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歇口气,就见好几只叫不上名的鸟从海子上空飞起来,扑棱着翅膀往夕阳那边去。黎簇撇撇嘴——看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是有鸟拉屎的。
自己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连老师会不会算他旷课都懒得想了。说起来,这旷课理由够牛的:被人拿刀架着去沙漠探险。
人就是这样,想让之前的苦不算回事,就得扛个更吓人的苦。可没亲身经历过,再大的苦难听着都像故事,黎簇现在就觉得,这趟离谱的遭遇,倒像是场刺激过头的人生体验。
考察队终于停下扎营,王盟和马日拉忙前忙后,一看就是干苦力的命。】
坎肩转头想跟王盟搭句话,就听王盟突然梗着脖子来了句:“我是苦力,我乐意当老板的苦力!”
坎肩抬手捂着脸,突然觉得王盟这傻劲儿,比自己还胜一筹。
黑瞎子在旁边听得乐了,笑嘻嘻地冲吴邪喊:“哟,小三爷可以啊,都有死忠粉了。”
关根低眉咳了两声,没接话。这黑瞎子有时候是真欠,欠得他都想找个麻袋套上,摁地上揍一顿——当然,他打不过,也就想想。最后只能在心里默念: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吴邪慢悠悠晃到海子边,掬了捧水洗脸,然后就着水边坐下来。
黎簇见没人喊他搭手,也溜达过去,学着吴邪的样子洗脸。背上的伤口痒得厉害,海子的水是淡水,凉丝丝的,透着股舒服劲儿。他心里琢磨,这要是没人,他早就脱了衣服跳进去泡着了,管它伤口疼不疼。
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跟这位“老板”多聊几句。聊出点交情,往后说不定能多捞点信息。
可惜啊,这招没用。
就像当年的吴邪,总想着跑遍各地,只要能碰上三叔,就死缠烂打套话。可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任凭他怎么绕,该藏的还是藏,从来没给过一句痛快话。】
其实这会儿,吴家的人都没咋说话。有些事,他们说不出口——吴邪会跳进这个局,他们这些做长辈、做亲人的,谁也脱不了干系。
他们或许能找个地方歇着,喘口气,可吴邪不能。他只能找个没人的角落,或者只有胖子在的时候,抱着胖子哭一场。哭完了,抹把脸,还得变回那个冷静得像机器的吴邪。
他不喜欢这样。
他更想待在雨村,过那种慢悠悠的日子,种种菜,开个小饭馆,不用琢磨人心,不用算计来算计去。可连雨村那日子,最后都成了计划里的一环。
他身上扛的东西,太重,太多。逃不掉,只能往前走。
他最烦的,就是亲人朋友对他藏着掖着,半句真话掺半句假话。也烦透了那些“为你好”的大旗,恨不得一把掰断,自己选条路走。
【可黎簇刚在吴邪旁边坐下,吴邪突然站起来,开始脱衣服。没一会儿就脱了个精光,径直往海子里走。】
屏幕里这一幕出来,吴邪的脸“腾”地红了,关根也皱紧了眉——好歹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要点脸面的吧?
黑瞎子和胖子哪会放过这机会。胖子冲吴邪挤眉弄眼:“天真可以啊,当众洗野澡,够奔放!”黑瞎子则慢悠悠看向关根:“某人当年在戈壁滩,不也光膀子跳河吗?怎么,现在害羞了?”
吴邪回了胖子一个白眼,俩人差点吵起来。关根没说话,就是眼神扫过旁边的水杯、瓜子盘,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再叨叨,就直接扔过去了。
黑瞎子还在那儿欠欠地打嘴炮:“哎,你说这马赛克打得,是不是怕我们看着羡慕?”
最后还是解雨臣咳了一声,冷冷道:“差不多行了,再闹把你们俩扔出去。”这才把场子压下来。
说起来,还得谢谢这“天道”有点公德心,打了马赛克。不然,吴邪和关根今儿个这脸面,算是彻底没地方搁了。
当然,真要说起来,他俩也没啥见不得人的。可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终归不自在。
胖子摸了摸鼻子,小声跟吴邪嘀咕:“说真的,你当年咋想的?就不怕水里有东西?”
吴邪没好气地肘了他一下:“闭嘴,别再提这茬。”主要我哪知道啊
你要问不该问关根吗
关根端起水杯喝了口,耳根子还有点热。黑瞎子凑过来,用只有俩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其实我见过更劲爆的……”
话没说完,就被关根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观影厅里的气氛总算活泛了点,老九门那帮人看的直乐
二月红笑着摇摇头,没说话。年轻人的热闹,看着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