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谷的三月，漫山桃树都燃着粉白的火焰。商逸冰坐在镜前，看着凌洛漓为她绾发。他的指尖比上次稳了许多，冰莲木簪穿过发丝时，星主血的金红与冰灵力的幽蓝在镜中缠绕，像极了他们灵脉交融的模样。
“还有哪里不满意？”他俯身靠近，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桃花酒的清冽。镜中映出他微颤的睫毛，竟比新娘还要紧张。
商逸冰抓住他的手，冰灵力顺着他的指缝游走，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印记，也是无数次为她挡开危险的证明。她突然想起在无回渊底，他说“能换你们母女平安，值得”，那时的决绝与此刻的温柔重叠，让她心头一暖。
“很好。”她转身吻了吻他的唇角，银弓在腰间轻颤，“比冰族最好的侍女绾得还好。”
凌洛漓的耳尖瞬间泛红，流霜剑断刃自动飞到他手中，与她的银弓轻轻相击，发出清脆的共鸣。这是他们的约定，婚礼上也要带着彼此的武器，象征着无论何时都能并肩作战的决心。
药庐外传来石磊的大嗓门，混着阿机机械臂转动的咔嗒声：“洛漓哥！吉时快到了！再磨蹭老子就把新娘子抢过来了！”
“抢一个试试？”商逸冰提着裙摆走出药庐，冰蓝嫁衣上的星主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光。小冰儿穿着阿机连夜缝制的粉白小袄，被阿机抱在怀里，手里举着两朵刚摘的冰莲，摇摇晃晃地喊“娘亲”。
阿机的机械臂上别着朵桃花，齿轮转得飞快：“逸冰姐，你今天……很好看。”他的机械眼闪着红光，突然指向谷口，“云舒姑娘来了！”
云舒穿着身素雅的青裙，手里捧着个锦盒，站在谷口的桃花树下。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灵脉中星主血的气息已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显然是被平衡之蕊的力量净化过了。
“商姐姐，凌大哥。”她走上前，将锦盒递过来，“这是虚竹长老临终前托付我转交的，说……说要在你们成亲这天打开。”
锦盒上刻着星主与冰族的共生图腾，锁扣是朵冰莲形状，恰好能容纳商逸冰的银弓箭头。凌洛漓的流霜剑断刃轻挑，锁扣应声而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卷泛黄的羊皮卷，上面用星主血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这是……星主一族的星图。”凌洛漓的指尖抚过羊皮卷，星主血在图上流转，照亮了其中个从未见过的星域，“这里记载着创世神分裂前的最后预言——当平衡之蕊现世，‘无’将从虚无中苏醒。”
“‘无’？”商逸冰的冰灵力在星图上流转，羊皮卷突然剧烈震颤，星图上的星域化作个黑洞，吞噬着周围的光线，“这是什么？”
云舒的脸色瞬间惨白，后退半步：“长老说，‘无’是比‘执’更可怕的存在，它是创世神分裂时产生的虚无之力，以平衡本身为食。三百年前，你父亲就是为了封印‘无’，才不得不放任‘执’滋长……”
她的话没说完，谷口的守岁咒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金红与冰蓝的光墙剧烈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撞击。石磊的玄铁鞭瞬间绷紧，星火在鞭梢炸开：“妈的，说曹操曹操到！”
光墙突然裂开道缝隙，缝隙中涌出的不是罪念，而是纯粹的虚无——那是种能吞噬一切光芒与力量的黑暗，触到桃树的瞬间，粉白的花瓣就化作飞灰，触到地面的瞬间，青草就枯萎成尘。
“这就是‘无’的力量？”阿机的机械臂挡在小冰儿身前，蓝光在臂上流转，却在接触虚无的瞬间黯淡下去，“它……它在吞噬平衡之蕊的力量！”
平衡之蕊所在的无回渊方向，突然传来巨响，渊顶的光芒瞬间熄灭，显然已被虚无吞噬。凌洛漓的流霜剑断刃爆发出金红光晕，挡在光墙的缝隙前：“逸冰，带小冰儿和大家进药庐！那里有守岁咒的核心，暂时能抵挡虚无！”
