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响，张嘉豪兜里的 bp 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王建军的留言：“邻镇厂子杀价 30%，淘宝商家有三家要转单，速回。”
指尖攥着冰凉的 bp 机，张嘉豪快步走出教室。走廊里飘着粉笔灰，学生们打闹的声音此起彼伏，他却满脑子都是印刷厂的订单 —— 上周刚和淘宝招商团队签下年供 100 万份包装的协议，工人刚熟悉新设备的操作流程，邻镇那家小印刷厂就突然杀出来搅局。
“张老板，你可算回来了！” 刚踏进豪宇印刷厂的大门，王建军就迎了上来，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订单复印件，“你看，他们给商家报的价，比我们低三成，这根本就是赔本赚吆喝！”
张嘉豪接过复印件，上面的手写报价单墨迹还没干透，邻镇印刷厂的名字 “兴盛印刷” 格外刺眼。厂房里，几台胶印机还在嗡嗡作响，工人戴着蓝色布手套，正小心翼翼地将印好的包装纸叠整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油墨味。
“舅，别急。” 张嘉豪走到成品堆放区，拿起一沓邻镇印刷厂的样品 —— 那是前几天从合作商家那里拿到的，纸质粗糙，油墨颜色发暗，边角还带着毛刺，“你看这质量，用的是再生纸，油墨也是最便宜的工业级，别说防潮防损，估计运输途中稍微磕碰就会破。”
王建军凑近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可商家就认低价啊，刚才还有个县城文具店的老板打电话，说要是我们不降价，就把后续订单都转给兴盛。”
“降价是死路一条。” 张嘉豪摇摇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纸笔，“我们的优势是质量，是食品级油墨和厚实的卡纸，不能跟着他们陷入低价竞争。既然他们拼价格，我们就拼服务。”
他笔尖飞快地在纸上写写画画：“第一，联系本地的快递点，谈‘包装 + 物流’一体化服务。商家在我们这订包装，直接就能从厂里发货，运费我们承担一半，比他们自己找快递还划算。”
“第二，推出破损补发承诺。只要商家收到的包装有破损、印刷不清的情况，我们无条件补发，来回运费全算我们的。”
“第三，给长期合作的商家加赠福利，每订一万份包装，送五百份防疫科普小单页 —— 现在大家还关注防疫，这些单页商家能当赠品，肯定愿意要。”
王建军看着纸上的三条对策，眼睛渐渐亮了：“这主意好！可快递那边能谈下来吗？之前找老陈的快递点，他们运费咬得很死。”
“我去谈。” 张嘉豪站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帆布包，“老陈之前托我帮他儿子找 JY 小组的资料，这次正好做个人情。”
下午的供销社茶室里，搪瓷杯里的茶水冒着热气。张嘉豪坐在老陈对面，将一体化服务的方案摆在桌上：“陈叔，我们厂里每天至少有五十件货要发，都是发往全国各地的淘宝商家，长期合作，你给个优惠价，运费我们承担一半，商家那边也能更愿意选我们。”
老陈摩挲着茶杯，沉吟道：“你这量确实不小，要是能长期稳定发货，我给你算八折运费，破损包赔。”
“成交。” 张嘉豪立刻拿出纸笔，手写了一份合作协议，两人各自按了手印，“明天我让厂里的人把货整理好，直接送到你那边。”
回到印刷厂，张嘉豪立刻组织工人落实方案。他让王建军打印了一批 “破损补发承诺书”，上面用黑体字写着 “豪宇包装，破损必补，运费全免”，每个合作商家都单独寄送一份；又让设计员连夜赶制防疫科普单页，内容是手抄的防疫小知识，印在彩色卡纸上，小巧便携。
与此同时，邻镇的兴盛印刷厂正忙着赶工。他们为了压低成本，不仅用了劣质材料，还让工人加班加点赶进度，很多包装都没经过质检就直接发货。
三天后，第一个反馈来了。县城文具店的李老板打来了公共电话，语气急促：“嘉豪，我跟你说，兴盛那包装太坑了！发出去的二十件文具，有五件包装都破了，油墨还染到了文具上，客户都退货了！”
张嘉豪安抚道：“李叔，你别着急，下次订我们的包装，我给你补发十份，再送你两百份科普单页。我们的包装都是食品级油墨，卡纸也是加厚的，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挂了电话没多久，更多商家的反馈接踵而至 —— 有的说兴盛的包装防潮性差，南方的客户收到后纸都变软了；有的说印刷模糊，商家的 logo 都看不清；还有的吐槽物流慢，兴盛没有固定快递合作，发货要自己跑邮局。
反观豪宇包装，因为和快递点合作，发货速度比之前快了两天，加上破损补发的承诺，商家们纷纷回流。淘宝上的文具商家张姐特意用 bp 机给张嘉豪发消息：“你们的包装质量好，发货还快，上次有个客户收到货说包装比文具还精致，以后我所有订单都从你这订！”
一周后，印刷厂的订单量不仅恢复了之前的水平，还涨了三成。王建军拿着手写的订单台账，笑得合不拢嘴：“嘉豪，你这招太灵了！现在每天都有新商家打电话来订包装，工人都要两班倒了。”
张嘉豪正在整理商家的反馈记录，闻言抬头笑了笑：“这不是我厉害，是他们急功近利，忘了做生意最基本的是诚信和质量。”
话音刚落，工人小李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张老板，外面有个兴盛印刷厂的人，说想跟你谈谈，这是他留的联系方式。”
张嘉豪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写着一个电话号码。他心里清楚，兴盛印刷厂肯定是撑不住了 —— 低价加上大量退货赔偿，资金链早晚会断。
“不用谈。” 张嘉豪将纸条放在桌上，“等他们主动来找我们谈收购设备的时候，再跟他们聊。”
王建军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昨天听供销社的老刘说，兴盛背后的那个老板，最近到处借钱，好像是因为之前帮别人做事，现在那人自身难保，没人给他撑腰了。”
张嘉豪指尖一顿，想起了之前一直找事的西装男。看来，对方的麻烦已经开始了，只是这场商战的余波，还远远没有结束。
他走到厂房门口，看着远处驶来的东风快递货车，车厢里装满了待发的包装。阳光洒在印刷机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张嘉豪心里清楚，这只是事业路上的一场小考验，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
而此时的邻镇，兴盛印刷厂的车间里一片狼藉，工人们正围着老板讨要工资，角落里，一堆印坏的包装被随意丢弃，油墨味混杂着纸张的霉味，让人喘不过气。老板拿着电话，语气卑微地哀求着：“再借我点钱，就周转几天，等收到货款就还你……”
电话那头传来忙音，他无力地蹲在地上，看着桌上豪宇包装的样品，眼里满是悔意。
张嘉豪并不知道兴盛印刷厂的窘境，他已经转身回到办公室，打开笔记本，开始规划下一步的扩张 —— 既然包装订单稳定了，是不是可以再添一台新的胶印机？还有网站的流量越来越大，是不是可以推出包装定制的线上服务？
窗外的夕阳透过窗户，照在笔记本上，上面的字迹工整有力，每一笔都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而他口袋里的 bp 机，再次震动起来，这次是淘宝招商团队发来的消息：“有一批电商大商家想批量订包装，约你下周谈谈合作。”
张嘉豪嘴角扬起笑容，指尖在纸上写下：“下周，赴约。”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张匿名纸条被塞进了印刷厂的门缝里，上面只有一句话：“他已经没退路了，下一步，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