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被“砰”地撞开,苏漾的浴袍下摆还在滴水,头发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眼底的慌乱和愤怒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她指着季珩,声音抖得不成调:“是不是你做的?沈舟的车祸,是不是你安排的?”
季珩坐在真皮座椅上,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文件,抬眼时,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人冻伤。
他看着苏漾为了另一个男人失态的样子,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
“终于肯好好跟我说话了?终于肯正眼看我了?怎么不说‘嗯’了?怎么不躲着我了?”
“季珩!”苏漾往前冲了两步,浴袍的系带松了,露出一截白皙的肩头,她却浑然不觉,只剩下急切的质问,
“我问你沈舟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季珩把手上的钢笔放下,发出一声轻响。
他抬眼,目光像淬了毒的刀,直直扎向苏漾:“是我。”
“你怎么能这样!”苏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痛苦,
“我和沈舟只是普通朋友!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他就像我哥哥一样!”
“普通朋友?”季珩猛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笼罩过来,他一把攥住苏漾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
“普通朋友会戴同款手表?普通朋友会站在一起笑成那样?普通朋友会让你为了他,穿着浴袍就冲进来看我,连句解释都不肯听?”
“他是gay!季珩!”苏漾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眼眶瞬间红了,
“他喜欢的是男人!我们俩就是好姐妹!他连谈恋爱都只找男朋友,怎么可能对我有别的心思?!”
季珩的手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被更深的猜忌取代:
“你以为我会信?说不定这就是他接近你的借口!先用‘姐妹’当幌子,再一点点蚕食你的心,就像……就像我当初接近你一样!”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些深埋的不安在此刻暴露无遗。
他太清楚“刻意接近”能藏着多少算计,所以连这样的理由,都觉得是精心编织的谎言。
苏漾看着他偏执的样子,忽然觉得一阵无力。
和他讲道理是没用的,他早已被自己的猜忌困住了。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转身就想往外跑:“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医院看沈舟!”
“不必去了。”季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得像冰,
“今天晚上,没有人能救活他。你等着参加他的葬礼吧。”
苏漾的脚步猛地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
她缓缓转过身,眼底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季珩,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你不仅找人撞了他,还打算……让他死?”
“所有可能把你抢走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季珩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愧疚,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笃定,
“包括顾晏辰,包括那个陆泽,包括沈舟……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苏漾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忽然想起他们在海岛的甜蜜,那时他不是这样,如今却这般狠厉。
季珩的目光落在她松垮的浴袍上,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亲密时,她也穿着类似的粉色浴袍,羞涩又懵懂。
这几天的冷淡和疏离,像根刺扎在他心上,此刻看着她为了别人失态的样子,那些压抑的欲望和不安,突然找到了宣泄口。
他上前一步,猛地将苏漾抱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狠劲,带着惩罚的意味,几乎要将她吞噬。
“放开我!季珩!”苏漾用力挣扎,指甲甚至掐进了他的后背,
“沈舟还在抢救!你要是还有点人性,就放我去救他!”
季珩不为所动,吻得更凶了。
苏漾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
她知道,硬碰硬只会让季珩更偏执。
如果她不答应他,沈舟今晚真的可能……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愤怒和抗拒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顺从。
她抬手,环住季珩的脖子,踮起脚尖,主动迎上他的吻,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颤抖:“季珩……别这样……”
“我心里面只有你,真的只有你。”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脸颊,语气温柔得像叹息,
“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更不会去找别人,你相信我好不好?”
“爱我”两个字刚出口,季珩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苏漾的眼睛,确认那里面没有嘲讽,没有敷衍,只有一片“真诚”的温柔。
他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
从海岛到假证风波,从误会丛生到冷战疏离,他无数次幻想过她对自己说这三个字,却从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昏了他的头脑,他激动地打横抱起苏漾,转身就往卧室走,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
“我终于等到了……苏漾,我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苏漾被他抱在怀里,看着他眼底的狂喜,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
她趁机轻声问:“那……那你能不能放过沈舟?他真的对我没什么,我发誓……”
季珩的脚步猛地顿住。
狂喜褪去,理智回笼。
他低头看着苏漾,眼底的光芒一点点冷下去。
原来……她说“爱”,只是为了救另一个男人。
他心心念念的三个字,不过是她用来谈判的筹码。
苏漾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又急又怕:
“季珩,算我求你了,打电话让他们全力救沈舟,好不好?只要你救他,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季珩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的杀意。
他真想现在就让人结果了沈舟,让这个敢“逼”苏漾求他的人彻底消失。
可他看着苏漾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底的恳求,终究还是压下了那股杀意。
现在还不能动沈舟,至少不能在她说出“爱我”之后。
他怕这唯一的“甜蜜”,也会被血腥味冲散。
以后……以后有的是机会。
季珩缓缓放下苏漾,拿起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计划取消。让最好的医生去,不惜一切代价,救活他。”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苏漾,眼底的寒意被一种更偏执的欲望取代:“安心了?
苏漾松了口气,几乎要瘫软下去。
“那……”季珩上前一步,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声音低沉而危险,
“该好好陪陪我了。”
他再次吻了上去,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卧室。
接下来的三天三夜,卧室的门再也没打开过。
苏漾像被折断翅膀的鸟,困在柔软的牢笼里,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吃饭、洗澡,全由季珩亲自伺候,他的动作温柔,眼神却带着藏不住的掌控欲,仿佛要通过这种极致的占有,将“苏漾属于他”这几个字,刻进彼此的骨血里。
而苏漾躺在柔软的被褥里,听着窗外的风声,心里只剩下一片冰凉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