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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昶在丰收的喜悦中沉醉时,麻荒地的另一角正酝酿一场风暴。秋风裹挟着凉意掠过村落,薄棉衣物裹住了怕冷的村民,也裹住了即将爆发的隐秘。

秋收时节,麻荒地的粮场堆起连绵的 “小山”,金黄的玉米、饱满的高粱,还有牛乡长场院里黑压压的豆子,沉甸甸的果实压弯了晒粮的木架。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牛乡长的美梦烧得粉碎。

那夜,西北风如同发狂的猛兽,呼啸着掠过村庄。不知从何处燃起的火苗,借着风势瞬间窜起数丈高,熊熊烈火如贪婪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吞噬着场上的豆子。赤红的火舌舔舐着夜空,映得半边天通红如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浓烟裹挟着焦糊味弥漫在整个麻荒地。

“救火啦,牛乡长场里着火啦!” 牛存金敲着铜锣,嘶哑的呼喊在空荡荡的街巷回荡。可平日里受尽欺压的村民们,只是远远站着,眼神冷漠。他们恨透这个为日本人当走狗的牛乡长,此刻倒盼着大火烧得更旺些。只有牛乡长家的三个长工,在火场边装模作样地忙活,而几个年老心善的村民赶来帮忙,也抵不过肆虐的火势,不过是杯水车薪。转眼间,满场豆子化作一地灰烬,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臭。

牛乡长望着化为乌有的粮食,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心痛、愤怒交织在一起,他暴跳如雷,青筋在额头上突突直跳,咬牙切齿命令牛存金:“给我把放火的人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可在这麻荒地,牛乡长树敌无数,得罪的何止是一村的人,这场无头大火,又该从何处查起?

听看场人一句 “好像是马友志”,牛乡长如饿狼扑食,将马友志抓进狼公所。他冲上前,对着马友志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打得马友志口鼻出血:“好你个马友志,竟敢烧我的场子!” 马友志满脸惊愕,半是讽刺半是哀求:“三哥,你莫要冤枉好人,我哪有这胆子?” 牛乡长哪里肯听,大手一挥,一群狗腿子如恶犬扑上来,棍棒拳脚雨点般落在马友志身上。马友志被打得眼冒金星,耳中轰鸣,却仍咬紧牙关:“火不是我放的,我有证人!”

牛乡长余怒未消,将马友志押送到县里警察局。马友才匆匆赶来探望,马友志镇定安慰:“二哥放心,我问心无愧。” 在警察局里,面对严刑拷打,马友志始终坚称自己无罪,他挺直脊梁,目光坚定:“那晚我在城里龚先生家,根本不在村里!”

当龚先生出面作证后,马友志终于被释放。走出警察局的那一刻,虽然他浑身是伤,心中却畅快无比。这场大火,让作恶多端的牛乡长尝到苦头,也算为乡亲们出了一口恶气。

时光如同指间沙砾,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流逝。当蝉鸣再次撕裂盛夏的天幕,马友志已悄然褪去少年的青涩,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大人。岁月的重担过早地压在他的肩头,家中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将他求学的渴望牢牢阻隔。尽管校园的大门已然关闭,但他与龚先生之间那份超越师生的情谊,却似陈酿的美酒,在时光的窖藏中愈发醇厚绵长。

父亲佝偻的脊背在岁月侵蚀下,如同被风雨吹折的老柳,再也无法扛起田间的重负。二哥成家后另立门户,那六亩承载着全家生计的田地,便如同一副沉重的枷锁,沉甸甸地落在了马友志稚嫩却坚毅的肩头。

那是个慵懒的星期天,阳光如同碎金洒在乡间阡陌。马友志扛着农具,脚步丈量着通往田地的小路。途中,他恰巧遇见马保真,仿佛在黑暗中寻到一盏明灯,他赶忙向对方请教农活的门道。路边的稻田里,嫩绿的稻穗已然抽出,宛如青涩的少女,羞涩又欢喜地朝着这些辛勤的耕耘者颔首微笑。清甜的稻香自湿润的泥土中蒸腾而起,丝丝缕缕钻入鼻腔,如同温柔的手,抚平他眉间的疲惫,令人心醉神迷。二人并肩而行,一路畅谈农事,直至走到麻荒坑南边,才挥手作别。

