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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泞的大路在沉重的蹄铁下呻吟,蹄声如滚雷,一队骑兵卷着呛人的烟尘,旋风般疾驰而过,只留下被践踏得更加狼藉、泥浆翻涌的路面。道旁枯黄杂乱的草丛簌簌抖动,直到烟尘渐散,一个人影才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他浑身沾满了草屑和泥浆,活像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土豆,背上斜挎着一把破旧的长剑,剑鞘磨损得厉害,几乎辨不出原本的颜色。他一边用力拍打着沾满草叶和泥点的粗布衣裳,一边骂骂咧咧,声音里压抑不住的烦躁几乎要喷薄而出。

“操!一天天的,有完没完?害得老子跟地鼠似的东躲西藏!”他狠狠啐了一口沾到嘴边的泥星子,目光焦灼地扫视着荒芜的四周。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积着浑浊雨水的小坑洼。他如获至宝,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捧起冰凉浑浊的水就往脸上和胳膊上搓洗。干结的泥块遇水化开,黏腻的不适感稍稍缓解,带来一丝短暂的清凉。

然而,这片刻的喘息还没结束,“嗒嗒嗒”急促的马蹄声再次由远及近,速度更快,势头更猛!再想躲回草丛已是徒劳。几匹高头大马如黑色的闪电般呼啸着掠过,马上骑士身着统一的制式皮甲,神情漠然如石雕,甚至连眼角余光都吝于扫向路边这个泥人。沉重的马蹄毫不留情地踏过水坑,“哗啦”一声巨响,浑浊腥臭的泥水混合着前蹄扬起的泥点,劈头盖脸,再次将张天落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我操!弄啥呢?!还让不让人活了?!”年轻人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泥汤,朝着绝尘而去的骑兵背影愤怒地嘶吼起来,声音在空旷寂寥的荒野上显得格外微弱无力。回应他的,只有那渐渐湮没在风中的马蹄声,像是对他狼狈处境的无情嘲弄。

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气得在原地狠狠跺脚,溅起的泥点又糊了一裤腿。最终,徒劳的怒火被无边的疲惫和沮丧压倒,他颓然地蹲在泥泞的路边,抱着膝盖,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般生起了闷气。

他叫张天落——至少,他脑子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但这名字如同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他甚至无法完全确定“张天落”这三个字是否真的属于自己。更荒谬的是,关于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鬼地方的,记忆里竟是一片混沌的空白。一切发生得莫名其妙,真真正正的、彻头彻尾的莫名其妙。

混乱的记忆碎片深处,隐约拼凑出一个光怪陆离的景象:高耸入云、反射着冰冷日光的玻璃幕墙大楼;低空呼啸而过、拖曳着霓虹光带的飞行器;还有无处不在、闪烁着冰冷信息的巨大虚拟屏幕……那似乎是一个高度现代化、甚至带着浓烈科幻感的繁华都市。但“穿越”这档子事,在张天落残存的意识里,似乎并非一次性的奇遇。记忆的迷雾深处,仿佛经历过不止一次的时空转换、身份更迭。这些循环往复的经历早已磨平了他最初可能有过的新奇与激动,只剩下深入骨髓的麻木和一种挥之不去的倦怠。那个“现代化摩登化”的时代,真的是最初的起点吗?还是说,那也仅仅是漫长而诡异旅程中一个早已褪色的驿站?时间像一只无形而残忍的手,不断揉捏着他的认知,抹去清晰的界限。当同样或相似的“往事”如同坏掉的唱片般重复播放,时间本身也变得虚幻而不真实,如同指间的流沙,越想抓住,流失得越快。

一股沉重的落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攫住了他。张天落缩在湿漉漉、散发着土腥味的泥地里,感觉自己糟糕透顶。身体的疲惫、灵魂的困惑、还有无处发泄的憋屈感死死缠绕在一起,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唉……”一声长叹带着无尽的疲惫,仿佛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穿越这破行当,如今也不好干了。别人都是去改变历史、拯救世界,再不济也能混个王侯将相、娇妻美妾……老子倒好,专程来这鬼地方受苦受难,天天啃土喝风,还得躲着这些横冲直撞的丘八!这他娘的算哪门子道理?”

越想越气,一股无名邪火猛地从胸腔里窜起,瞬间烧光了最后一点残存的理智和忍耐力。积压已久的憋闷、对自身处境的绝望、以及对这操蛋命运的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了!

“老子受不了了!”他猛地从泥地里弹起身,对着空旷死寂的荒野和铅灰色冷漠的天空,用尽全身力气爆发出石破天惊的怒吼,“啊啊啊啊——!”

