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那缕缕自炉中升腾而起的青烟,依旧缭绕不绝,那股清冷微苦的药香如影随形,无声无息地浸润着她的每一次呼吸,缓慢侵入她的感官。
这香气隐隐多出了些蛊惑,它不像骤然袭来的烈酒,反而似一层温暖缠绵的薄纱,轻柔地覆上她的神智,她的思绪渐渐朦胧,如同暮霭中的湖面,泛起轻柔的雾气,对外界那点本能的戒备,也随之悄然消融。
姜袅袅脸颊,泛起一层不自然的绯红,她的手指略带迟疑,动作却不由自主,慢慢解开了腰侧的盘扣,将上身的外衫缓缓褪至药,际,露出一片光洁细腻的背部肌肤。
仅余一件藕荷色的绣花肚兜,系带在颈后与背心处勾勒出弧度,更衬得她肩颈线条柔美。
一开始的时候,这般近乎坦诚相见的状态定会让她羞窘难当。
可白言卿每一次都神色专注沉静,目光澄澈,不曾有半分逾越之举。他举止从容得体,所有的接触,都克制地限于施针的必要范围。正是这份专业与正直的姿态,日渐蚕食了姜袅袅的戒心。
此刻,褪去上衣之后,姜袅袅安静地俯卧在软榻上,只觉得脑袋愈发昏沉沉重,意识如同被温热的暖流包裹,缓慢地沉溺模糊。思绪粘滞,身体却异常柔软放松,仿佛不属于自己。
但朦胧恍惚间,她并未感受到预期中银针刺入穴道的细微触痛。
这异常让她生出一丝模糊的困惑,微微侧过晕红的脸颊,迷蒙如雾的目光,投向床边的白言卿,眼中水光潋滟,充满了不自知的茫然。
白言卿垂眸,凝视着她这般全然卸下心防,任人予取予求的娇柔模样,唇角再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勾勒出愉悦弧度。
他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温柔的循循善诱:“袅袅,乖,你身上的衣物,还未褪尽呢。这样,我无法准确找到穴位,不便施针。”
他的话轻轻扫过她被药香,浸得酥软的神智,姜袅袅的大脑缓慢地运转着,试图理解这句话。
若是平日,她定会断然拒绝,但此刻,她似乎早已将羞耻与疑虑悄然化去,只留下一种混沌而强烈的,想要听他话的念头。
她动作略显迟缓地支撑起身体,坐在床沿。那双失去焦点的眸子望着前方,手指却顺从地伸向…
白言卿眼中的笑意和深藏的占有欲交织,变得愈发浓烈深沉,声音低沉:“袅袅,你现在是我的新婚妻子,我是你唯一的丈夫…”
姜袅袅迷茫地睁着水汽氤氲的眸子,大脑被香气与话语双重侵蚀,缓慢地消化着这个指令。
那荒谬的设定,竟轻而易举地覆盖了现实,她歪着头,像是在确认什么,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嗯…”
“真乖,”白言卿低笑,指尖抚过她滚烫的脸颊,继续引导,“作为妻子,你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学会如何讨好你的丈夫,让我高兴。明白吗?”
姜袅袅的眼中掠过一丝不解,似乎无法理解这命令具体该如何执行。
白言卿见状,极具耐心地牵起她纤细的手腕…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感受其下炽热的体温与有力的心跳。
“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他循循善诱。
那奇异的香似乎彻底焚毁了羞耻心,释放出大胆。
她生涩却主动…
白言卿满意地看着她的变化,却仍不忘持续地灌输,将虚假的信息更深地刻在她被迷雾笼罩的记忆里:“对,我的袅袅做得很好,就是这样,要继续加油。”
姜袅袅沉浸在那片由香气与指令编织出的虚幻角色里,乖顺地点头,长发散落,眼神迷离而专注…
白言卿生得白白净净,一副清冷无欲的模样,可其它地方…与他那张好似不染尘烟的脸截然不同。
起初他还耐着性子等…
他半倚在那儿,呼吸压得极沉,却又硬生生按捺着…
可姜袅袅太慢…
他忍不住了。
势如破竹般…
…
姜袅袅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房间,室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窗外天色黑了。
她怔忪了片刻,混沌的意识才逐渐归拢。下意识地,她微微动了动,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衫穿得整整齐齐。
她轻轻吁了口气,目光流转,瞥见小蝶正安静地守在屋内角落的绣墩上,这才真正安下心来。
小蝶察觉床榻上的动静,立刻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脸上带着关切:“小姐,您醒了?”
姜袅袅微微颔首,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微哑:“我睡了很久?”
“是啊,天都黑透了。”小蝶忙回道,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白医生已经去前厅了。还有,陆元帅也刚从外面回来,特意吩咐了,说等您醒了,就请您一起去前厅用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