句，他心里才稍微舒坦些。
接过手下递来的香，
蒋天养野心勃勃地望着佛像，心想：
“佛祖…替我问问老爸，
同样是蒋家血脉，
为什么我从小被丢在暹罗，我哥却能在港岛接手洪兴？
就因为我晚出生？
简直荒唐！
谁当龙头，应该看能力，不是看出生顺序！
现在我在暹罗混得风生水起，我才是蒋家最能干的人！”
想罢，他恭敬地将香举过头顶，拜了三拜。
手下把香 ** 香炉。
蒋天养直视佛像，眼中毫无敬畏，只有坚定：
“洪兴龙头的位子，有能者居之——
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说完，他咬着雪茄，带人转身离去。
方才拜佛时，
他心里有种预感——
离回港岛、坐上洪兴龙头之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太子那边有情况了！”
散出消息之后，高晋就一直在留意洪兴社的动静。
说起来，太子还应该感谢高晋。
高晋留意到，太子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去查靓坤手下的动向。
于是高晋也暗中配合，帮着把消息更快传到太子派去调查的人耳中。
要不是高晋帮忙，太子的人未必能那么快查清楚。
之后，高晋又发现太子的人去了铜锣湾，在那里悄悄散播消息。
高晋又安排人协助，配合太子的人在铜锣湾把消息传开。
李李忍不住调侃：“高晋今天真是做了不少不留名的好事，太子真该好好谢谢他。”
“我猜，关于靓坤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传到大佬b那里了。”
叶凡听了也笑起来：“看来蒋天养是真的急了。”
以往洪兴社内部有矛盾，太子从不参与其中。
他一直独立于铜锣湾和旺角区之外，跟各个堂口的揸fit人都保持良好关系。
不管你们怎么斗，他谁也不得罪。
可这次太子却出手了，主动把消息传到铜锣湾，插手两个堂口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