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捡着关键,把第一次闯入古潼京的遭遇简略说了一遍。
折腾了这么久,没人再有多余的心力琢磨别的,眼下只想彻底放松下来,好好歇一觉,静静等待后续的变数。
休息的间隙,苏万啃着干涩的压缩饼干,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鸭梨,你作业写完没?开学就要模拟考了,听说这次作业算进总成绩里。”
黎簇闻言摇了摇头,心里只剩苦笑——这一路九死一生,哪还有半分心思顾及作业。
但他也懂苏万是想岔开话题,缓解眼下的压抑,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还得靠你,留我两天时间,抄抄就行。”
“拉倒吧你,”苏万翻了个白眼,“上次你连我写错的步骤都原封不动抄过去,害我被老师抓着骂‘互相抄袭还错得一模一样’,连累我够惨的。”
打趣归打趣,几人很快便收拾好心情准备休息。
黎簇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沉声道:“我守上半夜,等后半夜要是谁醒着,或者睡得差不多了,再叫起来换班。”
其实他也早已累得骨头缝都发酸,可大脑却异常清醒,怎么也睡不着。
他不愿去想明天该往哪走、该如何再次启程,只想趁着这片刻的安宁好好休整,但现实却容不得他逃避——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
是更凶险的机关,还是断水断粮的绝境?
吴邪当初只教了他些皮毛,应付普通的险境尚且勉强,如今重回古潼京,无疑是再次坠入困局。
这地方荒无人烟,一眼望不到边,估摸着得耗上他们十天半个月。
更要命的是,这里不仅没有稳定的水源,随身携带的食物也所剩无几,撑不了几天。
如果吴邪没提前考虑到这一点,没留下后路,那他们此刻简直是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黎簇越想越烦躁,只怪自己是被动落到这地步的。若是当初能清醒地穿过那片诡异的“鬼蜮”,找个安全的地方上岸,先摸清地形再慢慢推进,他们现在扎营的地点也该自由得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连下一步该往哪挪都没头绪。
这一路磕磕碰碰,闯过了那么多难关,没想到偏偏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
那个突然发难的蒙古人,到底是早就算计好的,还是临时起了歹心?
这疑问像根刺,扎在他心里,挥之不去。】
关根的目光落在投影画面上,仅眼睫轻轻颤了两颤,便再无多余动作。
他陷在沙发里,背脊贴着椅背,周身裹着一层淡淡的疏离,什么都不愿想,也什么都懒得理会,仿佛将自己与周遭的一切隔了开来。
黎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反常地沉默着,话少得可怜。
只因再过片刻,就能在投影里见到那些人,更能再次看到吴邪——这个认知像根细刺,扎得他莫名烦躁。
他抬手捏了捏发紧的眉心,几次想转头望向沙发上的关根,可那点勇气刚冒头就熄了下去,只能任由焦虑在心底翻涌,坐立难安。
他身边的苏万和杨好自然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眉宇间都带着几分担忧,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种时候,任何安慰都显得苍白,两人只能坐在原地,默默陪着他,偶尔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
前排的板凳上倒是热闹,胖子正拍着大腿调侃,说黎簇他们这趟折腾下来,作业肯定半点没碰,开学就要模拟考,听说作业还得算进总成绩里。
“就黎簇这以前三天两头闯祸、不爱学习的性子,估计老师都管不动他了!”这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哄笑,喧闹的笑声飘到后排,更衬得沙发上的关根愈发沉静,与前排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