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归臣深吸一口气,握着个绣着符文的布囊走上擂台。
他身材中等,面容普通,唯有指尖常年捏符磨出的薄茧,能看出是个资深符修。
“请指教。”他拱手行礼,布囊却已悄悄打开,指尖夹着两张黄色符纸。
“开始!”裁判长老的声音刚落,田归臣就将符纸往空中一抛,灵力注入的瞬间,符纸化作两团烈火,带着“呼呼”的热浪扑向苏鹿瑶。
这是二阶“烈火符”,威力足以烧伤炼气十二重修士,他还嫌不够,又掷出三张“土墙符”,淡褐色的土墙瞬间在身前竖起,形成三道防线。
符修的战术,向来是先守后攻。
苏鹿瑶却没半点慌乱,怀里的风影狐突然“嗷呜”一声,身形化作一道白影,竟从烈火的缝隙中钻了过去。
“就这点本事?”她轻笑一声,指尖凝出淡青色的灵气,随着法诀变动,无数道寸许长的风刃凭空出现,像暴雨般射向土墙。
“咔嚓咔嚓”的声响不断传来,三道土墙竟被风刃切得粉碎,碎片还没落地,风影狐已扑到田归臣面前,雪白的爪子带着灵气,直挠他的布囊。
田归臣连忙后退,却没注意苏鹿瑶的风刃已经追来,一道风刃擦着他的肩头掠过,撕裂了麻衣,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还不认输?”苏鹿瑶的风刃再次凝聚,这次却瞄准了田归臣的布囊——符修没了符箓,就像剑修没了剑。
田归臣看着布囊上被风影狐抓出的裂口,知道再打下去只会更狼狈,只能咬着牙喊道:“我认输!”
苏鹿瑶收起风刃,风影狐乖巧地跳回她怀里,她瞥了眼台下的青云弟子,嘴角的笑意更浓:“下一个,林巧儿?”
林巧儿提着长剑,快步走上擂台。
她穿着一身月白剑袍,长发束成高马尾,眼神锐利得像出鞘的剑,刚站稳就道:“你的灵宠很快,但也成了你的累赘。”
苏鹿瑶脸色微变,却依旧嘴硬:“有本事,就别躲我的风刃。”
她说着就再次召出风刃,同时拍了拍风影狐的脑袋,灵宠会意,再次化作白影扑向林巧儿。
可这次,林巧儿没有防御,反而提着长剑迎了上去。
她的剑很快,快得只留下一道青色残影,风影狐刚靠近,剑尖就已经抵住了它的咽喉。
风影狐吓得僵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你敢伤我的灵宠!”苏鹿瑶急了,风刃瞬间提速,直取林巧儿的后背。
林巧儿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脚尖轻轻一点地面,身形在空中转了个圈,不仅避开了风刃,还绕到了苏鹿瑶身后。
“青云宗剑修,可没那么好欺负。”她低喝一声,长剑泛着淡淡的白霜,正是青云宗剑修的中阶秘法“流霜斩”。
剑气划过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苏鹿瑶的风刃刚碰到剑气,就被冻成了冰碴。
她刚想转身防御,却感觉后颈一凉。
林巧儿的剑尖已经抵住了她的皮肤,只要再往前半寸,就能划破她的颈动脉。
“我……我认输。”苏鹿瑶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她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灵宠和术法,在林巧儿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好啊,我们赢啦!”台下的青云弟子瞬间欢呼起来,有人把帽子扔到空中,有人拍着身边人的肩膀,连长老们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青薇激动地拉着叶小天的胳膊:“你看!林师姐好厉害!等会儿肯定能打赢沈凌风!”
叶小天却没那么乐观,他的混沌之眼一直盯着沈凌风,见后者在苏鹿瑶认输时,眼底不仅没有惊讶,反而闪过一丝不屑,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别高兴太早。”他小声提醒,“沈凌风还没出手呢。”
可青薇根本没听进去,她和其他女弟子一起,举着手里的灵花,朝着擂台大喊:“林师姐!把沈凌风打回老家!让他们知道我们青云宗的厉害!”
观礼台上,墨衍机也对着玄玑子点了点头:“林巧儿这孩子,剑法学得扎实,心性也稳,是个好苗子。”
玄玑子松了口气,刚想开口,就见沈凌风慢悠悠地走上擂台。
他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甚至连腰间的短匕都没拔出来,只是对着林巧儿拱了拱手:“青云宗第四?请吧。”
林巧儿握紧长剑,眼神警惕地盯着沈凌风。
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比苏鹿瑶危险得多,哪怕对方看起来连灵力都没怎么运转。
沈凌风刚站上擂台,就踉跄了一下,像是脚下没站稳,引来台下一阵低笑。
“怎么回事?万兽盟第九就这水平?”
有人小声调侃,连青薇都松了口气:“看来是我想多了,他好像还没苏鹿瑶厉害。”
叶小天却皱紧了眉头,混沌之眼再次展开。
沈凌风丹田深处的金色灵光依旧稳固,刚才的踉跄根本就是装的,他甚至能看到,对方体内的灵力只运转了一层,连热身都算不上。
“他在试探。”叶小天心里暗道,可这话要是说出来,只会被当成嫉妒,只能攥紧拳头,继续观察。
“开始!”裁判长老的声音落下,林巧儿没有犹豫,提着长剑就冲了上去。
她的“青锋快剑”本就以快着称,此刻更是发挥到极致,剑尖带着破空声,直取沈凌风的胸口。
沈凌风却只是侧身一躲,动作慢得像是在散步,却精准地避开了剑尖。
林巧儿紧接着变招,长剑横扫,目标是沈凌风的腰间,可对方依旧轻松躲开,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像是被逼得节节败退。
“加油!林师姐!”台下的欢呼声更响了,有人已经开始庆祝,觉得沈凌风根本不堪一击。
青薇也拍着手喊:“你看!我就说林师姐能赢!沈凌风根本不敢还手!”
叶小天却越看越心惊,沈凌风的每一次后退,都恰好卡在林巧儿剑招的间隙,看似狼狈,实则把她的攻击路线摸得一清二楚。
更可怕的是,他注意到沈凌风的左脚,每次落地都会轻轻点一下地面,像是在标记什么。
这是在找林巧儿的破绽!
“拐啦,林师姐要败啦!”叶小天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不大,却在嘈杂的欢呼声中格外清晰。
周围的弟子瞬间安静下来,有人转头瞪着他:“你胡说什么呢?没看见林师姐压着他打吗?”
“就是!你是不是怕了?不敢上就别乱说话!”
青薇也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道:“别乱喊,小心被长老听见。”
叶小天还想解释,就见擂台上的局势突然逆转。
林巧儿见沈凌风一直躲,以为对方怕了,猛地施出“流霜斩”,剑气带着白霜,朝着沈凌风的左肋斩去。
那是她刚才观察到的“破绽”。
可就在剑气即将命中时,沈凌风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