吼声撕裂了荒野的寂静,惊得远处枯树上几只聒噪的乌鸦扑棱棱地冲天而起,消失在铅灰色的苍穹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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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吼声刚落,张天落自己先被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本能地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惊恐地望向天空,下意识就想往路边的草丛里钻。

他如惊弓之鸟般左顾右盼,竖着耳朵仔细聆听。荒野依旧死寂,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异响。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弛,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无力感。他颓然地坐倒回泥水里,冰凉的湿意再次浸透裤管,他也浑不在意了。胡乱抹了把脸,手上沾着的泥水混合着之前没洗净的污渍,反倒让脸上更显污浊狼藉。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泥污、多处磨破的粗布衣裳,又反手摸了摸背后那把同样沾满泥浆、剑鞘都开裂翘皮的破剑,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心头。

“真他娘的……”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刚才那番歇斯底里的发泄,如同退潮的海水,只留下更加空旷冰冷的沙滩。改变历史?拯救世界?他现在连下一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连今晚能不能找到一个不被骑兵踩踏、稍微干燥点的角落蜷缩着睡觉都是天大的奢望。那些小说里穿越者甫一落地便意气风发、奇遇不断的桥段,对他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的天方夜谭。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只被无形大手随意丢进历史车轮下的蝼蚁,连挣扎都显得可笑,随时会被碾得粉身碎骨。

他下意识地反手,握住了背后那把破剑的剑柄。入手冰凉粗糙,剑柄上缠绕的麻绳早已磨损断裂,露出底下廉价木材的原色。他用力,想将这唯一陪伴自己的“伙伴”拔出来看看,或许它能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然而,剑身仿佛与同样生满铜绿、锈蚀严重的剑鞘焊死了一般,只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嘎吱”摩擦声,纹丝不动。

“连你也欺负我?”张天落对着破剑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随即又涌上一股强烈的自暴自弃,“算了,拔出来又能怎样?砍柴都嫌钝,砍人?怕是连人家那层皮甲都蹭不破……” 他想象着自己举着这把锈剑冲向骑兵的场景,画面滑稽得让他想哭。

这自嘲的念头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意外地激起了一点微澜。看着那锈迹斑斑的剑鞘,一个荒诞的、带着点破罐破摔意味的念头突然蹦了出来:“妈的,与其在这烂泥里发霉等死……何不找个大侠?好好‘玩玩’?至少,跟着大侠……兴许能混口饱饭?” 这个念头毫无逻辑,纯粹是绝望中的异想天开,但奇怪的是,它像一缕微弱的光,竟让张天落死气沉沉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心情诡异地稍微好了一点点。

就这么定了!他给自己找了个无比牵强的目标。

目光投向那几个骑兵远去的方向,烟尘尚未完全散尽。张天落又犹豫起来,下意识地从怀里摸出一个铜钱。那铜钱样式古意盎然,边缘磨损得光滑,显然不是当朝流通之物,更像是他不知从哪个“前世”夹带过来的纪念品。他把铜钱抛向空中,铜钱翻滚着落下,在泥地上弹了一下,静静地躺倒。他凑过去瞧了瞧模糊不清的正反面,似乎下了决心,转身朝着与骑兵相反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然而,刚走出没几步,他又猛地顿住,一拍脑门:“哎哟我去!” 他急急忙忙跑回去,从泥地里拾起那枚铜钱,小心翼翼地擦掉泥水,重新揣回怀里。“蠢死了!正反面代表哪边都还没想好呢!” 他懊恼地嘀咕着。再扔一次?似乎又显得太多余,像是在乞求命运的怜悯。他烦躁地甩甩头,像是要甩掉这些无谓的纠结,最终一咬牙,还是朝着那几个骑兵远去的方向,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泥泞的道路。“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日头渐渐爬高,接近中天,灼热的阳光炙烤着湿气蒸腾的大地。张天落走得口干舌燥,腿脚酸软。就在他几乎要再次瘫倒时,前方路边的景象让他猛地一个激灵,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疲惫!

道路中央及两侧,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马尸体!破碎的皮甲、折断的兵器、凝固发黑的血迹混杂在泥泞中,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和死亡气息。就在这片修罗场的中心,一个人影,拄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长刀,半跪在地上,正剧烈地喘息着。那人身上同样伤痕累累,甲胄破损,浑身浴血,仿佛刚从地狱血池中爬出。

张天落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近乎荒谬的期待成真!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尖细变形:

“大侠!你……你是大侠吗?!”