马友志转身迈向自家稻田,弯腰开始仔细薅除杂草,马保真继续朝着南方的田野走去,身影渐渐融入金色的阳光里。

不知过了多久,烈日的炙烤让马友志的脊背如火烧般灼痛,酸痛感顺着每寸肌肉蔓延开来。他直起腰,缓步走到田埂旁的树荫下,缓缓躺倒。斑驳的树影在他脸上摇曳,宛如命运的手在轻轻抚触。他闭上双眼,村里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如同春日的柳絮,在脑海中肆意飘荡。从灶头的窃窃私语,到街头巷尾的热议,都在诉说着同一个消息 ——“共产党很快要来了,来帮穷人闹翻身,有权和有钱的人要倒霉了。” 这些话语,带着希望的火种,在每个人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就在他沉浸在思绪中时,一片枯叶如蝶般轻盈飘落,不偏不倚落在他的脸上。他心头猛地一紧,误以为是飞鸟的排泄物,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伸手去触碰。直到缓缓睁开双眼,才惊觉龚先生正含笑立于身旁,那温润的目光,如同春日的暖阳,瞬间驱散他的惊慌。他慌乱地撑起身子,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眼中满是惊讶:“龚先生,您怎么来了?”

龚先生唇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如同春风拂过湖面:“今日恰逢周日,学堂里没了孩子们的喧闹,我便出来走走,寻一寻这乡间的好风光。” 说着,他轻轻拉住马友志的胳膊,一同在树荫下坐下,周遭的空气仿佛都染上几分闲适。

马友志犹豫片刻,终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轻声问道:“龚先生,最近村里都在传,说共产党很快就要来了,要来帮咱们穷人翻身,您觉得这是真的吗?”

龚先生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掰出咯咯声响,似在酝酿着答案。随后,他笑着反问:“依你看,这传言是真是假?”

马友志轻轻摇摇头,眼神中满是迷茫:“我也说不准。”

“那你可盼着这是真的?” 龚先生紧追不舍,目光如炬,似要穿透他的内心。

“我当然盼着是真的!” 马友志眼中陡然燃起炽热的光芒,“我就盼着共产党来了,能把牛世祖那些欺男霸女的恶霸都绳之以法。还有牛存金、牛德兴……” 他掰着手指,将那些平日里欺压百姓的恶人一一数来。他清楚,龚先生与他一样,对这些人恨之入骨。

龚先生伸出手,温暖而有力地搭在马友志肩头,神色变得郑重而庄严:“这传言千真万确,共产党已经来了 —— 他此刻,就坐在你的身边。而你,已然为共产党立了一件大功。”

马友志猛地抬头,目光中满是震惊与期待,如同在黑暗中徘徊许久的人,突然望见一丝曙光:“龚先生,您的意思是…… 您是共产党派来的?您让我去烧牛世祖的豆子,就是为共产党办事?”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心中的惊涛骇浪几乎要冲破胸膛。

“正是如此,友志。” 龚先生的眼神中满是信任与期许,“我清楚你家中的艰难,也知道你二哥与你一样,盼望着穷苦人能有出头之日。回去后,你不妨与他商量商量,一同加入共产党,为咱们穷人的未来拼上一拼,如何?”

“我…… 我也能加入共产党?” 马友志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仿佛要挣脱束缚。

“当然!共产党本就是穷苦百姓的政党,自然欢迎每一位有志之士加入。” 龚先生语重心长地说。

然而,马友志却陷入了犹豫。前路未知的迷茫,以及不知二哥心意的忐忑,如同乌云笼罩在心头。龚先生一眼看穿了他的顾虑,语气温和地劝慰:“莫要为难,加入共产党全凭自愿,无人会强迫。你且慢慢思量,想清楚了,再来寻我不迟。”

两人正相谈甚欢,忽见远处一道身影摇摇晃晃朝这边走来,那人肩头横担着两根长木头,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上,沉重得仿佛要将脚下的土地踏出深坑。待那人走近,才看清是马保真。他古铜色的脸庞沁满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肩头的衣衫被木头压得深深凹陷,勒出两道紫红的痕迹。

马保真瞧见二人,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口白牙,笑着打趣道:“哟呵!龚先生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咋也来地里‘光顾’了?莫不是要体验体验咱庄稼汉的苦日子?”