“要走一起走！”商逸冰的银弓射出冰蓝光箭，与金红光晕交织，暂时稳住了缝隙，“你忘了我们今天要成亲的？”
小冰儿突然在阿机怀里挣扎，冰莲印记的光流飞向光墙的缝隙，竟在虚无中撑起小小的结界。婴儿的哭声带着奇异的力量，让周围被吞噬的桃花瓣重新凝聚，在空气中绽放出短暂的绚烂。
“无垢体……能暂时抵抗虚无。”凌洛漓的星主血顺着光流注入结界，眼底闪过丝希望，“逸冰，用共生咒！我们的力量加上小冰儿的无垢体，或许能暂时逼退‘无’！”
商逸冰的冰灵力与他的星主血在结界中交织，形成半冰半火的光盾。石磊的玄铁鞭缠上光盾，星火为其增添温度；阿机的机械臂嵌入光盾，蓝光为其注入韧性；云舒的灵脉中，最后丝星主血也汇入光盾，五股力量在光墙的缝隙前凝成颗新的莲子——这颗莲子比无回渊的那颗更璀璨，因为它融合了新生的希望。
“这不可能……”虚无中传来道没有感情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平衡的力量，怎么可能对抗虚无……”
莲子突然炸开，金红、冰蓝、星火、蓝光与星主血的光芒交织成网，将裂缝中的虚无逼退了寸。光墙的波动渐渐平息，守岁咒重新亮起，只是金红与冰蓝的光芒都黯淡了许多。
凌洛漓靠在商逸冰怀里，星主血几乎耗尽，脸色苍白如纸：“‘无’的力量比预言中更强……我们撑不了多久。”
商逸冰的冰灵力在他灵脉中游走，看着他胸前那道浅浅的疤痕，突然想起他说的“今天要成亲”。她抬手抚过他的脸颊，冰灵力在他唇上轻点，像个温柔的承诺：“洛漓，我们的婚礼，还没拜堂呢。”
她拉着他走到药庐前的桃树下，石磊和阿机忍着伤痛，用玄铁鞭和机械臂搭起简单的礼台。云舒抱着小冰儿，站在礼台旁，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来做证婚人。”
“一拜天地。”商逸冰的声音带着冰灵力的坚定，与凌洛漓并肩跪下，对着被虚无笼罩的天空叩首。
“二拜高堂。”他们对着守岁星的方向叩首，那里有父亲与母亲的星子，正用微弱的光芒注视着他们。
“夫妻对拜。”凌洛漓扶着商逸冰站起来，星主血在他掌心凝成枚简单的指环，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商逸冰，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凌洛漓的妻。无论未来是光明还是虚无，我都会守着你，守着我们的家。”
商逸冰的冰灵力在掌心凝成枚冰蓝指环，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凌洛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商逸冰的夫。无论未来要面对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直到最后一刻。”
指环相触的瞬间，守岁咒的光芒突然暴涨，金红与冰蓝的光流在两人周身形成新的结界，将虚无彻底挡在谷外。小冰儿的冰莲印记飞离云舒的怀抱，悬在两人头顶，冰蓝光流中，竟缓缓升起颗新的星子——那是属于他们的守岁星，在被虚无笼罩的夜空里，亮得格外耀眼。
“看来，创世神的预言也有疏漏。”商逸冰靠在凌洛漓怀里，看着头顶的新星，突然笑了，“它忘了，爱也是种平衡的力量。”
凌洛漓吻了吻她的发顶，星主血与冰灵力在指环上流转，形成永恒的羁绊：“走吧，新娘子。我们还有很多人要守护，还有很多仗要打。”
药庐的门缓缓关上，将虚无挡在外面。门内，石磊正用玄铁鞭烤着抢出来的肉干，阿机在调试能对抗虚无的新机械臂，云舒在给小冰儿喂奶，商逸冰靠在凌洛漓怀里，看着他指尖流转的星主血，突然觉得，哪怕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只要身边有彼此，就没什么好怕的。
因为爱与守护，从来都比虚无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