那人闻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动作牵扯到伤口,让他眉头紧锁。他眨巴了几下被血污和汗水糊住的眼睛,视线似乎才艰难地聚焦在张天落身上。干裂起皮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吐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水……大侠……想喝水。”

张天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哦!哦!水!有水!” 他像只没头苍蝇一样环顾四周,终于在稍远点的一个低洼处找到了还算清澈一点的积水。他手忙脚乱地摘下自己破帽子当容器,舀了满满一帽壳水,小心翼翼地端到那人嘴边。

那人就着他的手,贪婪地大口吞咽着,冰凉的清水滋润了几乎冒烟的喉咙,他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哼。喝完水,他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但支撑身体的刀依旧在微微颤抖。

“坐……”他又挤出几个字,“大侠……想坐下。”

张天落赶紧放下帽子,小心翼翼地架住那人没受伤的胳膊,费力地将他搀扶起来,一步一挪地走到路边一块相对干燥、没有血污和尸体的草地上,让他慢慢坐下。

刚坐下,喘息稍平,那人的目光又投向张天落,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指使:“饿……大侠……想吃东西。”

张天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干瘪的怀里,只掏出了最后一块被压得梆硬、边缘都发黑的面饼。他犹豫了一下,看着对方惨烈的模样和不容置疑的眼神,还是递了过去:“就……就剩这个了,您凑合……”

那人也不客气,接过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面饼,用还能动的手费力地掰下一小块,塞进嘴里,用后槽牙艰难地磨着,发出“咯嘣咯嘣”的声响。他吃得很慢,但很专注,仿佛这是世间无上的美味。吃完那块硬饼,他似乎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

“累……大侠……想休息。”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倦意,“你……打更。”

张天落明白这是让他放哨的意思,连忙点头如捣蒜:“您放心睡!我看着!保证连只耗子都靠近不了!” 他挺直了腰板,站在那人身旁,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死寂的战场和空旷的荒野,履行起“打更人”的职责。

荒野的风吹过,带着血腥和焦糊味。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逝。高度紧张后的放松和正午的暖意袭来,张天落靠着路边的枯树,眼皮也开始打架。他强撑着,但意识终究还是模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喂……醒醒!我们……该走了。”

张天落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坐在地上睡着了!他慌忙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和草屑,脸上满是羞愧和后怕:“我……我怎么睡着了!”

那“大侠”已经拄着刀站了起来,虽然身形依旧不稳,但眼神比之前锐利了不少。他看着张天落慌张的样子,布满血污的脸上似乎扯动了一下,也不知是笑还是疼的抽搐,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

“是啊……是你给大侠打更?还是……大侠给你打更?”

张天落的脸瞬间臊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低着头,不敢再看对方,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那蹒跚却异常坚定的背影之后,踏着血染的泥泞,走向未知的前路。荒野的风,吹动着他们破碎的衣角,也吹散了身后战场残留的淡淡血腥。

日头毒辣,晒得路上的泥泞都开始发白、龟裂。张天落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前面那个拄着刀、步履蹒跚的身影。那“大侠”走得极慢,每挪一步似乎都牵扯着伤口,发出压抑的抽气声,但他偏偏不肯停下,腰杆在剧痛中依旧试图挺得笔直。

张天落看着他那副随时可能散架的样子,心里直打鼓:这“大侠”靠谱吗?别没走出二里地,自己先嗝屁了。他刚想开口劝两句,前面那身影却猛地停住了。

一个破败的小村落出现在视野尽头,几间歪斜的茅草屋围着一口孤零零的水井。水井旁,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争夺战”。

一个穿着稍微体面些、满脸横肉的村汉,正死死揪着一个瘦弱老农的衣领,唾沫星子横飞地咒骂着,另一只手粗暴地抢夺老农怀里紧紧抱着的一个……豁了口的粗陶水瓢?老农满脸悲愤,枯瘦的手死死护着那破瓢,嘴里哀求着什么,但声音被壮汉的咆哮淹没。

“老不死的!欠老子三斗麦子三年了!就拿这破瓢抵债?做梦!今天不还粮,老子拆了你那破窝棚!”壮汉声如洪钟,震得旁边看热闹的几个村民都缩了缩脖子。

张天落眼睛一亮:来了!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这剧本他熟啊!他立刻挺直了腰板,眼神热切地看向身前的“大侠”,就等着他一声怒喝,拔刀……呃,拔他那把血迹斑斑的长刀,然后冲上去主持公道!