龚先生闻言,眉眼弯弯,笑意温柔得如同春日的溪流,赶忙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哪有那干活的本事,不过是出来散散心,凑个热闹罢了。”

马友志好奇地上下打量着马保真肩头的木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着调侃:“大叔,您这是走了哪门子大运?扛着这两根宝贝,莫不是要发笔横财?”

马保真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说道:“嗨!今天乌龙河发起了脾气,大水滚滚而下。我去河滩地查看水情,就瞅见河里漂着两根油光水滑的松木,在浪头里起起伏伏。我寻思着这可是老天爷赏饭吃,二话不说就跳下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们捞上来。” 说罢,他又紧紧肩头的木头,步伐坚定地往家走去,那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宛如一尊倔强的雕像。

谁料,马保真在归家途中,与乡丁牛存金狭路相逢。两人目光相撞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冰冷而又充满敌意。牛存金绿豆般的小眼睛死死盯着那两根木头,眼中贪婪的光芒如同饿狼瞧见猎物,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他心里盘算着,若是能将这两根木头抢到手,定能换不少银钱。可他也清楚,马保真身强力壮,自己恐怕不是对手。一番思量后,他咬咬牙,心中生出一股恶毒的念头:既然我得不到,那就谁也别想好过!于是,他如同一只嗅到血腥味的苍蝇,匆匆忙忙朝狼公所跑去,要向牛乡长告状。

很快,马保真便被牛存金带到狼公所。牛乡长端坐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把玩着一串油亮的佛珠,眼神中满是傲慢与不屑。“马保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河堤的梅花桩拆了扛回家,这是要毁了乡亲们的性命啊!”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茶杯都跳了起来。

马保真急得涨红了脸,赶忙辩解:“乡长,冤枉啊!我哪敢拆梅花桩,这两根木头真真是从河里捞上来的。咱们河堤的梅花桩都是柳木,可我捞的是松木,这材质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好哇!还敢顶嘴!” 牛乡长怒不可遏,“啪” 的一记耳光狠狠甩在马保真脸上,那声响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马保真的脸颊瞬间肿起老高,泛起一片青紫。紧接着,狼公所里的狗腿子们如同恶犬一拥而上,拳头、棍棒如雨点落在马保真身上。马保真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狼公所里,他面如死灰,嘴唇颤抖着,只能不断地哀求:“别打了,别打了……”

遭此毒打,马保真已是奄奄一息。但他不得不强撑着身体,步履蹒跚地将木头送回狼公所,还被罚做四十个工。每走一步,都似有千万根针扎在身上,可他只能默默忍受,泪水和着血水,滴落在回家的路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马保真的身体渐渐有些起色。看着儿子马二虎一天天长大,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对知识的渴望,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念头:无论如何,也要让儿子去上学,不能再像自己一样一辈子在土里刨食。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马保真轻轻推开院门,踏着满地月光,朝着学校方向走去。学校里漆黑一片,空无一人,龚先生并不在。他失望地转身往回走,远远瞧见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在街上徘徊。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脚步一顿,随即迅速拐进旁边的巷子。马保真眯起眼睛,仔细回想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猛地一震:那不是马友志吗?他为何要躲着自己?马保真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疑惑。他很快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家走,可脚步却不自觉地慢了下来,还时不时回头张望。越看越觉得那人就是马友志,想起前些日子撞见马友志和龚先生在一起的反常,他心中愈发不安。这究竟是巧合,还是背后藏着什么秘密?好奇心和疑虑如同藤蔓,紧紧缠绕着他的心。最终,他咬咬牙,决定跟踪马友志,一探究竟。

那人确实是马友志。他在街上七拐八绕,警惕地四处张望,确认身后无人跟踪后,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下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高大智的家门口。刚要抬脚进去,突然,一个身影从墙角缓缓走出,那人压低声音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马友志吓得浑身一颤,如同惊弓之鸟,瞪大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马保真,眼神中满是疑惑与不安,支支吾吾说:“大叔,您这是…… 这是干什么呀?”

马保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沉声道:“友志,你是不是有啥事瞒着大叔?”

