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门关闭的瞬间，杨辰已经坐在主位上。他没有系安全带，也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抬起左手，拇指轻轻擦过钢表表面那道旧痕。秦峰站在操作台前，六块屏幕亮着，数据流不断滚动。雷震靠在后舱门边，战术夹克扣得严实，右手搭在腰间。
倒计时还剩两小时三十七分。
“接通。”杨辰说。
秦峰手指敲下回车键。三十七个画面在空中展开，全是各国领导人的实时影像。他们穿着正式，背景是各自国家的办公室或会议室。没人说话，也没人先开口。
杨辰看着他们，声音平稳：“从今天起，全球金融规则由我们重写。”
画面里有人皱眉，有人低头翻文件，但没人切断通讯。几秒后，德国总统轻点桌面，示意继续。日本首相微微点头。美国国务卿抬眼看了镜头一眼，没表态，但也没退出。
秦峰的手指开始移动。他调出国际清算银行的核心协议界面，代码窗口层层弹开。第一层防火墙启动自毁程序，红色警告框跳出。秦峰输入一串伪装指令，用的是前次清除的逻辑炸弹残余代码。系统误判为内部维护，放行。
第二层需要三十七个央行节点同时授权。秦峰接入早已收编的测试通道。屏幕上，美元符号闪了一下，变暗。欧元、日元、人民币陆续失去颜色。取而代之的是辰星科技的立方体标志，缓缓浮现，占据中心位置。
“协议更新中。”秦峰说。
杨辰闭上眼。他知道这一刻意味着什么。不是胜利，不是复仇，而是终结。所有质疑、对抗、试探，到此为止。
机舱外，云层厚重，飞机正在爬升。客舱灯光微弱，只有操作台的光映在秦峰脸上。他的手指没有停，一行行代码持续注入系统底层。
突然，货舱方向传来轻微震动。
雷震立刻转身，右手握紧。通风管盖子松动，一道黑影从上方滑落。那人落地无声，身穿机组制服，但动作不像乘务员。雷震一步上前，肘击对方颈部，对方倒地未起。
“有埋伏。”雷震低声说。
紧接着，左侧行李舱门被推开，又一人冲出，手持电击棒。雷震侧身避开，反手夺下武器，将其按在地上。他扯开对方衣领，露出皮下植入的微型芯片。
“特工。”雷震确认。
秦峰头也不抬：“三十七个目标，全部伪装成机组人员，同步行动。”
杨辰睁开眼：“让他们进来。”
雷震愣了一下，但立刻明白。他退到主舱门口，不再主动出击，只守不攻。一个接一个，特工从不同位置出现——驾驶舱连接处、卫生间后壁、头顶行李架。他们动作专业，配合默契，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境外行动组。
第一个冲向操作台的人被雷震一脚踹中胸口，撞在墙上滑下。第二个持刀逼近，被赵虎式反关节锁住手腕，匕首落地。第三个试图拔枪，雷震直接扑上去，两人滚倒在地，枪口朝上开火，天花板留下焦黑弹孔。
血开始滴落。
雷震右肩中弹，但他没退。他把那人压在身下，膝盖顶住对方喉咙，直到对方失去意识。他站起来，脱下夹克裹住伤口，重新站回原位。
秦峰还在输入最后一条指令。
“主协议认证进度98%。”他说。
屏幕上，全球货币体系的核心架构正在重组。SwIFt通道自动切换至辰星节点，各国交易路由重新分配。原本独立运行的金融网络，此刻像河流汇入大海，统一归流。
最后一个特工出现在杨辰身后，手里拿着注射器。他刚抬手，赵虎式的擒拿动作再现，雷震从斜侧冲出，一手扣住对方手腕，另一手劈在颈侧。那人倒地，注射器摔碎。
雷震喘了口气，靠在墙边。他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但他站着，没坐。
“99%。”秦峰说。
杨辰抬起左手，再次转动钢表表冠。这个动作很轻，但在安静的机舱里格外清晰。他知道，父亲当年戴这块表的时候，也总这样转。
“准备见证。”他说。
秦峰按下确认键。
三十七架隐形无人机从不同大陆升空，目的地全是华盛顿。它们飞行高度一致，速度同步，穿越防空雷达网时未触发任何警报。抵达白宫上空时，编队完成重组。
夜空中，四个汉字缓缓浮现：地下秩序。
字体由无数光点组成，稳定悬停。五秒后，转换为英文同义词组，再五秒，凝成辰星立方体图案，覆盖整个穹顶投影范围。全球直播信号被强制切入，数十亿人手机、电视、街头大屏同时显示这一幕。
机舱内，秦峰的屏幕全数转绿。
“协议生效。”他说。
杨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知道，从此以后，没有人能绕开这套系统运作。不是威胁，不是控制，而是事实。就像空气存在，无需宣告。
雷震撕开急救包，给自己包扎。血还在渗，但他动作稳定。他看了一眼主控台，确认主机无损，然后回到门口，继续站立。
秦峰靠在座椅上，手指仍搭在键盘边缘。他没有笑，也没有放松。他知道，这种级别的权限一旦激活，反扑只会更猛烈。
机舱恢复安静。
外面仍是黑夜，飞机还在飞行。航线未变，目的地未知。舷窗外看不到星星，只有厚厚的云层。
杨辰睁开眼，看向窗外。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秦峰的屏幕忽然闪了一下。一条新提示浮出：【永恒霸权协议已激活，初始权限稳定】。
下一秒，另一条消息跳出来：【检测到异常数据源，来自南半球某浮动平台】。
秦峰皱眉，手指迅速敲击。他调出追踪图，发现信号源正在移动，坐标无法锁定。
“有东西在回应。”他说。
杨辰转回头，看着屏幕。
雷震握紧了手臂上的绷带。
飞机仍在高空巡航，引擎声低沉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