只见那“大侠”浑浊疲惫的眼睛,死死盯住了那个粗陶水瓢。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咕哝,像是干渴到了极点,又像是被什么点燃了怒火。他原本佝偻的身体,竟在张天落惊愕的目光中,奇迹般地绷直了几分!

“岂……岂有此理!”沙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吸引了井边所有人的目光。

壮汉一愣,松开老农的衣领,扭头看向这个浑身浴血、拄着刀、如同刚从坟里爬出来的怪人,脸上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你……你谁啊?少管闲事!”

那“大侠”根本不理会壮汉,他拄着刀,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地挪向水井。每一步都伴随着刀尖拖地的刺耳摩擦声和沉重的喘息。他布满血污的脸转向那被推搡得踉跄的老农,眼神锐利(至少在张天落看来是锐利)地扫过他怀里死死护着的破瓢,然后猛地转向那壮汉,用尽力气,发出一声带着血腥味的怒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竟敢抢夺大侠的……水瓢?!”

张天落:“……???”

他脸上的期待瞬间凝固,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等等……什么玩意儿?水瓢?重点是这个?不是三斗麦子?不是拆窝棚?是那个豁了口的破瓢?!

老农也懵了,抱着水瓢的手下意识地松了松。壮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大侠”,又看看老农怀里的破瓢,最后看看自己空空的手,气笑了:“你他妈有病吧?老子抢的是麦子!谁稀罕他这破瓢!”

“住口!” “大侠”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或者说,是濒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大侠亲眼所见!你!强抢民瓢!此等……此等卑劣行径,天理难容!” 他激动地挥舞了一下没拄刀的手臂,差点把自己带倒。

张天落彻底石化了。他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仿佛有一万只乌鸦在头顶盘旋聒噪。匡扶正义?这他妈匡扶的是哪门子瓢瓢正义?!

壮汉也被这诡异的指控和对方不要命的气势整不会了,梗着脖子:“老子就抢了,怎么着?你一个半死不活的残废,还想……”

“残废”二字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那“大侠”眼中凶光一闪(张天落发誓他看到了!),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下一刻,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他猛地将拄着的长刀往地上一插(刀身晃了晃,差点没立住),然后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不,是离弦的破风筝,以一种极其扭曲、重心不稳、随时会扑街的姿势,朝着那壮汉“扑”了过去!动作毫无章法,纯粹是街头混混打架的王八拳,但那股子亡命徒般的狠劲,加上他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恐怖形象,效果拔群!

壮汉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下意识地抬手格挡。“大侠”那沾满泥污和血痂的拳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风,“砰”一声,结结实实砸在了壮汉抬起的手臂上。

“嗷——!” 壮汉发出一声痛呼。倒不是那拳头多重,而是他清晰地看到对方破烂衣袖下露出的伤口,那翻卷的皮肉和暗红的血痂,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更要命的是,“大侠”扑上来时,那张血污狼藉的脸几乎贴到了他鼻子上,浓烈的血腥味和汗臭混合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疯子!滚开!” 壮汉吓得魂飞魄散,哪还顾得上什么麦子水瓢,只想赶紧摆脱这个瘟神。他用力一推,“大侠”本就强弩之末的身体顿时像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后踉跄。

张天落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完了!要摔!

然而,“大侠”在即将摔倒的瞬间,竟奇迹般地一扭腰(代价是伤口一阵剧痛,让他脸都扭曲了),目标精准地——一把捞起了刚才老农因为惊吓而失手掉在地上的那个豁口粗陶水瓢!

他紧紧攥着那破瓢,如同护住了稀世珍宝,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但眼神却死死瞪着被吓退的壮汉,高举着水瓢,沙哑的嗓音带着一种胜利者的宣告:

“大侠……大侠的瓢!岂容尔等……宵小染指!” 他喘了口气,又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指使,“还有……水!给大侠……打满!”

张天落:“……”

他站在飞扬的尘土里,看着那个高举破瓢、浑身是伤、摇摇欲坠却一脸“正义凛然”的“大侠”,再看看那个被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的壮汉,以及周围一圈目瞪口呆、鸦雀无声的村民。

一股巨大的、荒诞的、足以让人精神分裂的黑色幽默感,如同泥石流般瞬间淹没了张天落。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连同对“大侠”二字的最后一点幻想,都在这一刻被那个豁了口的粗陶水瓢,砸得稀碎。

这……就是他千辛万苦、抛铜钱、躲骑兵、舍出最后一块硬饼才“找到”的……匡扶正义的大侠?

张天落默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着大侠闯荡江湖,而是误入了一个充满恶意和荒诞的……大型行为艺术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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