“我…… 我……” 马友志脸色煞白,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这时,“吱扭” 一声,高大智家的街门缓缓打开。高大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出来,他伸手轻轻扶住马友志的肩膀,又热情地拉住马保真的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大叔,没啥好瞒您的。今天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是要商量村里的大事。既然您来了,就一起进来吧,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还能给我们出出主意呢!”

马保真有些局促不安,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说:“我…… 我本来是来找龚先生的,也不知道咋就走到这儿,还碰见了友志……”

“甭管咋碰上的,来了就是缘分,快进屋吧!” 高大智边说边拉着马保真往院子走。马友志在后面小心翼翼关好门,心中的忐忑难以言表。

马保真一进屋,瞧见昏暗的煤油灯下,坐着好几个人。灯光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明忽暗。龚先生和马友才都在,还有一个陌生面孔。马保真瞬间紧张起来,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眼神慌乱地躲闪着众人的目光,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 我真是来找龚先生的,也不知道咋就稀里糊涂跑到这儿了……”

高大智目光坚定地扫视一圈屋内众人,语气沉稳地介绍道:“大伙别紧张,大叔也是自己人。他自幼父母双亡,孤苦伶仃,一路乞讨,尝遍人间的酸甜苦辣。最后流浪到槐树庄漾河滩房,被一位老水头收留,在伙房帮工,这才勉强活下来。前些日子,还因为两根木头被牛乡长打得遍体鳞伤,他和咱们一样,都是苦命人,心里对那些恶霸恨得牙痒痒!” 说罢,他又看向马保真,郑重地说:“今天也不瞒您了,龚先生就是南山里八路军派来的。” 他指指那位陌生人,“这位是咱们八路军区小队的张振清张队长。我们已经开过几次会了,主要就是发动村里的穷兄弟们,团结起来,支持八路军和共产党,把日本鬼子赶出咱们的家园!下面,就请龚先生给大伙讲讲吧。”

龚先生原本正伏案疾书,听到这话,放下手中的笔,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目光坚定而又充满力量,仿佛要将心中的信念传递给在场的每个人,一场关乎希望与未来的讲演即将展开。

屋内众人心中满是激动与期待,可一时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尤其是马保真,他本就生性腼腆,此刻更是尴尬得手足无措。他站在房门口,任凭高大智怎么劝说,也不肯上炕。但他的内心却如同燃烧的火焰,翻涌着无尽的想法,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索性选择沉默,静静地聆听着。

龚先生站在众人面前,声音低沉而有力,讲述着村里的富人如何压榨剥削穷人,字字句句都如同重锤,敲打着众人的心房。他说:“穷兄弟们,咱们不能再这样任人欺负下去了!只有跟着共产党,把富人的土地和财富夺过来,分给咱们穷人,咱们才能真正翻身做主人,过上好日子!” 他还提到工人罢工运动,“英国工人和意大利工人已经站了起来,为自己的权益抗争,咱们也不能落后!” 虽然有些内容大伙听得似懂非懂,但一提到要分地主的地,众人的眼睛都亮起来,听得津津有味,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美好的生活图景。

这场会议持续了很久很久,直到龚先生确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理解了其中的意义,才缓缓散会。夜色深沉,众人怀揣着希望与憧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一个崭新的时代,也正悄然拉开帷幕。

马保真走在回家的路上,夜风轻拂,却吹不散他心头翻涌的热浪。方才会议上的字字句句仍在耳畔回响,他摩挲着掌心因扛木头留下的老茧,眼眶不禁发热。原来那些被欺压的日子并非没有尽头,原来真有这样一群人,愿意为他们这样的穷苦人撑起一片天。他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点点繁星好似八路军战士们坚毅的眼眸,指引着他,也指引着无数像他一样的人,朝着光明奋力前行。 回到家,马保真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借着月光看着熟睡的马二虎,孩子纯真的睡颜让他更加坚定了信念。他知道,从今夜起,自己不再只是为了一家人的温饱而活,更是要为千万个像自己一样的穷苦家庭,为赶走侵略者、为孩子能有个光明未来而奋斗。从那以后,马保真像是换了个人。白天,他依旧扛着锄头在地里劳作,只是干活时腰杆挺得更直,眼神里多了一股子劲儿;一到晚上,他便借着月光,偷偷溜出家门,和高大智、龚先生他们碰头,学习新思想,商量如何发动更多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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