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
人到齐了。
蒋天养环视一圈。
正式开口。
蒋天养开门见山道：今天找各位来，就为一件事——处理洪兴和东星的矛盾。
总不能一直僵持下去！我决定，洪兴十二个堂口......
他取下雪茄，用指节叩击桌面。
每个揸fit都必须出兵！
各位，蒋天养语气渐沉，大家都是靠着洪兴这块招牌吃饭的。
社团有难，你们怎能袖手旁观？
我把话放在这儿：谁要是这次不出力，
就他妈别当什么揸fit了，滚回家玩蛋去！
显然，这位掌舵人已压抑不住怒火。
正如他所言，众人能在江湖上受人尊重，全凭洪兴这块金字招牌。
若失去这个身份，谁还会把你放在眼里？
如今社团面临存亡危机，这些揸fit却仍不愿出力，怎能不叫人寒心？
话音落下，会议室陷入死寂。
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陈耀轻咳两声打破沉默。
蒋先生话重理不重。东星的战力，诸位心知肚明。
“当初他们还没搬到风车国的时候，绝对是我们洪兴社最大的对手！”
“这才过去几年，大家就都忘了？”
“所以这次每个人都得认真对待！”
说完。
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
陈耀率先表态，开口说道：“旺角区的情况大家都清楚。”
“但我还是会尽量抽调人手，明天派五十个人过去，全是能打的。”
讲完这句。
陈耀没再继续，只是看着其他人。
靓妈接着说道：“我这里也出五十个人，都是打手级别的。”
基哥则说：“那个，蒋先生，我不是故意找借口啊！”
“最近我这边生意不太好，这样吧，我出一百个人，虽然是喊口号的，但撑撑场面总可以吧？”
肥佬黎也抠了抠脚，表示自己也出一百个喊口号的。
面对一个个表态的揸fit人，
韩宾、恐龙和十三妹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说实话，
他们并不太想掺和这种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洪兴社和东星社这次对峙，
表面上好像很紧张，一天之内就起了十几场冲突，
但有句老话说的好：
会叫的狗不咬人。
两边打得这么凶，
反而说明谁都没有想把事情闹大。
如果真的想开战，
哪会打十几次？
恐怕打两三次就直接全面开打了。
所以……
稍微想想就明白，
这次对峙，除非有什么变化，
否则根本打不起来。
毕竟洪兴社和东星社，谁都没有真正要打的意思。
他们三个人现在正忙着和叶凡做生意，
服装店要选址、装修、招人、铺货……事情一堆。
今天刚谈定的生意，
也得忙上一阵子，
哪有心思陪他们在这儿演戏？
可是……
蒋天养的话，却把所有人都将住了。
平时的时候……
洪兴社是大家谋生的倚仗！
社团遇到麻烦，每个人都该尽一份心力。
“葵青这边，我出一百个能打的。”韩宾率先开口。
“屯门也一样跟上。”恐龙随即表态。
十三妹轻笑一声，“我手下姑娘多，能打的可没几个。这样吧，我找五十个撑场面的小弟来壮声势。”
蒋天养默默抽着雪茄，听着各位揸fit人逐一发言。
表面上看，场面倒是颇为热烈。
每个人都表达了支持的态度。
但仔细盘算，谁都没有真正拿出实力。
幸好这次只是对峙局面。
蒋天养不禁暗想，若是真动起手来，恐怕雷耀扬光凭手下三个堂口的兵力，就足以撼动整个洪兴社。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真要开战，众人断不会像现在这般保留。
能坐上揸fit之位的，哪个不是人精？
韩宾他们能看透的局势，其他人自然也心知肚明。
没人相信东星社会为了两个已死的乌鸦和笑面虎，与整个洪兴社不死不休。
桌下，陈耀轻轻碰了碰蒋天养的脚，对他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见好就收。
既然众人都已表态，现在正是安抚人心的好时机。
蒋天养强压心中怒火，深深吸了一口雪茄。
浓烟缓缓吐出。
“好！”他终于开口，“这才像话！洪兴社要靠大家共同维护，不是靠一两个堂口就能撑起来的。”
“既然各位都表了态，我在这里谢过大家！”
众人连忙回应：“蒋先生太客气了。”
基哥更是激动附和：“本来就是应该的！大家都靠着洪兴社这面旗帜吃饭，社团有事，我们出力是分内之事啊！”
说完还不忘向众人寻求认同：“大家说对不对？”
“没错。”
“正是这个理。”
“有道理。”
“...”
基哥的一番话。
让蒋天养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几乎挂不住。
好家伙。
这种话你居然有脸说？
刚才不就是你带头，连打手都不安排，直接喊口号的人上？
妈的！
现在倒说起漂亮话来了？
你要不要脸？
看着蒋天养表情几度变幻。
陈耀生怕他又忍不住开骂。
连忙起身打圆场：“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各自回去准备吧。动作快一点，最好天亮前把人安排到位。”
“行。”
“没问题。”
“...”
