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泉的涟漪还未平息,谷外就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不是黑袍教徒的轻捷步伐,是沉重的甲胄摩擦声,混着骨杖敲击地面的“咚咚”声,像战鼓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猛地握紧劫刀,刀身的神纹瞬间亮起淡金光晕——刚才淬刀时吸收的月泉灵力在体内流转,却压不住心底的寒意。阿蛮扶着刚苏醒的军师退到我身后,军师脸色苍白如纸,却死死盯着谷口,声音发颤:“是深渊邪帅……没想到他们竟派出了这种级别的人物。”
“邪帅?”我低声追问,目光死死锁着谷口的雾霭——那里的邪雾重新凝聚,比之前更浓郁,隐隐透出一道高大的黑影,甲胄上的深渊符文在雾中闪着幽绿的光。
“是深渊势力的小统领,手下掌管着上百个黑袍教徒,自身还融合了邪物之力,比之前的邪物强十倍不止。”军师咳了两声,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张符纸,“他的黑甲能吸收神纹之力,谷口的屏障撑不了多久。”
话音刚落,谷外突然传来一声冷喝,声音像是冰锥刺进耳膜:“躲在谷里当缩头乌龟?交出劫刀和血脉者,饶你们全尸。”
随着话音,一道黑色的邪力弹从雾中射出,精准撞在谷口的石笋上——“咔嚓”一声,石笋上的神纹裂开一道细纹,光芒瞬间黯淡下去。阿蛮惊呼一声,指尖凝出荆棘藤挡在石笋前,却被邪力余波震得连连后退。
“不能让他破神纹!”我低吼着冲出去,劫刀在手中挥舞,金色刀气劈向雾中的黑影。刀气穿透邪雾,却被一道突然升起的黑甲屏障挡住,“当”的一声巨响,刀气四散,我反而被反震力逼退半步。
雾中传来一阵冷笑,黑甲邪帅缓缓走出——他身高丈二,身披暗黑色鳞甲,甲胄每一片鳞片上都刻着扭曲的深渊符文,脸上戴着一张骷髅面具,骨杖顶端的黑眼珠正死死盯着我,像是在打量猎物。
“果然是巨神血脉。”邪帅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沙哑而冰冷,“有了你这血脉,再加上劫刀的神血,就能打开深渊之门的第一道封印了。”
他说着抬起骨杖,杖头的黑眼珠突然爆开,无数道黑色触手从雾中涌出,像潮水般朝着谷口的石笋冲去。触手撞上神纹屏障,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石笋上的细纹越来越多,眼看就要碎裂。
“阿蛮,用木系灵力加固神纹!”我一边挥刀劈断冲过来的触手,一边大喊,“军师,你有没有能暂时困住他的符文?”
军师趴在泉边,艰难地抬手结印:“有……但需要时间……你帮我拖他半炷香!”
我咬牙点头,体内的巨神之力与劫刀的神纹彻底交融,刀身的巨神虚影再次浮现,与我并肩而立。“想破阵?先过我这关!”我嘶吼着冲过去,劫刀带着丈许长的金色刀气,直劈邪帅的黑甲。
邪帅不闪不避,抬手用骨杖格挡。刀杖相撞的瞬间,金色神纹与黑色符文炸开,我被震得气血翻涌,胸口的伤口再次渗血,而邪帅只是后退半步,黑甲上的符文竟将刀气的力量吸收了大半。
“没用的。”邪帅冷笑一声,骨杖猛地横扫,一道黑色的邪力浪潮朝着我涌来。我连忙侧身避开,浪潮扫过的地面瞬间变得焦黑,连旁边的树木都被腐蚀成了灰烬。
缠斗中,我发现邪帅的黑甲虽能吸收神纹之力,却有一处破绽——甲胄的胸口处,有一块暗红色的印记,那里的符文比其他地方淡,显然是融合邪物之力时留下的弱点。
“就是现在!”我抓住邪帅挥杖的间隙,身形猛地下沉,劫刀顺着黑甲的缝隙,狠狠刺向胸口的印记!
“嗤啦”一声,刀身刺入印记的瞬间,邪帅发出一声痛呼,黑甲上的符文瞬间黯淡下去。他愤怒地挥爪拍向我,我趁机拔出劫刀,转身就往谷内跑——身后的邪帅嘶吼着追来,骨杖上的邪力暴涨,显然是动了杀心。
“军师!好了没有?”我冲回谷内,大喊着提醒。军师刚完成结印,手中的符纸化作一道金色光网,朝着追来的邪帅罩去:“符文·困神!”
光网瞬间将邪帅困住,金色符文紧紧缠绕住他的黑甲,让他无法动弹。邪帅怒吼着挣扎,光网却越收越紧,黑甲上的符文发出“噼啪”的碎裂声。
“快!趁现在冲出去!”军师耗尽灵力,再次昏迷过去。阿蛮立刻背起他,跟着我往谷外的另一侧跑——那里的邪雾最淡,是唯一的缺口。
可就在我们即将冲出谷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邪帅竟硬生生挣脱了光网,黑甲碎裂大半,胸口的印记淌着黑色的血液,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想走?”邪帅嘶吼着,骨杖指向我们,“深渊触手,缚!”
无数道黑色触手从地面涌出,缠住了我的脚踝。我猛地回头,将阿蛮和军师往前推:“你们快走!我来断后!”
“哥!”阿蛮哭喊着想要回头,却被我厉声喝止:“快走!带着军师活下去,找到白袍前辈!”
我握紧劫刀,转身朝着邪帅冲去——这一次,我没有留力,体内的巨神之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劫刀的神纹亮得刺眼,金色刀气化作一道光箭,直逼邪帅的胸口。
邪帅没想到我会反扑,仓促间用骨杖格挡,却被刀气穿透骨杖,狠狠击中胸口的印记。“嗷——!”邪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色刀气中剧烈扭曲,最终化作一团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我踉跄着站起身,脚踝的触手已经消失,可体内的力量也彻底耗尽,眼前阵阵发黑。远处传来阿蛮的呼喊,我强撑着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刚迈出两步,就看见谷外的荒原上,无数道黑袍人影正朝着这边赶来——是邪帅的手下,他们终于到了。
我握紧手中的劫刀,刀身的神纹渐渐黯淡。看来,这场厮杀,还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