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老祖脸色一沉，周身混沌气流骤然翻涌，化作条条灰黑色的锁链，在他身后盘旋嘶吼：“狂妄！老夫纵横此山时，你还不知在哪片混沌里浮沉！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顶峰’的力量！”
话音未落，他双掌一推，身后锁链如毒蛇般窜出，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缠向秦峰。锁链过处，草木瞬间枯萎，山石化为齑粉，连空气都被碾压得发出痛苦的呜咽。
小昭下意识握紧秦羽的手，秦羽却眼神一凝，低声道：“娘放心，父亲要动真格了。”
果见秦峰身形未动，只指尖轻轻一划，一道淡金色的光痕在身前绽开，如同一道界碑。那些狂暴的锁链撞在光痕上，竟如泥牛入海，寸寸消融，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这……”乾元老祖瞳孔骤缩，脸上的不屑瞬间凝固，“你这是什么术法？”
秦峰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你守着‘顶峰’的虚名太久，连真正的大道之力都认不出了。也罢，今日便让你明白，你所谓的‘顶峰’，在我眼中，不过是块绊脚石。”
他抬手虚握，周身瞬间浮现出亿万道细微的符文，符文交织成网，竟将整片乾元山的灵气都引动起来。
乾元老祖只觉一股磅礴的威压从天而降，自己引以为傲的修为竟如被无形的大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不可能……你明明只是初期……”乾元老祖脸上终于露出惊恐，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人绝非寻常的大道玄仙，其体内蕴含的力量，竟比他见过的任何同阶都要深邃、都要霸道。
秦峰缓缓收回手，威压散去，却让乾元老祖冷汗淋漓，如坠冰窟。
“现在，你还觉得我不够资格在你面前‘嚣张’吗？”
“道友，这一切都是误会，全是误会啊！”虚空中的身影语气陡然软化，带着几分讨好，“不如移步到我洞府一叙？乾元必定备上厚礼，为道友赔罪。”
秦峰眼中寒意未减，冷冷一笑：“不必了。你最像样的赔礼，便是你自身的元晶。”
话音落下，他周身气势再涨，大道符文在体表流转，显然已没了废话的耐心。山巅的空气仿佛被这股杀意冻结，连风都带着凛冽的锋芒——既然谈不拢，便只能凭实力分高下。
乾元老祖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活了百万年，自然明白“元晶”对混沌生灵意味着什么——那是本源所系，是修为根基，若被夺走，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魂飞魄散。
“道友饶命！道友饶命啊！”他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倨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是老夫有眼无珠，冲撞了道友天威，求道友看在老夫守护乾元山百万年的份上，留我一条生路！”
秦峰眼神冰冷，不为所动：“方才你对我儿出手时，可曾想过留他生路？”
原来方才秦羽历练时，乾元老祖见他身怀多枚混沌兽元晶，便起了贪念，暗中遣出数头混元无极大罗金仙级别的混沌兽围攻，若非秦羽反应迅速，早已遭了毒手。秦峰感知到儿子遇险，这才现身。
乾元老祖嗫嚅着说不出话，额头磕得鲜血淋漓：“是老夫糊涂！是老夫被猪油蒙了心！只要道友肯放过我，我愿将乾元山所有珍藏悉数奉上，还有……还有归缘之门的线索！”
“归缘之门？”秦峰眉头微挑，语气稍缓，“你知道归缘之门的下落？”
乾元老祖见状，连忙道：“老夫曾在一处上古遗迹中见过记载，说归缘之门藏在界域中枢的‘碎星渊’，只是那里凶险万分，有空间风暴日夜肆虐，寻常混沌神王都不敢靠近……”
秦峰沉默片刻，眼中寒光渐敛：“既然你知道归缘之门的线索，今日便暂且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屈指一弹，一道金光射入乾元老祖体内。乾元老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气息瞬间萎靡下去，原本浑厚的修为跌落到混元无极大罗金仙境界。
