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晴窗融暖语，琐事酿甜浆
星罗礁的晨光带着点海雾的湿润，悄悄漫过林氏庄园的落地窗时，念清已经在婴儿床里“咿呀”个不停了。小家伙穿着件粉白相间的连体衣，袖口绣着小小的郁金香，是李阿姨前几天熬夜绣的，针脚虽然算不上精致，却透着股让人心里发暖的认真。
育儿嫂李姐正坐在床边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个小小的拨浪鼓，轻轻晃着。“咱念念今天精神头足得很，”她笑着说，声音放得像一样软，“是不是知道今天周师傅做了你爱吃的苹果泥？”拨浪鼓的“咚咚”声混着念清的咿呀声，像支不成调的儿歌，在安静的房间里轻轻荡开。
苏婉清靠在露台的藤编摇椅上，身上盖着条米白色的羊绒毯——是林羽昨天特意让人从恒温柜里拿出来的，说“早上露台风大，别冻着”。她手里捧着本翻旧了的画册，上面画着星罗礁的渔船和灯塔，是岛上的老渔民王大爷送的，说“让宝宝从小看着海长大”。
“李姐您看，”苏婉清指着画册上的灯塔，“这灯塔晚上真的会亮吗？我还没见过呢。”
“亮得很！”李姐抱着念清走过来，让小家伙趴在苏婉清腿上，“上个月十五我起夜，就看见那灯塔的光扫过来，像探照灯似的，据说能照到十里外的渔船呢。等您出了月子，让林总带您去看看，站在灯塔上能看见整个星罗礁的海。”
林晓端着个白瓷碗走进来，碗里是刚炖好的银耳莲子羹，上面飘着几粒红红的枸杞。“周师傅说这羹炖了三个小时，”她把碗放在苏婉清手边的小桌上，“加了点冰糖，甜而不腻，您快趁热喝。”她自己也舀了一勺，咂咂嘴说，“比我上次在甜品店喝的强多了，那里面全是淀粉，哪有这真材实料。”
苏婉清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银耳的胶质滑溜溜的，混着莲子的清香，在舌尖慢慢化开。“真不错，”她笑着说，“周师傅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他呀，天天研究菜谱呢，”林晓凑到婴儿床边，看着念清的小脚丫，“你看她这脚趾头，跟林羽哥的一模一样，都是圆圆的，可爱死了！昨天我给她穿袜子，她还故意蹬我，调皮得很。”
正说着，张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个体温计。“婉清，该量体温了，”她把体温计夹在苏婉清腋下，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什么，“昨天体温36.4c，很正常，今天再看看。”她翻开手里的健康手册，在“每日记录”栏里写下“8:15 已排便”，又补充道，“今天的凯格尔运动可以加一组，四组，每组二十次，量力而行，别累着。”
“我帮婉清姐数着！”林晓立刻举手，像个要抢答的小学生，“一二三四五……保证数得清清楚楚。”
张医生被她逗笑了，又转向林晓：“晓晓，你的胎心监护仪准备好了，躺到床上测吧，这次我让护士小周给你做，她手法最轻。”
林晓乖乖躺到旁边的躺椅上，小周护士已经把耦合剂挤在了探头上，温热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缩了缩。“别紧张，”小周护士笑着说，“就像小虫子爬过一样，不疼的。”
探头刚放在小腹上，监护仪就传出“咚咚”的胎心音，像小鼓在敲，规律又有力。“152次\/分，非常健康，”张医生看着屏幕上的波形，满意地点点头，“比上周还稳，看来你这几天休息得不错。”
“那是，”林晓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林羽哥天天监督我早睡，说熬夜对宝宝不好，连我最爱看的电视剧都不让看了。”
“他说得对，”张医生收起仪器，“前三个月是关键期，就得好好休息。对了，周师傅今天做的猪肝粥你得多喝点，你有点轻度贫血，得补补。”
提到猪肝粥，林晓皱了皱鼻子：“我不爱吃猪肝，有股怪味。”
“周师傅做的不怪，”苏婉清笑着说，“他把猪肝用料酒腌了半个钟头，又焯了水，一点腥味都没有，你试试就知道了。”
林羽从外面晨跑回来，额头上还带着汗，手里拿着两朵刚开的向日葵。“给你们带的，”他把花插进客厅的花瓶里，金黄色的花盘朝着阳光，看着就喜人，“花园里刚开的，张婶说这花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跑了多久？”苏婉清递过毛巾，“看你喘的。”
