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直白又露骨，郭峰在一旁都忍不住皱了皱眉，觉得乔一鸣这玩笑开得有点过了。
姜浩也没多想，只当是兄弟间的酒后玩笑，加上赢币子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他仰头笑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玩笑的痞气，毫不犹豫地说：“睡！那必须睡啊！
“不睡白不睡啊！白睡谁不睡啊！”
说完，他还觉得自己这话挺逗，忍不住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乔一鸣的胳膊，完全没注意到白灵就在后面。
姜浩的笑声还没落下，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白灵攥着包快步冲过来，抬起脚就朝着乔一鸣的大腿踹了过去。
乔一鸣没防备，疼得“嘶”了一声，下意识地跳着往后躲。
“你这个狗犊子！”
白灵柳眉倒竖，指着乔一鸣的鼻子怒斥，声音又急又响，瞬间压过了游戏厅的嘈杂声，“就知道你没憋什么好屁！”
“好好的聚会不够你闹，还在这儿瞎起哄，把人都往歪路上带，好人都得被你学坏了！”
乔一鸣被骂得满脸通红，捂着大腿龇牙咧嘴，想辩解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是他先开了过火的玩笑，只能硬着头皮受着。
郭峰在一旁也手足无措，想劝又插不上话，只能尴尬地站着。
骂完乔一鸣，白灵的目光“唰”地转向姜浩，眼神里满是怒火，还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她往前一步，指着姜浩的脸，语气带着几分赌气的强硬：
“姜浩！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今天你要是不敢睡，你就不是爷们！”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姜浩脑子嗡嗡响。
他瞬间涨红了脸，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真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开门，尴尬到家了！
姜浩张了张嘴，想解释“那是玩笑话”，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结结巴巴的语无伦次：
“我....我....我这，我这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完，他也顾不上地上堆着的一大堆游戏币，甚至顾不上跟乔一鸣、郭峰打声招呼，转身就朝着游戏厅门口跑，脚步都带着几分慌乱的“得得瑟瑟”，像是身后有什么在追。
乔一鸣和郭峰一看姜浩跑了，也顾不上尴尬，更顾不上那些赢来的币子，也跟着往外跑。
原本热闹的机器旁，只剩下满地没收拾的游戏币，还有站在原地、看着他们逃跑背影，眼神复杂的白灵，以及在吧台后憋着笑、不敢出声的秃头老板和年轻老板娘。
姜浩一口气跑出老巷，直到看不见游戏厅的招牌，才扶着墙停下，大口喘着气，脸上的燥热还没褪去。
晚风一吹，酒意醒了大半，他看着乔一鸣和郭峰也跟了上来，心里突然犹豫一下——这么晚了，白灵一个女人，被自己撂在游戏厅，刚才还说了那些混账玩笑话，她要是真有事找自己，或者路上出点什么岔子，可就麻烦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姜浩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急切，“这么晚了，把白灵一人留在那儿不太合适，我不放心。”
乔一鸣和郭峰对视一眼，也觉得这事欠妥。
乔一鸣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又藏着几分关心：
“行，那你去吧，我们先回家，兄弟保重！”
郭峰也跟着点头，补充道：
“有事给我们打电话。”
两人说完，生怕再撞见白灵尴尬，一溜烟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刚走没两步，姜浩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司机。
司机手里拿着他落在车上的外套，快步追上来：
“姜先生，您的外套忘拿了。”
“您没事吧？刚才看您跑那么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姜浩接过外套，披在身上，摆了摆手：
“我没事，就是跟朋友闹了点小误会。”
“我现在已经醒酒了，你不用跟着我，找个地方休息吧，明天再联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想自己在附近走走，梳理点事情，你先回去吧。”
司机看着姜浩坚定的眼神，知道他不想被打扰，便点了点头：
“那您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才转身朝着迈巴赫的方向走去。
姜浩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外套，深吸一口气——刚才的玩笑话确实过分，不管白灵是真生气还是有别的事，都得回去跟她好好解释一下。
他转身朝着游戏厅的方向走去，脚步比刚才慢了许多，心里还在琢磨着该怎么跟白灵开口。
姜浩顺着老巷往回走，心里反复演练着道歉的话，可推开门走进游戏厅时，却瞬间愣了——刚才还热闹的机器旁空无一人，满地的游戏币已经被收拾干净，秃头老板正跟年轻老板娘说着话，见他进来，愣了一下才笑着说：
“你朋友刚走没多久。”
姜浩跟老板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转身走出游戏厅。
晚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他正打算走回家，眼角余光却瞥见旁边的墙角蹲着一个人——正是白灵。
他赶紧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扒拉了一下白灵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担忧：
“白灵？你怎么在这儿蹲着？是不是不舒服？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
白灵慢慢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脸上满是委屈。她看着姜浩，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我以为……我以为你又像高中毕业的时候那样，把我甩了呢。”
姜浩一听白灵这话，瞬间懵了，脸上的担忧僵住，语气里满是错愕：
“这都哪跟哪啊！白灵，你是不是记错了？高中的时候，明明是你先跟我提的分手啊！后来你不也很快就跟那个富二代在一起了，没多久就结婚了么？”
“怎么还说我甩你？”
他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白灵眼眶更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带着几分委屈又带着几分释然：“我和他离婚了。”
“三个月前，手续就办好了。”
“离婚了？”姜浩愣了一下，随即语气恢复平淡，没再多问细节——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不好过多掺和。
“离婚就离婚呗，现在这年代，离婚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稀奇的。”
“天这么晚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说着，他就起身想拉白灵起来。可白灵却坐在地上没动，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落寞：“我不回家。”
“家里就我一个人，空荡荡的，回去也没人说话，怪冷清的。”
话音刚落，她突然起身，伸手紧紧抱住了姜浩的腰，脸颊贴在他的外套上，带着酒后的温热。
姜浩浑身一僵，下意识地一把将白灵推开，语气带着几分严肃：
“白灵，你喝多了，咱们不能这样。”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前的感情回不去了，这样对谁都不好。”
被推开的白灵踉跄了一下，眼泪又涌了上来。
她抹了把眼泪，带着几分赌气的倔强，声音里满是委屈与质问：
“不是你刚才在游戏厅里说的么？”
“你说我越来越有女人味，越来越漂亮了，还说‘不睡白不睡’！现在我给你机会了，怎么的？怂了？不敢了？”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喊出来的，路灯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又可怜又带着几分不甘。
姜浩看着白灵泛红的眼眶和激动的模样，脸上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他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你确实比以前漂亮，也比以前更有女人味，这点我没说错。”
话音顿了顿，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清明，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
“但我对你提不起一点兴趣。”
“当年你选了能给你更好物质条件的人，放弃了我们的感情，这没什么对错，可我心里的坎过不去。”
他看着白灵瞬间僵住的表情，继续说道：
“现在做朋友，我能接受，毕竟是老同学，互相帮衬也没问题。”
“但你说的男女那种关系，我过不了自己那关——不管你是不是真心，我都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对你。”
每一个字都说得平静却坚定，没有指责，也没有抱怨，只有一种对过往的彻底释怀，和对当下关系的清晰界定。
晚风卷着老巷的尘土吹过，白灵脸上的眼泪僵住了，原本激动的情绪像是被瞬间抽走，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