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归元秘录》的浩瀚真意与那三样关键物品,张远回到了归元峰最深处的静室。
他甚至来不及仔细研究那黑色晶体、无名书册和镜子碎片,便感到体内那方混沌心界正发生着前所未有的剧烈变化!
仿佛干涸的大地迎来了甘霖,又似混沌的鸡子迎来了开天的斧光。
得自《归元秘录》的本源道韵,如同最精粹的催化剂,与他之前吸纳的五行秘境本源、以及他自身对归元之道的领悟彻底融合,点燃了心界演变的导火索!
他立刻盘膝坐下,心神彻底沉入体内。
静室之外,林素问四人已然察觉到归元峰上空灵气的异常汇聚,比张远突破圣心境时更加磅礴、更加玄奥!那并非简单的灵气漩涡,而是一种仿佛从虚无中诞生、蕴含着创造与起始意味的宏大波动!他们不敢打扰,全力戒备,为其护法。
静室之内,张远的内视视野中,那方已然扩大了许多的混沌心界,正经历着翻天覆地的巨变!
界壁不再仅仅是混沌气流与五色光华交织,而是开始向内塌陷、向外扩张!混沌气流疯狂旋转,如同星云,其中那模糊的地水火风意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实、显化!
轰隆!
心界中央,一点极其微小、却沉重无比的土之精华率先凝聚,化作一片微尘般的大地雏形!
紧接着,炽热的火之精粹在大地深处点燃,化作涌动的熔岩核心!
潺潺的水之源头自虚无中渗出,汇聚成蜿蜒的溪流,滋养着干涸的大地!
清新的木之生机伴随着风之流动,开始在大地边缘萌发出一丝微不足道、却象征着生命的绿意!
不再是模糊的意象,而是真正拥有了实质与属性!虽然这片世界依旧微小得可怜,或许只有方圆数丈,但其内已然具备了最基本的世界框架——大地承载,火焰驱动,水流滋润,风行流通,草木萌生!
这并非是简单的能量堆积,而是规则的初步构建,是无中生有的奇迹!
更让张远震撼的是,在这片初生的微型世界之中,那枚得自混沌阁的、蕴含精纯寂灭本源的黑色晶体,似乎受到了新生世界之力的排斥与炼化,正悬浮在世界边缘.
丝丝缕缕的精纯死寂之气被抽离出来,并未消散,而是融入了世界边缘的混沌气流中,化作了支撑世界存在的“暗面”根基,与那生机勃勃的“明面”形成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生与灭,创造与终结,在这方初生的心界中,达成了最原始的和谐!
与此同时,他怀中的星轨巡天盘与那镜子碎片也同时发出微光,一丝丝玄奥的、关乎轨迹与映照的规则意蕴,悄然融入心界,使得这片初生的世界仿佛有了模糊的时空概念与镜像属性。
张远福至心灵,引导着归元气,依照《归元秘录》中那晦涩难明的总纲,在这方初生的心界中,刻下了第一道属于他自己的世界规则——包容!
以归元气为基,包容这方寸世界内的一切——生与灭,光与暗,实与虚,过去与未来……
嗡——!
心界发出了一声满足般的嗡鸣,扩张的速度骤然加快,变得更加稳固,界壁之上开始浮现出更加复杂玄奥的、由混沌气流自然凝结而成的先天纹路!
他的修为,在水到渠成之下,轰然冲破了圣心境初期的壁垒,迈入了圣心境中期!而且根基之扎实,力量之精纯,远超同阶不知凡几!
这一切的变化,看似缓慢,实则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
当张远再次睁开双眼时,静室依旧,但他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之前是沉凝如渊,如今却仿佛化身成了世界的源头,眼神开阖间,似有日月星辰生灭,山河大地起伏。
他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却仿佛自成一方天地,与外界的大世界产生着玄妙的共鸣。
【这……这是……】
笔仙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与骇然,甚至有一丝颤抖
【混沌生万物,归元衍大千……小子,你……你竟然在心界之中,开辟出了一方真实世界的雏形!】
【这怎么可能?】
【这即便是上古大能,也罕有人能在圣心境做到!你这是要……自成一道吗?】
笔仙的震惊无以复加。
它存活了无尽岁月,见识过无数天才妖孽,但像张远这般,在圣心境便于体内开辟出具备完整五行根基、初步时空概念、乃至生死平衡的真实世界雏形,简直是闻所未闻!这已然超出了寻常书中界的范畴,这是真正的内天地之始!
张远感受着心界那微弱却真实不虚的生机与规则流转,心中亦是波澜壮阔。
他也没想到,《归元秘录》的传承与之前的积累结合,竟会产生如此质变。
“自成一道……或许吧”
张远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
“归元之道,本就包罗万象。既然能纳万法之源,为何不能衍自身之界?”
笔仙沉默了许久,方才幽幽叹道
【“老夫……现在似乎有些明白,为何苏月璃那丫头,身为山河镜灵,会对你这小子如此特殊,甚至不惜耗费本源也要护着你了……】
“嗯?”
张远心中一动。
【山河镜,乃映照诸天、定鼎山河之至宝,其本质,是真实与映照的极致。】
【而你这初生的心界,虽渺小,却蕴含了‘创造’与‘包容’的本源真意,是走向真实的起点……你们二者的力量本质,一者映照现实,一者创造真实,某种程度上,是互补的,是相互吸引的!难怪……难怪啊!】
笔仙的声音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感慨。
张远闻言,怔怔出神。
他回想起与苏月璃初遇时,她那毫无理由的亲近与信赖,回想起她一次次毫无保留的相助……原来,冥冥之中,他们的相遇相知,并非偶然,而是源自力量本质的相互吸引。
他轻轻摩挲着怀中那枚月华竹芯玉佩,感受着其上残留的、与那镜子碎片同源的清灵气息,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思念与坚定。
月璃,无论你在何方,无论你的来历多么惊人,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我一定会找到你!带着我这方为你而演化的世界,找到你!
他收敛心神,目光恢复清明。
实力的提升和心界的蜕变,让他应对未来风雨的信心更足。
他走出静室,早已等候在外的林素问四人立刻围了上来。
当他们感受到张远身上那深不可测、仿佛与天地同呼吸共命运的气息时,皆是震撼不已。
“张师兄,你……你又突破了?”
朱守拙瞪大了眼睛。
张远微微颔首,并未详细解释心界演变之事,只是道:“略有收获。”
云浅舟美眸中异彩连连,她能感觉到,张远此刻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浩瀚难测,甚至给她一种面对学宫某些长老时的感觉。
李慕白感叹道:“道子之资,果然非我等所能揣度。”
林素问看着他,清冷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骄傲。
张远将得自混沌阁的三样物品取出(除黑色晶体因其特性暂时未动),将无名书册递给云浅舟:“浅舟,此书关乎彼等阴谋,你与慕白、守拙仔细研究,看看能否找出更多线索。尤其是关于门和终焉之地的记载。”
他又拿起那块镜子碎片,对林素问道:“素问,你随我去一趟万象峰,找慕白的师尊万象老人。
他见识广博,或能认出此物来历,解读其中景象。”
安排妥当,张远与林素问再次驾起遁光,离开归元峰。
而在他离去之后,笔仙依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喃喃自语:
【归元气……内天地……映照与创造……】
【这小子,恐怕不仅仅是搅动风云那么简单了……】
【他这是……要在死水般的纪元末途,硬生生开辟出一条新路啊……】
【那些信奉虚无的疯子们,你们恐怕……挑错了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