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就当个小彩蛋吧。主要就是白寒。)
拳头落在皮肉上的闷响终于停了。周寒往后退了两步,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额角的碎发被细汗打湿,贴在泛红的皮肤上,连指尖都还带着挥拳时的发麻感——这十分钟的暴揍,几乎耗尽了他刚才憋着的所有火气。
他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直起身,对着山间的冷风长长舒出一口气。
那口气带着胸腔里的燥热,像是把所有的羞恼、怒意和被调侃的窘迫都一并吐了出去,紧绷的肩膀慢慢放松,眼底的戾气也散了大半,整个人终于从刚才的怒火中抽离,恢复了平日的冷定。
再看地上的胡岩,倒没想象中那般狼狈。他本就有五咒实力傍身,身体的自愈能力远超常人——刚才被揍出的淤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破皮的伤口边缘也在慢慢收拢,连嘴角的血渍都淡了不少。
没过两分钟,他就撑着地面,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哎哟喂,周兄弟!”胡岩一边揉着依旧隐隐作痛的后背,一边龇着牙苦笑,
“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就算我刚才玩笑开过头,咱们好歹也是一伙的,你怎么能对我下这么重的手,这要是换了旁人,早就散架了!”
周寒抬眼扫了他一眼,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冷意,没多余的话,只从齿缝里蹦出一个字:“滚。”
那声音又冷又硬,没半点商量的余地,显然还没彻底消气。
周寒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不想死,就给我闭嘴。”他甚至没再看胡岩一眼,只抬脚继续往鬼火山的方向走,脚步比之前快了几分,显然是不想再跟对方废话。
胡岩被这话吓得一哆嗦,哪还敢有半分抱怨。他顾不上揉身上的疼,连滚带爬地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紧紧跟在周寒身后,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方才那顿暴揍的痛感还留在骨头缝里,周寒那句“不想死就闭嘴”更是像警钟一样敲在他心里,此刻别说开口说话,他连跟周寒并排走的勇气都没有,只敢隔着半步距离,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再触怒对方。
两人一前一后往鬼火山走去,山间的雾气越来越浓,脚边的碎石子踩上去发出“咯吱”的轻响,偶尔有不知名的黑色飞虫从雾里窜出来,又飞快地消失在更浓的阴影里。
周寒走在前面,指尖的黑气早已散去,只是脸色依旧沉着,连多余的目光都没分给身后的人。
胡岩跟得小心翼翼,后背的痛感还没完全消。
周寒站起身,回头看了胡岩一眼:“先休息会儿吧。”说完,便率先走进了洞里。胡岩咬了咬牙,也连忙跟了进去。
殊不知,山雾笼罩的鬼火山之外,另一处地方也有人红了耳根。
废弃大楼的顶层里,破碎的玻璃窗挡不住穿堂风,却恰好漏进几缕昏沉的天光,落在躺在皮质扶手椅上的男人身上。
白渊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大褂,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干净的手腕,此刻却抬手死死捂着自己发烫的脸,指缝间还能看见耳尖那抹藏不住的红,连耳后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白渊啊白渊,你一整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懊恼,指尖按在发烫的脸颊上,试图压下那股不正常的热度,
“不过是看了会儿周寒,怎么就……快振作起来。”
他闭着眼,试图把刚才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可越想忘记,周寒方才为自己辩解时急红了脸的模样、揍胡岩时眼底藏不住的怒意、还有最后冷着脸说“滚”时的样子,就越清晰地在眼前晃。
显然,刚才周寒和胡岩在山脚下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白渊的眼睛。
他本是想看看周寒能不能顺利找到入口,却没成想,看着看着就走了神,连周寒被调侃时那点窘迫的小模样都收进了眼里,以至于现在独处时,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跳,连思绪都跟着乱了套。
白渊深吸一口气,猛地放下手,试图用冷硬的表情掩饰慌乱,可目光落在空荡的地板上时,又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干脆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破碎的窗边,任由冷风扑在脸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不就是好朋友吗……别再想了。”
话虽这么说,嘴角却没忍住,悄悄向上勾了一下。
“忍住。”白渊对着冰冷的玻璃窗,低声吐出两个字,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沙哑。他抬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狂跳,连指尖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
窗外的风卷着尘土扑在脸上,带来几分刺骨的凉意,白渊深吸一口气,将那股混杂着灰尘气息的冷空气吸进肺里,才勉强压下心头那阵莫名的躁动。
他垂眸看着自己白大褂袖口上沾着的细微灰尘,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脑子里却又不受控制地闪过周寒方才的模样——那小子急着反驳“没那么亲密”时耳尖泛红的样子,揍胡岩时眼底藏不住的怒意,还有最后冷着脸却没真下狠手的模样,一个个画面清晰得仿佛就摆在眼前。
“我什么也没想……”他又低声嘀咕了一句,试图用这话说服自己,可抬手摸了摸耳尖,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未散的热度。
白渊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窗边,走到房间角落的实验台旁,拿起桌上的冷水壶倒了杯凉水,仰头一饮而尽。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终于让他混沌的思绪清明了几分,脸上的热度也渐渐褪去,只是心跳,还需要再缓一缓才能彻底平复。
杯底最后一滴凉水滑进喉咙,白渊才放下杯子,指尖还沾着杯壁的凉意。他走到实验台另一侧,目光落在台面上摊开的一张旧地图上——地图边缘泛着黄,用红笔圈出的正是鬼火山的范围,而周寒此刻前往的入口,被画了个醒目的五角星。
他伸手按在五角星的位置,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纸面,脑子里却又不受控制地飘远:周寒那小子看着冲动,做事倒还算稳妥,就是太容易被胡岩撩拨得炸毛……刚才那顿揍,下手看着狠,其实没伤胡岩根本,也算留了分寸。
想到这,白渊的指尖又忍不住蜷了蜷,耳尖刚褪去的热度似乎又有回升的迹象。他连忙收回手,转身走到窗边,刻意让穿堂风再吹得猛些,冷意贴着皮肤钻进衣领,才勉强压下那点异样。
“当务之急是盯着入口那边的异动,别再想有的没的。”
白渊对着窗外的废墟低声提醒自己,抬手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一枚银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和鬼火山石碑相似的纹路,只要注入一点灵异力量,就能感应到入口附近的动静。
他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刚要将力量注入令牌,却忽然顿住——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悄悄跟着去看看?万一周寒遇到麻烦……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白渊强行压了下去。他皱了皱眉,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白渊啊白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那小子有五咒实力,应付入口的机关绰绰有余。”
话虽这么说,他注入令牌的动作却慢了几分,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鬼火山的方向,连风里传来的细微声响,都忍不住多听了几秒。
直到令牌亮起暗红色的光,传来入口那边平稳的波动,他才松了口气,将令牌收回口袋。