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放下文件，抬眼看向刚从楼上下来的晓棠，她换了身他准备的宽松家居服，米白色的面料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带着刚洗过澡的水汽，眉眼间褪去了白日的慌张，显得格外柔和。
“楼下浴室的师傅说你公寓的水管老化得厉害，至少要修两天，这两天你肯定回不去。”林默站起身，语气自然，“早上我让助理去买了些新衣服，放在你房间的衣帽间，你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再让他换。”
晓棠愣了愣，走到客厅中央，看着沙发上叠得整整齐齐的几个购物袋，浅杏色、淡蓝色的包装透着细心，心里泛起一阵暖意：“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带了换洗衣物……”
“那些哪够。”林默打断她，指了指餐厅的方向，“过来，我让人准备了晚餐。”
晓棠跟着他走到餐厅，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长桌上铺着深紫色丝绒桌布，边缘坠着细碎的银线，在烛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桌中央摆着一只水晶花瓶，插着十几枝白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晨露，旁边散落着几片新鲜的尤加利叶，清冽的香气混着食物的味道漫开来。两支细长的蜂蜡蜡烛立在黄铜烛台上，火苗稳稳地跳动着，将周围的一切都染上暖黄的光晕，连墙角的绿植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
精致的骨瓷餐盘旁，放着高脚红酒杯，杯壁上挂着细小的水珠。侍应生安静地揭开银质餐盖，露出里面的主菜：一块煎得恰到好处的菲力牛排，边缘泛着诱人的焦糖色，切开的截面是粉嫩的三分熟，丰盈的肉汁顺着纹理缓缓渗出，旁边搭配着金黄的烤芦笋和小番茄，翠绿的西兰花点缀其间，色彩鲜亮得像幅画。汤碗里盛着奶油南瓜汤，表面撒着一层烤得香脆的面包碎，香气醇厚绵长。
“烛光晚餐？”晓棠的声音带着点惊讶，脸颊微微发烫，指尖不自觉地绞着家居服的衣角。
“算是吧。”林默替她拉开椅子，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后背，两人都微微一顿，他很快收回手，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总不能让你在我这儿吃速食。”
侍应生为他们倒上红酒，酒液呈漂亮的宝石红色，在杯中轻轻晃动，挂杯的痕迹缓慢而均匀。林默举起酒杯：“尝尝，朋友酒庄自己酿的，单宁很柔和。”
晓棠轻轻抿了一口，酒液带着黑樱桃和淡淡的橡木桶香气，滑过喉咙时留下温润的余韵，确实不冲不烈，很合她的口味。她抬眼看向林默，他正专注地用银质餐刀切割牛排，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鼻梁的线条愈发清晰，平时总是抿着的嘴角此刻微微上扬，少了平日的冷硬疏离，多了几分难得的温情。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晓棠小声说，心里有些不安，又有些说不清的悸动，像是有只小鹿在胸腔里轻轻撞着。
林默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认真：“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他顿了顿，将切好的一小块牛排推到她餐盘里，“快吃吧，菲力要趁热吃，凉了肉汁就凝住了。”
晓棠叉起牛排送入口中，鲜嫩的肉质带着炭火的微焦香，肉汁在舌尖爆开，混着黑胡椒的辛辣和海盐的清鲜，口感层次丰富得让人眯起眼睛。她抬眼时，正好撞上林默的目光，他眼里映着烛火，亮得像落了星星，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相视一笑，空气里仿佛有细密的甜意在悄悄蔓延。
烛光跳动着，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靠近，时而交叠。刀叉碰撞的轻响、酒杯偶尔的触碰声，还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安静而美好的画面。
“对了，”林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明天下午有空吗？带你去个地方。”
晓棠咬了口烤芦笋，脆嫩的口感带着淡淡的焦香，她抬头问：“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林默神秘地笑了笑，眼底闪着期待的光，像个藏着秘密的孩子。
晓棠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弯起嘴角，点了点头：“好啊。”
窗外夜色渐浓，月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与烛火的光晕交融。晓棠看着眼前的林默，忽然觉得，这被迫留在别墅的两天，或许会成为一段格外温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