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面,传来马文才慌乱的挣扎声。
云卿刚觉解气,便见银心急切地奔来。
“十公子,我们公子被人射伤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听到祝英台受了伤,云卿心中一紧,立刻跟着银心往外走。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会受箭伤呢?”
银心愤恨道:“我们送完梁公子去上药,刚好遇到了谢先生离开医馆,公子担心谢先生安全,便将谢先生送回了住处。”
“没想到,不知是哪里埋藏的坏人,躲在暗处放冷箭,我家公子躲闪不及,便被那箭射中了手臂!”
医馆内,此刻是灯火通明。
云卿到的时候,王蕙正在给英台上药。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云卿都有些不忍直视。
“九哥,到底是谁伤了你?”
云卿恼怒道:“这伤一瞧就知道想下死手,要不是射偏了,也许你就……”
祝英台脸色苍白道:“夜色昏暗,我们没看清楚是谁。只是能在书院这等地方动手,一定不会是外人,除了马文才那些人,我想不会再有别人了。”
银心从一旁捧起一支箭,一脸不忿道:“十公子,你看这支箭,像不像马文才用的箭矢。”
梁山伯打量着那支箭,沉沉一叹:
“满书院只有他一人时常用箭,今日咱们又让他失了颜面,以他睚眦必报的心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依我看,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不是他。”
触及到两人怀疑的视线,云卿道:“我一直跟马文才待在一起,他今天晚上根本就没再出去过,没有动手的机会。一定是另有其人。”
祝英台忍着伤痛道:“不是马文才,一定就是王蓝田,或是秦京生,除了他们,不会有人这么恨我。”
云卿见英台疼得冷汗都出来了,便拿帕子给她擦汗,心疼道:“不管是谁伤了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九哥,山伯,你们别管了,这件事情交给我吧。”
云卿将那支箭藏在袖子里,带回了房间。
此刻的马文才正在用布巾擦拭头发,见她一脸不快的回来,便忍不住开口:
“祝云卿,你板着张脸做什么,谁又招惹你了?”
云卿从袖子里拿出那支箭,然后拍在桌子上。
“马文才,今日晚间有人用弓箭射伤了英台,而这支箭和你平日所用材质一模一样。你总该给我个说法吧?”
马文才拿起箭,细细观察了一番,而后随意将它扔在桌上。
“晚上咱们俩可是一直都在一起,你不会认为是我让人做的吧?”
云卿转眸:“以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很难不怀疑你。”
马文才气愤地扔了手中的布巾,道:“明日,我会向你证明,这件事和我无关。”
他忽然凑近,咬牙切齿道:“祝云卿,在你心里,我马文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云卿背对着他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在我心里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马文才,明天不要让我失望哦。”
这一晚,云卿借机在床的中间拉上了一层帐幔,马文才因为方才的事,只以为她想和自己划清界限,并未有所怀疑。
第二日英台发了热,并未出现在课堂上。
马文才课前什么也没做,只是找了几个簇拥在他身边的学子问了问话。
今日是谢先生的课,要讲解棋艺,棋盘与桌椅都重新布置了一番。
云卿找到自己的位置想要坐下去,谁知手刚扶到桌子上,那桌子便四分五裂,塌陷下去,连着上头的棋盘与棋子全都掉在了地上。
马文才见此,面色阴沉下去,他急走近云卿身边,关心道:“祝云卿,你没事吧?”
窃窃笑声传来,云卿抬眸看见了人群中笑得自得的王蓝田。
“马文才,你说过今日会给我个说法。”
马文才不悦地看向王蓝田,而后点头道:“你放心,一定会让你和祝英台满意的。”
等了又等,放课后,马文才一把拉着云卿回到了宿舍,而后取了弓箭就往蹴鞠场走。
二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云卿看着下方蹴鞠的学子,有些不明所以。
“马文才,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马文才没有回答,只是拉起弓,瞄准蹴鞠场内的跳跃的身影。
云卿的目光追随着他箭头所瞄准的方向,一眼就看见了上蹿下跳的王蓝田。
“咻”地一声响,一支利箭射向王蓝田的方向,他似有所感,连忙矮下了身子。
箭矢几乎擦着他的头顶射入木桩,那入木的力道霸道十足,连箭尖都看不见了,可见这射箭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王蓝田早吓得魂飞魄散,他看着又搭起了弓的马文才,哭着求饶。
“文才兄,求求你饶了我吧,你别射我……”
马文才从高台上跳下去,居高临下地对瘫坐在地的王蓝田道:
“王蓝田,被人用弓箭射杀的感觉怎么样,这感觉你一定觉得很熟悉吧?”
王蓝田看着马文才沉沉的目光,一双眼睛乱飞。
他怕道:“文才兄,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求你看在我一向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饶过我吧。”
看他这副怂样,马文才厌憎道:“我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射伤了祝英台?”
王蓝田:“文才兄,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用你的箭去射祝英台的,求求你饶了我吧。”
听到真的是他,马文才泄愤般地踹了他一脚。
“就凭你,也敢栽赃嫁祸给我,我问你,你的那支箭是从哪里来的?”
王蓝田吞吞吐吐道:“我趁你不注意,偷偷拿走的。”
听到这话,马文才更生气了,抡起拳头就要砸向王蓝田的脸。
云卿忙拽住他,马文才道:“怎么,心软了?”
“我只是觉得这拳头不应该是你挥向他,被王蓝田伤了的人是英台,他应该交给我们处置。”
马文才深以为然,并一脸好奇道:“你想怎么处置?”
“先让他去给英台赔礼道歉,然后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