“从今往后，你便守着这乾元山，再敢为恶，定取你性命。”秦峰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小昭与秦羽，“我们走。”
乾元老祖瘫在地上，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恐惧与不甘，却连半句狠话都不敢说。他知道，自己能保住性命，已是对方网开一面。
山风中，秦羽忍不住问道：“父亲，就这样放了他？”
秦峰淡淡道：“留着他，比杀了他有用。归缘之门的线索真假未知，往后或许还用得上他。况且，废了他的修为，已是最好的惩罚。”
小昭点头道：“你说得是。咱们还是先去碎星渊看看，若是真能找到归缘之门，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一家三口身影渐远，只留下乾元老祖在原地挣扎，乾元山的风，似乎也比往日更冷了几分。
“呸！等老子恢复过来，就把消息散出去，说你小子身上有归缘之门的线索！呵呵，到时候看你怎么应付！”乾元老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咬牙放话。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声音已在他耳畔响起：“是吗？”
随即，一道青色身影悄然浮现，正是秦峰留下的分身。
乾元老祖瞳孔骤缩，脸上的狠戾瞬间被恐惧取代，连忙摆手：“道友！我刚才是说笑的，纯属玩笑！”
秦峰分身淡淡一笑，语气却毫无温度：“开玩笑？那我也陪你开个玩笑。”
说罢，他右手轻抬，食指指尖射出一道璀璨金光。
“啊——！”乾元老祖痛呼一声，一颗流转着三色光华的元晶竟从他后脑猛地射出，径直飘入秦峰分身手中。
紧接着，秦峰分身口中念念有词：“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
“呼！”
一声轻响，一道幽蓝中带着赤红的火焰竟从乾元老祖体内骤然燃起，正是三昧真火。火焰无声地灼烧着他的神魂与肉身，痛得他浑身痉挛，却连惨叫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开……玩笑？”秦峰分身的声音比山巅的寒风还要冷冽，指尖把玩着那颗不断挣扎、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元晶，“在我面前，玩笑可不是随便开的。”
三昧真火越烧越旺，乾元老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原本枯槁的面容扭曲成一团，眼中最后一点桀骜被彻骨的恐惧取代。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留任何翻身的余地，所谓“暂且饶命”，不过是引他暴露野心的诱饵。
“道……友……我错了……真的错了……”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求饶，元神在火焰中滋滋作响，几乎要溃散开来。
秦峰分身却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屈指一弹，那颗三彩元晶便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秦峰主身离去的方向飞去——这元晶蕴含着乾元老祖百万年的本源道韵，正好可给秦羽做修炼的辅材。
“你既知归缘之门的线索，便该明白，有些念头动不得。”分身的声音在乾元老祖耳边响起，如同最后的丧钟，“这三昧真火会日夜灼烧你的元神，直至将你焚为灰烬。”
话音落，秦峰分身化作一道青烟消散，只留下乾元老祖在原地承受着真火焚身之痛，想要哀嚎，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身躯蜷缩成一团，眼中再无半分戾气，只剩下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乾元山的风依旧呼啸，却再也吹不散那弥漫在空气中的焦糊味。
刚离开乾元山没多久，秦峰忽然心有所感，回身一伸手，一颗流转着三色光华的元晶便稳稳落在他掌中。
秦羽见状，好奇问道：“父亲，这莫非就是那乾元老祖的元晶？”