“五公里，”林羽接过毛巾擦着脸，“在园区的跑道上跑的，看见好多员工带着孩子晨练，有个小姑娘还跟我比赛，说‘林叔叔，你跑得没我快’，逗得我不行。”他走到婴儿床边，看着念清的小脸，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咱念念以后也得这么活泼，天天跑跑跳跳才健康。”
念清像是听懂了，小手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攥得紧紧的，小嘴巴还“吧唧”了两下。李姐笑着说：“你看你看，跟你亲呢！刚才我抱她，她都没这么高兴。”
周师傅端着早餐进来了，托盘上摆着南瓜粥、蒸蛋羹、葱油饼，还有一小碗猪肝瘦肉粥，上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婉清女士，林小姐，早饭好了，”他把粥碗放在林晓面前，“这猪肝粥我特意多放了点姜丝，去腥味，您尝尝。”
林晓皱着眉尝了一口，眼睛忽然亮了：“哎，真不腥！还有点甜甜的，好吃！”她舀了一大勺，呼噜呼噜喝了起来。
“我就说吧，”苏婉清笑着说，“周师傅的手艺，放心吃。”
林羽拿起个葱油饼，小心翼翼地吹凉了，递到苏婉清嘴边：“你也吃点，这饼我看着就香。”
苏婉清咬了一小口，饼皮酥脆，葱花的香气混着芝麻的香，在嘴里散开，确实好吃。“不错，”她点头说，“比昨天的红糖馒头还合口味。”
“那明天还做这个，”林羽立刻说，“你爱吃就行。”
吃完早饭，林羽陪着苏婉清在客厅做凯格尔运动，林晓在旁边认真地数着数：“一、二、三……十五、十六……慢点慢点，婉清姐，别着急。”张医生在旁边指导着动作，时不时说“对，就是这样，收紧盆底肌”。
李姐抱着念清在旁边看着，小家伙被逗得咯咯直笑，小胳膊挥得像只小翅膀。周师傅在厨房收拾，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叮叮当当的碗碟声像在伴奏。
午后的阳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念清在婴儿床里睡着了，小嘴巴还在轻轻动，像是在做梦；林晓靠在沙发上，翻着本孕期故事书，看得入了迷；苏婉清坐在旁边，手里拿着针线，给念清缝着个小小的平安符，针脚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林羽坐在地毯上，给她们剥橘子，把橘子瓣摆成小花的形状，逗得两人直笑。
“周师傅说下午做芒果西米露，”林羽把一瓣橘子递到苏婉清嘴边，“用的是昨天刚到的台农芒果，甜得很。”
“太好了！”林晓眼睛一亮，“我最爱吃芒果了，尤其是台农，肉厚核小。”
“那得多吃点，”苏婉清笑着说，“不过别吃太多，芒果湿热，小心上火。”
“知道啦，婉清姐你比我妈还啰嗦，”林晓嘴上抱怨着，嘴角却笑得弯弯的。
张医生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临走前又叮嘱：“婉清下午记得散步，绕着花园走两圈就行，别走太快；晓晓别总看手机，对眼睛不好，多看看绿色植物。”
“知道了张医生，您放心吧。”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周师傅端着芒果西米露进来时，整个客厅都飘着芒果的甜香。透明的西米混着黄澄澄的芒果泥，上面还放了颗鲜红的樱桃，看着就诱人。“快尝尝，”周师傅把碗放在她们面前，“西米煮了三遍，保证没有硬心。”
林晓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西米的滑嫩混着芒果的甜，在嘴里化开，满足地眯起眼睛：“太好吃了！周师傅，您真是厨神！”
“厨神不敢当，”周师傅笑得眼睛眯成了缝，“你们爱吃，我就天天做。”
夕阳西下时，园区的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暖黄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像撒了把碎金。念清醒了，在婴儿床里“咿呀”着要抱抱；林晓靠在苏婉清肩上，看着窗外的晚霞，说“明天想去海边捡贝壳”；林羽在厨房帮周师傅打下手，笨手笨脚地择着菜，被周师傅笑着赶了出来：“您还是去陪夫人吧，这儿有我呢。”
苏婉清走到露台，看着远处的海面，晚霞把海水染成了橘红色，归航的渔船拖着长长的光带，像在海面上画了道金线。海风吹过，带着饭菜的香气和孩子们的笑声，在星罗礁的上空轻轻回荡，像一首永远唱不完的歌，唱着家的暖，和日子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