众人纷纷应声。
随后慢悠悠地散去。
等香堂里只剩下蒋天养一人。
他终于绷不住了。
气得把雪茄往地上一摔。
“这就是洪兴社？！”
蒋天养实在想不通。
洪兴社好歹是港岛有名的大社团。
号称成员十几万。
结果真要动手时，你出一百、他出五十。
** ！
恐怕一些中型社团搞出来的场面都比这大！
“呃…”
陈耀尴尬地笑了笑，“估计大家都看出来，跟东星社这仗打不起来，所以都在敷衍。”
说完，他拉过大佬b。
“让蒋先生休息吧，太子你照顾一下。”
“大佬b，你跟我去守场子，免得东星晚上搞突袭，那边没人不行。”
大佬b没多想，立刻答应。
起身道：“蒋先生，那我先过去。”
蒋天养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等两人走后。
蒋天养脸上哪还有刚才的急躁？
虽然脸色仍不太好看，但情绪已经平稳。
他淡定地从怀里重新掏出一根雪茄，点上。
“呼…”
吐出一缕烟圈。
蒋天养平静地开口：“陈耀这人，脑子转得快。”
太子听了点头，附和道：“我留意过他，表现确实没什么毛病。”
确实。
之前蒋天养那些举动，其实真假参半。
有些是做戏。
他是真的有点生气。
但以蒋天养的城府，
这点火气还不至于让他当场失控。
但他依然对揸fit人说了重话。
目的很简单，
就是想看看洪兴社里到底有几个人真心把他当回事。
结果现在看来，
根本没人诚心站在他这边。
全是在应付他！
“哼！”
蒋天养冷哼一声，语气里透出几分不满：“现在的洪兴社，到底是怎么了？”
“唉……”
太子叹了口气，解释道：“蒋天生在的时候，一直想把社团洗白。”
“时间一久，大家自然就没那么冲了。”
“现在大家都想安稳做生意，早没了当年闯荡江湖的魄力。”
说到底就一个字：
钱！
如今的江湖，不再是打打杀杀，
而是看谁更能赚钱的时代了。
刚才蒋天养质问时，话确实说得重。
但那又怎样？
你又没拿出什么实际的好处来。
没有！
事到如今，
光靠你蒋家血脉就想搞定一切，
已经不可能了。
大家推你当龙头，
是因为现在洪兴社十二个堂口里，
最强的三个都支持你蒋天养，再加上洪兴社确实有点乱。
蒋天生的死、
靓坤的事，
都对洪兴冲击不小。
蒋天养上位，
是符合大家共同利益的选择。
所以大家才同意让他当龙头。
但这不代表大家心里就真的服他，更不代表愿意为他卖命。
再说了，能混到揸fit人这个位置、离龙头只有一步之遥的，哪个不是人精？洪兴和东星之间的对峙，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蒋天养那几句狠话，还不至于让大家勒紧裤腰带、出钱出力陪他演戏，那不扯淡吗？
太子解释说：“再加上蒋天生一直让大家别主动惹事，和平发展，时间一长，大家自然都按这个路子走。”
这从好几件事里都能看出来。当初小结巴偷车的时候，她还在洪乐帮——一个小社团而已。可就这么一个小帮派，也敢带人找上铜锣湾，要大佬b给个说法。大佬b只说了一句：“真要打，我们洪兴不会怕你们！”就把洪乐帮吓退了。
但关键不是这个，而是洪乐帮明知不是洪兴的对手，为什么还敢上门？就像老鼠拖家带口跑到猫窝里质问：“你怎么能吃我们？”这画面够魔幻了吧？说到底，就是因为蒋天生带着洪兴讲究以和为贵，轻易不动手，才让洪乐帮这种小角色都敢找大佬b。
“踏马的！”蒋天养心里暗骂，“我哥那废物，偌大一个洪兴，被他管成这副德性！”
野心勃勃的蒋天养，对社团现在这股风气非常不满。可他也清楚，这种风气不是一天两天能改的。不过，经过今天这一试，他至少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说到底，就是钱。只要有足够利益，就能让人效忠。
蒋天养心想：“看来我得好好整合暹罗那边的生意，到时候挑几个堂口，一起做生意。”
……
几天眨眼就过去了。
香堂会结束后的两天里，各堂口的人手全聚到元朗和屯门交界的路口。
东星社那边也没示弱。
雷耀扬把自己的人，还有乌鸦、笑面虎的手下，全都拉了出来。
表面看，事情好像闹得更大了。
条子从几十个加到上百个。
不过没过两天，他们又松了口气。
两边人虽然多了，每天真正动手的规模却没变大。
还是七八个人，最多十几个。
连刀都不带，就赤手空拳打。
偶尔抄起桌椅板凳砸两下，也没真要闹大的意思。
条子们也就不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