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停稳在苏漾公司楼下，她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几乎是弹着推开车门。
“我先上去了，再见！”话音未落，人已经冲进了写字楼大厅，连个回头都没有。
顾晏辰坐在车里，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忍不住低笑出声。
阳光落在他脸上，眉眼间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明明早上还在为他的“无赖”接吻闹别扭，现在却像只怕被抓住的小兔子，可爱得紧。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一上午没处理公司事务又怎样？
能这样看着她走进阳光里，比签任何合同都让他觉得踏实。
顾晏辰回到顾氏集团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周明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门口团团转，看到他进来，立刻迎上去：
“顾总！您可回来了！欧洲那边的视频会议改到下午两点，技术部的方案需要您签字，还有……”
他语速飞快地报着一堆待处理的事务，眉头拧得像个疙瘩。
顾晏辰却慢悠悠地脱下外套，递给秘书，语气轻松：“不急，先泡杯咖啡。”
“不急？”周明差点跳起来，
“顾总，那可是跨国合作，对方高管等了一上午……”
“让他们再等会儿。”顾晏辰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嘴角还带着笑意，
“或者让副总先对接。”
周明看着自家老板这副“恋爱脑”模样，心里只剩哀嚎。
以前那个雷厉风行、把工作当命的顾总去哪了？
这才认识苏小姐多久，就彻底“沦陷”了？
爱情果然是洪水猛兽，连顾晏辰这样的人都扛不住。
傍晚六点，顾晏辰的车准时停在苏漾公司楼下。
苏漾走出来时，手里拎着个文件袋，脸上带着点疲惫，却比早上柔和了些。
“下班了？”顾晏辰推开车门，语气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
“附近有家新开的粤菜馆，据说烧鹅很不错，去尝尝？”
苏漾坐进副驾驶，没立刻回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袋的边缘，车厢里一时有些安静。
顾晏辰发动车子，心里有点打鼓。
她该不会还在为早上的吻生气吧？
正想找个话题，苏漾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平时抽烟吗？”
顾晏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不抽。”
他确实没抽烟的习惯，烟酒不沾是圈子里都知道的事。
苏漾侧过头看他，眼神很认真：“可我今天早上……闻到你身上有烟味。”
顾晏辰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想起了昨晚。
他在窗边抽的那支烟，虽然只抽了几口，大概是烟味沾在了衣服上。
他立刻解释，语气带着点紧张：“就昨天晚上，和你分开后……心里有点乱，抽了一根。就一根，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抽了。”
他看着苏漾的侧脸，生怕她生气。
苏漾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非常讨厌烟味。所以今天……不和你吃饭了。”
顾晏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侧头看她。
她的表情很平静，没有恼怒，却透着一种“原则不可破”的疏离。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挽回，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
她讨厌烟味，这是底线，他触碰到了，就该受罚。
“好。”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声音有点闷，“我送你回去。”
一路无话。
车到公寓楼下，苏漾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顾晏辰忽然叫住她：“苏漾。”
她回过头。
“我发誓，”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郑重得像在立契约，“以后再也不会碰烟了。一根都不会。”
苏漾看着他眼底的认真，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推开车门走了。
顾晏辰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心里又悔又涩。
就因为那一根烟，错过了和她一起吃饭的机会，还让她心里添了芥蒂。
他拿出手机，给周明发了条消息：
“把我所有衣服送去干洗，顺便买台最好的空气净化器放车里。”
以后，绝不能再犯这种错。
苏漾回到公寓，踢掉鞋子就瘫在沙发上。
她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心里有点乱。
刚才拒绝顾晏辰的时候，她其实有点犹豫。
他解释的样子很紧张，眼里的歉意也不像装的，甚至最后那句“发誓”，带着点笨拙的真诚。
可她是真的讨厌烟味。
从小看着爷爷因为抽烟得了肺病，常年咳嗽，她对烟味有种生理性的排斥。
以前想着“为了继承权可以忍”，可刚才闻到那点残留的烟味时，第一反应不是“该不该忍”，而是“如果以后和他一起生活，他抽烟怎么办”。
这个念头冒出来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起生活？
她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想和顾晏辰的“以后”了？
苏漾拿起抱枕捂在脸上，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或许，那些关于“继承权”的算计，早就在一次次相处里，被他眼里的认真、笨拙的喜欢，还有那个失控的吻，悄悄挤到了一边。
她好像……是真的开始喜欢这个会为了她戒烟、会笨手笨脚当司机的顾晏辰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像撒了把细碎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