秦峰指尖摩挲着元晶，淡淡点头：“本想留他一命，怎奈他自己作死，竟想将归缘之门的消息散播出去，引来旁人追杀我们。这般心性，留着终究是祸患，断不能容。”
小昭在一旁轻叹一声：“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秦峰将元晶递给秦羽：“这元晶蕴含着他毕生修为精华，你且拿去炼化，或能助你在大道上再进一步。”
秦峰指尖摩挲着那颗三彩元晶，晶体中还残留着乾元老祖的本源气息，只是此刻已变得萎靡黯淡。他淡淡道：“混沌世界，本就弱肉强食，但若心存歹毒，妄图借他人之手加害，便是触及了底线。留他性命，反倒是养虎为患。”
小昭看着元晶，轻声道：“这般也好，省得日后被他暗中算计。只是那归缘之门在碎星渊的消息，不知是真是假？”
“真假与否，去看看便知。”秦峰将元晶递给秦羽，“这元晶蕴含百万年混沌道韵，你拿去好生炼化，对稳固你的大道玄仙境界大有裨益。”
秦羽接过元晶，入手便感觉到一股厚重的能量在其中流转，虽带着几分驳杂，却蕴藏着乾元山独特的法则印记。
他点头道：“多谢父亲。这乾元老祖修行百万年，其本源中定有不少值得借鉴之处，孩儿定会用心参悟。”
秦峰抬头望向远方，目光穿透云层，仿佛已看到那传说中风暴肆虐的碎星渊：“碎星渊既是界域中枢，想必凶险远超乾元山。我们需得做好万全准备，尤其是你，羽儿，此次历练对你而言，才是真正的考验。”
“孩儿明白。”秦羽握紧元晶，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有父亲母亲在，再大的凶险，孩儿也不怕。”
秦峰一家三口走进镇上最大的杂货铺，铺面不大，却堆满了各式奇特物件——有散发着幽光的兽皮，有刻满符文的骨片，墙角还立着一块半人高的龟甲，上面隐约有星图流转。
掌柜是个胖乎乎的老者，修为竟也有混元大罗金仙境界，见三人进来，连忙堆起笑脸：“三位客官想买些什么？小老儿这里虽比不得大城的宝阁，却也有些界域各地的稀罕物。”
秦峰开门见山：“我们要一份最详尽的界域全图。”
老者眼睛一亮，从柜台下取出一卷泛黄的兽皮卷轴，小心翼翼铺开：“客官好眼光！这可是用‘界纹兽’的皮鞣制的，上面的标注都是近百万年修士们踏足过的地方，连碎星渊、迷雾海这些险地都有简略标注呢。”
秦羽凑近看去，只见兽皮上以金色汁液绘制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有的地方标注着“乾元山”“落星原”，有的则用朱砂画着骷髅头，旁边写着“蚀界虫巢穴”“时空乱流带”。只是卷轴边缘处一片空白，显然是未探索的区域，占了大半篇幅。
“这空白处……”小昭轻声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界域太大了，比现在探索的地方不知广阔多少倍。别说边缘，就是现有的地图中，也有无数秘境被混沌迷雾笼罩，至今没人能闯进去。
据说上古时有大能试图丈量界域，飞了亿万年，最后也只在卷轴上多画了一道短线，便再无音讯。”
秦峰指尖点在“碎星渊”的位置，那里用暗红色标注着，旁边小字写着“空间风暴不绝，混沌圣王以下勿入”。他抬头道：“这图怎么卖？”
“不多不多，”老者搓着手笑道，“十颗中品混沌灵石就行。这界纹兽皮本身就不易得，上面的标注更是无数修士用性命换来的，绝对值这个价。”
秦峰没多言，取出十颗中品混沌灵石递过去。老者接过灵石，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又额外塞给秦羽一块巴掌大的玉牌：“这是‘界域通行令’，有些城镇设了禁制，有这个能省去不少麻烦，算是添头。”
秦羽接过玉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古朴的“界”字，入手温润。
离开杂货铺，秦峰展开兽皮卷轴，三人围在一起细看。秦羽指着碎星渊周边的标注：“这里离我们现在的位置，至少要穿越三座险地，还有一片‘遗忘沼泽’，标注说进去的人都会失去记忆。”
小昭蹙眉：“遗忘沼泽？那岂不是很危险？”
“危险才正常。”秦峰将卷轴收起，“归缘之门若真在碎星渊，哪会那么容易抵达。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整，研究好路线再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