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婵知晓这是孩子怕生,贝勒爷陪在孩子身边太少的缘故,可这样的原因她却不能说,只能道:
“那会儿还好,这是刚睡醒,有些粘人我。”
胤禛皱了皱眉,二阿哥体弱多病,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喝药,如今瞧上去确实有些怯懦。
“那你就抱着,我去瞧瞧弘晖。”胤禛道。
孩子太小不知事儿无妨,等到他大些就好了。
李月婵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眼中却已经有了泪意。
……
看了一场恩爱的欢乐戏码,回来后,李月婵只觉心里憋的慌,不吐不快,却又寻不到人去说,越发难受。
宋云香有一句话说对了,她都一子一女了,如今竟然还和宋氏那个贱人平起平坐,实在亏得慌。
这都是因为福晋,因为她,她的儿子也不受贝勒爷的重视。
眼见庶福晋的脸色不对,于嬷嬷想了想玛瑙所说的话,连忙关心道:
“庶福晋这是怎么了?”
李月婵还为着位份气闷,为着胤禛的态度伤心呢,就听到了这话,她心里不耐烦,落下泪来:
“我只是心疼二阿哥,贝勒爷三个孩子陪了两个,就绕过了二阿哥,可见是我这个做额娘的没本事。”
没等于嬷嬷说什么,她用帕子掖了掖眼角,继续道:
“明明以前贝勒爷最喜欢的是我,自从福晋有了嫡子,好像一切都变了。”
于嬷嬷先是安抚她的情绪:“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庶福晋您好歹有一双儿女,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李月婵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
“嬷嬷,我如今比过去长进了许多,可贝勒爷的眼睛却不在我身上停留了,这是为什么?”
于嬷嬷叹了口气:“庶福晋,这才是开始,以后贝勒爷后院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您这样在意,以后伤心的日子也多。”
李月婵不顾脸上的粉痕,瘪嘴哭泣道:
“可太快了,我都觉得贝勒爷他开始嫌弃我了,连二阿哥也跟着我受累,我还比不过宋氏那个贱人吗?”
于嬷嬷神色也黯然了,话也越发的真情实意:
“庶福晋,老奴说句不该说的,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
似贝勒爷这样的天潢贵胄,以后会有数不清的女人。
争男人的心,最后怕是会落得一场空。”
李月婵却不这么想:“福晋以前也不得贝勒爷喜欢,可现在呢?”
于嬷嬷叹了口气:“庶福晋,福晋到底是福晋,便是无子,只要贝勒爷有子,她这个福晋的位置就不会动摇,您明白吗?”
李月婵心里很不舒服,却也知晓她和福晋家世相差极大:
“过去的时候……”
“那是福晋不愿同你计较,有些东西对她而言,无足轻重,自然不将有些事儿放在眼里。”于嬷嬷不愿再听这些,直接开口道。
李月婵只觉心中那口气沉甸甸的,吐又吐不出来,咽又咽不下去,难受的紧。
“庶福晋,您的对手从来不是福晋,相反,您得和福晋尽量交好。”于嬷嬷重申道。
李月婵气的直指于嬷嬷的鼻子骂:
“你是谁的人?怎么总在帮她说好话?”
于嬷嬷觉得摊上这么个主子也是头疼,索性直接道:
“庶福晋,您再怎么争,福晋永远是福晋,奴才还没听说哪个皇子福晋被废,上位的是个庶福晋。”
李月婵张了张嘴:“我又不是,不是想要当福晋。”她知晓,她也当不了福晋。
于嬷嬷见李月婵居然听进去了,心中稍稍宽慰了一分:
“庶福晋,老奴也就直说了,老奴选择跟着你固然有贝勒爷的缘故,最主要的也是因为你。”
“因为我?”李月婵美眸含疑,喃喃重复道。
“是,贝勒爷也是万岁爷亲子,又是行四的阿哥,定然不会永远是个贝勒,便是只到郡王,也就能有侧福晋了。”
在李月婵屏气中她继续道:“庶福晋资历高,又有一双儿女,若能让那两位主子都满意些,何愁得不了侧福晋的位子?”
李月婵也不哭了,抿了抿唇道:
“福晋也曾透漏过一二,可,可眼见她越发的看中宋氏,我又如何能不着急?”
于嬷嬷心里叹了口气,福晋说的没错,这位庶福晋还真是笨,她缓了缓才道:
“庶福晋既然有此愿,便少些挑衅,若不然,福晋当真心要偏到那边儿了。”
李月婵却是不惧,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哼了一声道:
“她既然看不上我,我就只能朝着贝勒爷的方向使劲儿了,福晋也要听贝勒爷的,难不成我还错了?”
于嬷嬷被噎了一下,半晌才道:“倒也可以,只是眼下,奴才还真看不出贝勒爷有立您为侧福晋的意思。”
李月婵心下不满:“嬷嬷也说了,我资历高,又有一双儿女,为何得不了侧福晋的位子?”
于嬷嬷干笑了一声,也为李月婵的没头脑发愁:
“现下府上确实只有两位庶福晋,可在贝勒爷成为郡王这段时间保不齐会进新人。
依着本朝规定,郡王只能封一位侧福晋??,庶福晋想想,依着您的家世,能笑到最后吗?”
既然她这样戳心的话能听进心里,她就这么说,总好过白费口舌。
李月婵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声音干哑:“嬷嬷以前怎么从未说过?”
说着她哭丧着脸:“如今我都将人得罪个彻底了,嬷嬷才说这话。”
于嬷嬷倒是笑了,庶福晋听劝就好:“只要庶福晋从此改了,福晋到底是福晋。”
只要庶福晋听劝了,后院几乎没什么波折,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好吗?为何要强求易变的真心呢?
李月婵心里知晓这么做是对的,嘴上却不服输:“可我的二阿哥就该低人一头吗?”
于嬷嬷心累:“庶福晋,嫡庶分明,便是当今都格外爱重嫡子,您不要自寻烦恼。”
李月婵有些不甘心,明明曾经福晋只是她的手下败将……
咬了咬牙,李月婵终究还是点头了,于嬷嬷已经将这利害讲的分明,她再不明白也该明白了:
“以后我知道该如何做了,多谢嬷嬷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